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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送来梅花酥,殿下可要留下尝一尝?” 裴行璟放下手中公文,“留下吧。” 盛厉将那碟梅花酥从食盒拿出来,太子殿下并不常吃糕点一类的甜食,倒是为这位平宁公主破了例。 酥饼小巧精致,做成花瓣样式,摆在案桌上,宛如腊梅盛开,裴行璟薄唇勾起,即便周修林在宋清辞面前说了那么一长串话,引得宋清辞感同身受,可是能吃到宋清辞亲手做的梅花酥,只有他一人。 一晃眼到了除夕,辰时,所有的官员、皇亲国戚齐聚在含元殿广场,皇帝向百官赐座赐茶,裴行璟代替皇上,给天子近臣的贺礼赏赐下去,贺岁大典结束后,接着就是除夕宴。 宋清辞今日着一身毛领月白色绣团花冬裙,胸.口绣着祥云纹,袖口的样式宽松,月白色虽不如桃粉色、海棠色等喜庆,但宋清辞模样好,这样老成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反而越发显得矜贵优雅。 鬓发尽数挽起,没有太多装饰,只簪着一根玉石鸾鸟衔珠步摇,耳畔垂下一对羊脂白玉耳坠,通身的打扮虽不复杂,却尽显端庄大气。 去年除夕宴,当时前朝还未覆灭,宫里那么多公主,没人重视宋清辞一个要去和亲的公主,她的席位被安排在最边上。 可是今年宫里只有三位公主,宋清辞自然不用像以前那样坐在最边上,她的席位挨着裴云蓁。 宋侯爷是前朝的皇亲,在前朝未覆灭时,他压根就没见过宋清辞,连宋清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不过因着之前那一遭子事情在,前一段时日皇帝要将宋清辞送到离宫,宋侯爷、纪春德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极力反对此事。如此一来,出于面子功夫,宋侯爷少不得要去向宋清辞敬酒。 他拉着纪春德等人去向宋清辞敬酒,看到宋清辞时,宋侯爷不免诧异,这位平宁公主倒是和庆隆帝长的一点儿都不像,周身的气质端正干净,眉眼婉婉如画。 似宋清辞这样的女子,普通人家的郎君哪能护得住她?倒是该入天家。 不过宋清辞如今只是一个亡了国的公主,怕是上京的世家权贵子弟都不敢娶她,当真是令人惋惜。 宋侯爷、纪春德等人向宋清辞敬了酒,说了些假惺惺关怀的话,便离开了。 宋清辞只觉得好笑,前朝的时候,怕是她从宋侯爷面前走过,宋侯爷都不会用正眼看她一眼这个不受宠的和亲公主。如今天下易了主,这些人倒是对着她做些面子功夫。 她无意掺杂朝政之事,更无意成为宋侯爷等人手中的一把刀,是以并不过分亲近宋侯爷等人,面上挂着得体的笑意,饮下他们的敬酒。 等宋侯爷等人离去后,宋清辞看了一周,太子以及几位皇子自然是无数人奉承的对象。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宫里几位皇子齐聚在一起,五皇子、六皇子不过十一二岁,尚且年幼。其他几位皇子各有千秋,不过相比裴行璟,其他几位不管是长相还是气度,要略逊一筹。 围在大皇子、二皇子身边的朝臣不多,向四皇子敬酒的也不多,那些朝臣接二连三向太子敬酒。由此可见,太子储君之位十分稳固。 当今圣上在晋阳时,只是一个留守,是裴行璟豪杰天下英雄,吸引无数将士归入他麾下;也是裴行璟率十万大军攻入上京,占领皇城。有这份功绩在,即便圣上不立他为太子,投诚他的朝臣也绝不会少。 ———————————— 歌姬在献舞,大殿内气氛热烈,裴云蓁抽空看她一眼,“清辞,你脸怎么那么红?” 宋清辞用手背碰了下脸颊,热热的,脑袋也有些晕,“方才饮了不少酒,我出去吹一会儿风。” 这会儿歌姬在表演,宴席马上就要结束了,皇上、皇后等人已经离席,她此时离席也没有问题。 裴云蓁点点头,“你去吧。” 出去大殿,清冽的气息扑面,荔枝伺候了她一晚上,此刻还未用膳,宋清辞并未让荔枝还有其他宫女跟着她,让她们用膳去了。 精致的宫灯散发着莹润的光华,宋清辞沿着一条白石小道往里走去。 走近一座八角亭,腊梅的暗香浮动,亭中男子负手而立,身姿挺拔,莹润的光华洒在他面上,勾勒出深邃的轮廓,正是太子。 眼见裴行璟也看到了她,宋清辞走进亭中,露出笑,“殿下也在这里?” 裴行璟勾了勾唇,“饮了一晚上的酒,那些朝臣还不罢休,出来避一避他们。 太子身上的酒气很淡,想来离席前已经换了衣衫,面色仍和往常一样,未有醉酒之态,玉冠束发,皎若清风朗月,眼眸如夜幕般幽黑,看人一眼,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裴行璟出声,“ 公主怎的也离席了?” 宋清辞不好意思笑了笑,“方才几位大人向我敬了几盏酒 ,然后我又饮了几盏果酒,果酒甜甜的,一不小心多饮了些,出来醒醒酒。” 夜幕之中,裴行璟身上面对他人时的疏离淡去,多了些柔和,“果酒虽不辛烈,却醇厚有劲,公主不可贪杯。” 饮了酒,宋清辞一贯清和的声音,多了几分软糯,“ 我平日不常饮酒的,今个多喝了几盏。” 冷风扑面而来,宋清辞脑袋却有些晕,许是酒意上来了,八角亭中摆着石凳,她挑了离她最近的石凳坐下,后背微微抵着石桌桌沿,面朝着裴行璟,小手端端正正的摆在膝盖上。 裴行璟看着她坐下,“公主可是醉了?” 宋清辞喝了几盏屠苏酒,又喝了果酒,两种酒掺合在一块儿,后劲极大,当时不明显,要不了多长时间脑袋就会晕乎乎的,她从含元殿走到八角亭这里,酒意也该涌上来了。 宋清辞歪着脑袋,迎上裴行璟的视线,娇俏的摇摇头,“我没醉呢!” 虽然宋清辞面色不明显,但裴行璟了解宋清辞的性子,在她清醒的时候,总是端庄知礼的,对着他恭敬有礼,绝不踏过那条不可逾越的界限,在他面前,可没有这般娇憨的模样。 裴行璟勾起唇角,故意逗着她,“醉酒的人都说自己没有喝醉。” 宋清辞眸子圆圆的,“那你考一考我之前的事情,看我还记得不记得,若是记得,说明我没醉呢。” 裴行璟沉声道:“ 公主可还记得去年除夕那日的事情?” “去年除夕?”宋清辞歪着脑袋想了想,“去年我哭了一场,娘说不让我哭的,但我没忍住,后来在宴席上吃了好多糕点,都是些平时吃不到的,甜甜的,一点儿也不腻。” 裴行璟又问道:“还有呢?” “还有?” 宋清辞细眉微蹙,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什么,皱了皱琼鼻,“还有什么呀?” 裴行璟唇畔带着清浅的笑意,一步步诱着宋清辞想下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