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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却犹豫了一下。这面具,囿住了他的前半生。陆沉戴起面具,从铜盆中的清水,照出他的模样。这面具,终不会困住他的后半生。校场外定时响起的cao练声铿锵有力。多日未曾练过这些兵崽子,也该是时候了。陆沉善剑,众所周知。其实他更善骑射。百步穿杨,没金饮羽。想陆沉尚无记忆时,亦能以一石子投中天上飞鸟,便知之。沈清在陆沉走后没一会儿,就起来了。他洗漱完,问了陆沉去处,被小兵带到了校场。沈清远远便看到了陆沉的声音,只见他披金执锐,坐于马上,马蹄奔腾,他不动不摇稳如泰山,双手拉出满月弯弓,对准天上南飞鸿雁,一箭射中那头雁。雁应声而落,马上便有士兵过去,捡起落地鸿雁。若是从前,陆沉便要让这只大雁给他们打打牙祭,可这次陆沉没射它命害处,只射中脚,他心头一动,吩咐人将大雁腿上伤包好,莫让它死去。在外圈观望的众人很快便看到沈清,急忙向他问安。沈清摆手,让他们做自己的事,别在意。沈清走到陆沉身边,他正下马,沈清见小兵提着大雁走了,随口就问一句。“那大雁是要拿去做什么吗?”沈清只是随口一问,陆沉却被他问得脸热,甚至紧张地咳了几声。“你看你,我不问了。”当着这么多陆沉下属的面,沈清顾忌着,没向往日一样拍他的背,帮他喘气。“待、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陆沉以他出了汗需要擦洗为由搪塞了过去。??沈清一头雾水,他想不出那么肥的一只大雁,陆沉除了吃以外还能做什么。沈清当时不知,早cao过后,吃朝食就知道陆沉神神秘秘的那只肥大雁什么用途了。当时,沈清正和陆沉一起吃着早饭,陆沉几口吞掉一个饼子,叫受了伤只能喝着粥的沈清十分担心他会不会噎着了。正吃着,便听见外头有人要进来,沈清搁着帐子隐隐听见了鸟叫声。陆沉连忙戴起面具,才把人放进来。果然有鸟,进来的人,不就是清早抱着那大雁包扎的小兵吗?陆沉一见那小兵来了,便放下碗筷,让小兵出去,把大雁留下。等没了人,只剩两人在的时候,陆沉便脱了面具,他提着大雁,忽然露出十分严肃的表情,然后把大雁推到沈清怀里。“这是?”忽然被塞了一只肥雁的沈清茫然问道。“送你的。”陆沉别扭地说。所以,为什么送我?要我给你烤大雁?陆沉背过身,涨红了脸。他道:“别人家娶亲,都是要给妻子送大雁的。我从前没送过你,现在补给你。你,你要好好养着……”陆沉一顿,想到什么,又回头盯着沈清道:“养肥了,也是可以宰了吃的。烤大雁,我从前时候没粮的吃过,味道虽然一般,但没东西吃的时候填肚子是很好的。不过你来烤,滋味总是不一样的。”沈清呆滞,低头和那无知无觉早被判了死刑定了死法的呆头大雁面面相觑。“夫人,你听到没有?”陆沉一直没听到沈清回答,急了便提高了音量。我我听到了……可是宝宝,不要叫我夫人好不好?沈清欲哭无泪。第48章“速度都快点,这天都要黑了,早点干完早点吃饭!”辎重营的内把总官吆喝着。他所站着的是一处山洞,洞内点了十数只火把,照亮了幽黑的空间,山洞深处是一个数十尺见方的平旷空地。一箱一笼整整齐齐堆叠着的有武器亦有粮食棉被之类。“万只长矛,十万弓箭?”陆沉点了点账簿,对沈清道,“你从何处得来?”“皇帝不给,我们就自己造。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还瞒不过一个远在京城的皇帝吗,再说将军又几时怕过,你说对不对?”沈清拾起一只箭,这些可都是他私造的,说出去就是大罪。古代军队,基本拥有庞大而强悍的骑兵营。骑兵是军营里素质最高的,选拔和训练都尤其严格,骑兵远攻用箭,近攻为矛,主要考核项目便是骑射,因此弓箭消耗量尤其大。“你都是什么时候弄的,怎么我从来没发现?”他在将军府里待的这一年,平时与沈清相处的时间不短,竟然从没发觉他还私底下造了这些东西。沈清笑眯眯看着他,不说话。连他也瞒,陆沉哼一声,转身出了洞。这洞恰是在从小镇抄小路到望南关的那座山里,甚是隐蔽,若是不提前知道山壁有山洞,从外观看,全然辨别不出。这山洞是陆沉从前无意间发现,除他以外,便无人得知。沈清空间的东西自然不能凭空出现在人前,陆沉便先把东西先放在这山洞里,然后让辎重营全部运回去。陆沉把清点之事交给辎重营的长官,然后便带着沈清先行离开。“去哪里?”沈清问道。沈清沉默一会儿说:“待会你就知道了。”不知是错觉还是如何,沈清仿佛在陆沉语气中听到了沉重。陆沉快马加鞭,从一片茂密的林子七拐八拐了几个方向,视野便慢慢空旷起来,一条小溪流蜿蜒而出,沿着溪流直上,便到了小山谷的谷口。两人下了马,签着马从溪流上的木桥走过去,进了山谷。“这里是哪里?”沈清不由发问。这入望南关的山林之间,竟然藏了这么一个小地方。“你随我来。”陆沉把马绑在谷口的树杆上,两人步行。往里走了片刻,便又见一片林子,穿过林子沈清才发现不远处有个小院子。小院子的门未锁,他们推开院子,庭院之中满是衰草,一方石桌堆满灰尘,一座孤零零的小屋独立。屋前摆设七零八落,显出几分许久之前的打斗痕迹。沈清心头一跳,想到一个可能。陆沉并未推开小屋进去,他牵过沈清的手,径直去了后院。一座简陋的坟冢突兀地立在后院。陆沉松开他的手,走到坟冢前,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你也来。”陆沉抬头对他道。沈清跪在陆沉的旁边,照着他的样子,也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他的额枕在泥土上,沾了少许泥土。这坟应该是新立的,沈清看着翻松不久的土块,土块上还有翻出的草根他心道,时间大约在两三日内。坟上不曾立碑,只插着一块木牌。陆沉从身上翻出木炭条,放到沈清手里。“我说你写。”刘氏之墓子女敬上长庆十年九月立木炭条在最后一笔折断,沈清停顿一下,手并未伸回来,悬在半空中。陆沉握住沈清的手,难得轻声慢语。“她……不是我母亲。”陆沉道。墓中所葬之人,是把小宝自小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