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0

分卷阅读110

    旨犯上的事都能随意做出来,真想审她,轻而易举。

    魏鸾久在宫廷,清楚她们的厉害。

    若真叫嬷嬷沾了身,怕是能生不如死。

    她不敢讨苦头吃,便放任恐惧蔓延,脸色微变。

    窦氏颇满意地敲了敲桌案,“快写!”

    盛煜会不会因私废公,可不是魏鸾说了算。先前窦氏进宫,曾听章皇后提过,说盛煜此人恃宠而骄,为了魏鸾,连忤逆犯上、威胁中宫的事都做得出来。以玄镜司统领的沉稳做派,能如此行事,自是新婚缠绵,极为看重貌美瑰艳的魏鸾。

    就像两军作战时挟持家眷,至少能扰乱军心。

    若盛煜愤怒之下拿着冷硬的脾气上门算账,更是中窦氏下怀。

    她坐在椅中,盯着魏鸾写。

    魏鸾则咬着笔头,黛眉紧锁,甚至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

    她其实不怕写家书,毕竟临走前特地叮嘱过门房与管事,不必理会章家送来的任何东西,而章家又摸不到盛煜的行踪,这封信绝不可能送到盛煜手里。但过于镇定未免令对方起疑,她年纪尚弱,为了至亲孤身犯险,此刻勇气褪去,害怕才是对的。

    遂咬唇抖笔,装着竭力镇定的姿态,废了五六稿,才将家书写好。

    外头已天色昏暗,暮色四合。

    窦氏颇满意地收好家书,又剪了段指甲封入信中,命人转告曲园,今晚只是指甲,明晨便是手指,明晚轮到手,若三日不至,便送项上人头。章念桐既背了行刺的罪名,章家绝不怕将其坐实。

    这些话窦氏是在窗下吩咐的,清晰传入屋内。

    自然是威胁魏鸾。

    魏鸾亦听进去了这些话,将初入别苑时的淡然姿态换成忧心忡忡。

    是夜,魏鸾食不下咽,被锁在偏房。

    窦氏为出章念桐丢了太子妃之位的恶气,也不肯让魏鸾安生,命人拿铁链将魏鸾双脚锁住,又取绳索反捆双手,绑在床柱上。这待遇虽在预料之中,但麻绳捆住细弱手腕时,仍勒得魏鸾生疼。

    她也不敢多反抗,可怜巴巴地沉默坐着。

    ……

    夜愈来愈深,周遭渐渐安静。

    魏鸾没敢吃章家给的晚饭,腹中颇感饥饿,不过身在敌营精神紧绷,倒没觉得困。听到外面响动渐停,仆妇安排完上夜的人手,各自回房睡觉后,魏鸾终于松了口气,被紧紧捆着在背后的手探向衣袖,摸出一片极细薄锋利的刀片。

    这是卢珣给她的,拿极薄的银丝编成薄袋,藏在素白衣袖里,极不起眼。

    这姿势她也在南朱阁练习了好多遍。

    此刻屋里没人,门口唯有上夜的仆妇,刀片将绳索割开大半,悄无声息。

    魏鸾缓了缓,只等四更时分才轻声唤人。

    这屋子离章太夫人养病的屋舍极近,周遭有护卫巡查,亦有侍女值夜。只因此刻夜深人静,且此处是别苑的腹地,值夜的仆妇早已睡意昏沉。听她出声,门口值夜的仆妇未敢擅入,有位侍女入内询问缘故。

    魏鸾认得那是窦氏的得力侍女,名叫宝桔。

    她便蹙着眉头,轻声道:“宝桔姑娘,舅母是想让我这样坐上整晚吗?”

