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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他睡醒的时候,秦断还在走神,只觉得脖子被人碰了一下,本能低头,恰恰对上了那双金眸。白伶之脸上的龙态已经褪去,唯有那眉心银鳞尚在,被烛光镀上一层暖色。就这般沉默的对视片刻,他便听见那人用沙哑的嗓音问:“疼吗?”“……什么?”白伶之指了指脖子,秦断才发现颈间一圈青紫,是被生生掐出来的。若不是对方提醒,他早就忘了这茬。于是秦断摇了摇头,刚想说你还难受么,就被拥入一个guntang的怀抱里。白伶之像是没睡醒似的靠在他肩头,喃喃地说了声对不起。“……”他顿了顿,复又承诺:“……我不会再伤你了。”秦断无言以对。白伶之抱着他温存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平时轻佻风流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两天后,拍卖会按时展开。秦断跟着白伶之上了二楼的嘉宾席,此处不但不用与下方散拍处人挤人,而且每个隔间都标配了上好的茶水点心。最重要的是,用于观会的露台处挂有一袭薄帘,由天蚕丝所织,上头绣有专门的法阵,竞拍者从内可以看到外面一切景象,而在外面看来,却只有一袭白帘。如此一来,便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身份被人发现,以至于每一届拍卖会到了最后,往往都是几位不知名的嘉宾互相博弈,至于这最后东西会出现在谁手里,都是不得而知的。秦断与白伶之坐在一处,隔着薄薄的挂帘依旧能感受到会场内部鱼龙混杂的气息,只是这次不同之前的开楼大典,以他目前的修为,比起窥破,更多的则是被人压制。秦断不想自取其辱,便优哉游哉的端起茶碗,刮去表面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白伶之用手撑着脸笑眯眯的看他,伸手拈起一块点心凑到对方嘴边,秦断瞥他一眼,竟是张嘴小小咬了一口。“我不喜欢吃甜的。”白伶之怔了一瞬,低低笑出声来,“……那我让他们换些咸的来。”“……不用这么折腾,我辟谷了。”“品尝人间美味与辟谷有何干系?”秦断忍不住皱眉:“……你好歹是一介大能,却贪图那区区口腹之欲,又与那些筑基修士有何区别?”白伶之眨了眨眼,无辜道:“我寿元比他们长,可以吃到更多的好东西。”“……”他倒是记得这小子打小便是个馋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习惯竟然还没改掉,秦断无语,只好低头再喝一口茶。一来二去的对话间,拍卖会已经开始,开场用的拍卖品是一把极品灵剑,被盛放在一木质剑匣中,剑身无鞘,上面布有密密麻麻的器文,远远看去便能感受到其中锐意,引得台下一阵惊呼。秦断只瞥了一眼便不再去看,在他眼里,此剑与燓冽那把霜华类似,又远远不及——就说剑身上的器文看似复杂,实际上为了美观有不少断续的痕迹,可以见得铸剑人手法有失,不过是占了原料的底子,才不算彻底泯为众人。不过就凭这个,糊弄一下那些散拍也就够了。倒是白伶之……他来这拍卖会上,到底是为了什么?接下来一连十多件拍品皆为散拍所得,贵宾台暂时无人出手,转眼一个时辰过去,秦断算了算时间,心说也该到上压轴时候了。果不其然,只见那侍童捧着一紫金匣上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拍卖台的中心。与此同时,拍卖台四周的灵阵启动,金色的光辉在空中晕开,笼罩着整个拍卖台——这是为了防止有人突然暴起夺宝,毕竟前来参拍者有不少大能,万一脾气上来了闹场,这小小献州还真不一定受得住。秦断看见白伶之的身体前倾,双眼死死盯着那紫金的匣子,直到那侍童对着台下微鞠一躬,才轻手轻脚的上前,将那复杂的扣锁拨了开。一股庞大的灵力瞬间席卷了整个会场,带着凛然的寒意,连地板都凝上冰霜,可它又仿佛是柔软的,流逝于指间,一触即化。在场一时鸦雀无声,连秦断都为之晃了晃神,脱口而出道:“五行珠!”传闻在混沌之海上的无数个小秘境内,有一座被踏足过命名为“五行岛”,其中精怪皆为五行之力所化,而唯有千年以上大妖才可凝出内丹,此内丹被称为“五行珠”,分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分别出于不同的精怪,甚是罕见。如今拍卖会上的这可,珠身浅蓝,灵力运转其中,远远看去,仿佛一颗漂浮的水球,自然是水属性的了。“这颗水属性的五行珠为混沌秘境五行岛所产,起拍价十万上品灵石——”与凡人间的交易通常使用铜板、银两、金子等,可修士之间的交易,则多为灵石,其中十下品等于一中品,十中品等于一上品,开场那把宝剑不过一万中品灵石便截拍了,这十万上品灵石的起拍价,却是比之前所有拍品加起来还要多些。白伶之却毫无犹豫,“二十万。”众人哗然,这可是直接把起拍价翻了一倍——出手如此阔卓,这位高坐贵宾台的竞拍者究竟是何身份?可不等他们琢磨个了然,就听对面楼上传来一声喊价,“二十万零一块下品灵石。”白伶之皱起眉,刚想继续喊价,就听见门口传来小厮的声音,“尊上,有人求见于您……”这个紧凑的关头,白伶之自然不见,加价道:“三十万。”“三十万零一块下品灵石。”“……”这一来二去的,价格直接飙到了五十多万,就连秦断也看不下他这么败家,“你要那珠子到底有何用?”水灵珠内的水属性灵气虽然茂盛至极,但只能用于炼器、设阵,却不能用于修炼自身,加上白伶之又是火灵根,更是毫无用处。对方冷冷看他一眼,“与你无关。”秦断磨了磨牙,这小兔崽子……白伶之眉心紧蹙,眼神直直望着对面楼的贵宾台……当然隔着帘子他看不到什么,心下也不住猜测对方的身份。风月楼经营已有百年,家底丰厚,但也经不住他无底洞似的砸,可这水灵珠又是势在必得之物,他绝不可能放弃。思来想去时,却听那位竞拍者突然发话,声音透过薄薄的帘子,响彻整个会场。他说的是:“那位道友,在下需此物救治多年朋友,可否酌情相让?”这话引起了一阵哄笑——毕竟是拍卖场上,大家用实力说话,打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情牌作甚?却不想白伶之听后眉梢一挑,回道:“那不凑巧,在下也要用此物去救在下的师尊……”说完又回头对门口道:“刚才那人还在吗?让他进来。”“是。”只见门口处的法阵闪了闪,一身穿黄袍的文雅男子踏步进来,对着白伶之微微一鞠,“拜见尊上。”白伶之眯起眼,“你是弑羽堂的人?”“正是。”对方点头,从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