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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幼清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但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 如今她更没了胆子告诉李承珺,李驿昀给她下过药,她的血很难止住。 “走。” 与她说话从不惜字如金的李承珺此刻单单一个“走”字,将宋幼清吓得不轻。 “叔……玄。” 话音未落,她身子腾空,被李承珺打横抱起,头顶传来寒冽之声,“老实些,别乱动。” 宋幼清心思都在李承珺恼她之事上,并未察觉到在李承珺将她抱起的那一刻,他的身子微微往前倾,腿似乎有些软。 他稳了一会儿,才抱着她往前去,他将宋幼清小心放在马背上,这才翻身上马。 “叔玄。”她试探着唤了他一声,可身后的男人只是搂着她,一言不发,宋幼清就知,他定是气着了。 “叔玄……”宋幼清语气软了下来,她反手攥着他的衣袖,“我真的没事。” 李承珺切齿,却是满腹心疼,“明知自己会陷入险境,不会跑吗?” “跑了就抓不到他了呀,怎么夺虎符。”宋幼清靠在李承珺怀中,从怀里将半块虎符拿了出来,得意洋洋地摆在李承珺面前,“你瞧,我拿到了……是不是很厉害?” 李承珺偏过头去,气得要命,可见她这么拼命拿回虎符,又说不出一句重话来。 可这半块虎符瞧着着实刺眼的紧。 日后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离开她半步了,每一回她离开自己视线,都要弄出些幺蛾子来。 “我真该将你手脚废了,把你锁在府里。” 宋幼清突然一个寒颤,后背僵住,“养……养一个废人……多不划算啊。” “养个废人总比养个时常惹事,还弄得自己一身伤的人要强。”李承珺另一手捂着她伤口,语气和缓下来,“再忍忍。” 宋幼清怕他多想,赶忙岔开话,“方才为什么不追?多好的时机,李驿昀受了伤定是打不过你,好在我拿回了半块,若是空手而归,岂不——” “你重要。” 宋幼清声音戛然而止,她回过头看向李承珺,“什么?” “你更重要。” 他初时是未察觉出她身上的血腥味,但她面色苍白,定是出了意外,那时他只想将她带离,根本不想管李驿昀的死活。 天知道他在被百余人围截之时有多崩溃,不是因他需以一敌百,而是宋幼清遇上的是李驿昀。 “虎符何时都能夺。”而后一句话他并未说出口。 媳妇儿若是弄没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 “不回军营?”宋幼清见李承珺向着城中去,不免疑惑。 “你如今已经被李驿昀知晓身份,还要在军营中养伤,搞得人尽皆知?” “不了不了。”李驿昀即便受了伤,最迟于明日也会死撑着去军营,她不想撞上,先躲两日。 杜敏早已在家中等候,见着李承珺抱着宋幼清入门,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吓得她赶忙上前,“军师,容姑娘,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劳烦三姨备些热水,再去请个女医来。” 宋幼清攥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别,多一个人知晓多一份危险,三姨会医术,还是劳烦三姨罢。” 杜敏一怔,不知这容姑娘是如何得知她会医术的? 宋幼清瞧出她疑惑,自知失言,赶忙寻了个借口,“是谢将军告诉我的。” 杜敏哪还会细想,正要告诉李承珺住哪间客房时,却见李承珺已抱着宋幼清径直朝她的卧房走去。 屋内灯火通明,李承珺这才瞧清楚宋幼清身上的伤,她脸色苍白至尽,全然无血色。 他顾不得训斥她,赶忙将她的外衫解开,中衣亦是赤红一片,哪里还能瞧出原本的模样。 “来了来了。”杜敏端了一盆热水过来,见李承珺正在解宋幼清的衣裳,赶忙将他推开,“军师去外头等着吧,这里我来就是,我医术不比城里的大夫差,你大可放心。” 可李承珺依旧站着未动。 宋幼清躺在榻上,困乏袭来,她艰难地睁开眼,对着李承珺道:“去换身衣物吧,你身上血腥味太重,我闻着难受。” 李承珺低头看了眼自己,这才转身离去,“三姨若有事,唤我便是。” “好。”杜敏低头忙着替宋幼清擦拭伤口,随口应了声。 李承珺站了一会儿这才向着偏房而去。 刚合上门,他便支撑不住靠在门上喘着粗气,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耽搁片刻,火速将衣物退下。 烛火映着他满身的伤,腰间还有一个血窟窿,方才他一直抱着宋幼清,伤口一直撕裂,如今还在淌着血。 他咬紧牙关,将二指深入伤口中,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流下,可他也未哼一声,他将手抽回,缓缓从伤口里取出一支沾满血的箭簇。 这一下似是抽尽了气力,疼痛撕裂全身,让他差些昏厥过去,他只得靠在一旁闭着眼喘息。 这一休憩,便让他回想起他与宋幼清往日之事来,一时深陷,竟也忘了自己的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推门声生生将他从回忆中抽离,他抬起头来,见杜敏走了进来,“来,我来给你瞧瞧伤。” “她呢?伤得重吗?” “伤口倒是不深。”就是血流得有些多,“她已经睡下了,我便过来替你瞧瞧。” 李承珺并未推脱,他后背的伤自己也无法处理,便将自己交给了她。 杜敏走进一瞧,心惊不已,“怎么你伤得这么重!” 方才李承珺抱着宋幼清来时,他以为是宋幼清身受重伤,如今再与李承珺的伤一比,宋幼清的伤当真是轻得不能再轻了。 杜敏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将他伤口处置妥当,而李承珺早已等得不耐烦,急不可待地就往宋幼清的屋子而去。 杜敏也来不及拦他,只是低声嘟囔着,“人家都是有夫婿的人了,你眼巴巴赶着上去做什么……” 屋里还点着烛火,可宋幼清不喜夜里有光,李承珺将烛火熄了,坐在榻旁,替她掖着布衾。 榻上之人迷迷糊糊醒来,见床边有一身影,“什么时辰了?” “子时,可是我吵醒了你?” “没有。”宋幼清扯了扯他袖子,“叔玄,我有些冷,能不能替我烧些炭。” 失血过多,她不免畏冷。 “这里不比京城,没那么多炭。” 宋幼清想想也是,平日里,北域关众人都将一块炭掰成两块用,哪儿还会这么奢侈用作暖屋。 李承珺掀开布衾,将身子钻了进去,“我来给你暖暖。” 这睡着了黏着他的身子是一回事,醒着又是另一回事。 好在是黑夜,藏起了宋幼清面上的晕红,她下意识往里头挪一挪,“你……你小心些,别掉下去了。” 李承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