    “碰上性子倔的人,都是这样磨脾气的。”

    “那……”魏鸾浑身难受似的扭了扭身子,道:“我若此刻就写求救的书信,能稍稍松绑吗?”见宝桔面露迟疑,又叹气道:“不然整夜困顿,明天手僵着,写信未免太慢。终归是我选的路,没必要自讨苦吃。回头若能和解,我必重谢姑娘。”

    说话间面露黯然。

    宝桔在窦氏跟前颇有脸面,跟魏鸾不算陌生,知道她在公府里养得娇气,平生没吃过这种苦头。如今能熬半夜才开口服软,已是出乎意料了。且魏鸾早点服软写信求救,于窦氏而言,自是有益无害。

    她生得健壮,对付两三个娇养的姑娘不在话下,自不将魏鸾放在眼里。

    稍加思索,便去准备纸笔。

    魏鸾趁着这时机,割断绳索后摸出细纸包着的药粉,待宝桔上前帮她解绳索时,瞅着她鼻子便扬过去。这是玄镜司制的,百多斤的壮汉都扛不住一小撮,魏鸾用了数倍的量,宝桔哪能抵抗得住?

    在她昏迷摔倒前,魏鸾忙伸手扶住,而后就势让她躺在榻上。

    开锁的东西,卢珣也曾教过她。

    等闲牢狱的锁都不在话下,别苑里这种糊弄女眷的更是手到擒来。

    只是魏鸾怕铁索磕碰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挪着,等双脚脱困,已是鼻尖冒汗。

    庆幸的是她身份特殊,章家这手段又着实龌龊,窦氏不愿让下人知道太多,临走前曾吩咐仆妇值夜死守即可,屋里的事由她的亲信cao持。是以屋内人仰马翻,外间昏昏欲睡的仆妇也不曾察觉。

    魏鸾迅速脱下外衫,跟宝桔换了衣裳,匆匆改换发髻。

    又将宝桔捆在床柱,脸朝内侧。

    上下检看过,没太大破绽后,拿了封空的书信,推门而出。

    廊下灯火昏黄,仆妇睁开困顿的眼皮。

    魏鸾低着头,将那信扬了扬,迅速往窦氏的卧房方向走。另只手里却牢牢攥着药粉,以防被仆妇察觉后,迷倒逃生所用。不过此刻夜深灯昏,仆妇精神困顿,打死都想不到娇滴滴的公府千金能挣脱绳索铁链偷梁换柱,没看太细。

    且魏鸾朝窦氏住处走,似事情紧急,她们更不敢盘问。

    只往屋里瞧了眼,见“魏鸾”仍被捆在床柱,面朝里坐着,遂安心坐回原处。

    ……

    魏鸾出了偏房后,便如逃生的贼,提心吊胆。

    宝桔的这身侍女衣裳很管用,纵有人远远瞧见她,也不曾起疑。出了这片屋舍绵延的地方,就方便多了,她拼尽了全身的本事留意周遭动静,若碰见有人走来,尽量躲在暗处,或是绕行。

    经过一处库房,有抬放东西的轻微声音传来。

    魏鸾忙躲在暗处,边瞧那边情形,边想着如何悄无声息的绕开。

    昏暗月光下,那边有七八个壮汉,抬的似是捆起来的铁器,偶尔露出没裹住的头尾,倒像是刀剑铁枪的模样。深夜里鬼鬼祟祟的,成捆成捆的藏入库房。

    魏鸾直觉有古怪,暂且没敢多看,迅速绕开。

    这别苑占地颇广,内里虽不算看得太紧,周遭定有严密布防——窦氏以她为饵,欲钓盛煜上钩,全幅心思用在设套上,精锐定在外围,出入盘查也极为严密。便是宝桔本人都未必能轻易深夜出去,何况她这假冒的?

    好在章家豪奢,每处别苑都修得山水俱全,若无天然的湖池,便以人力开凿。挖好湖池沟渠后,引近处河流的活水出入,做别苑游赏之用。

    魏鸾从前恰好去过那方小湖。

    她熟门熟路地摸到出活水的闸口,瞅着没人钻入水里,初夏冰凉的水漫过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