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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霍顿回了坎坦。 霍顿保住英名的背后,有萧定晔的相助。那女子的十里红妆,也是萧定晔所出。 霍顿此次丢失的女儿,便是同那位大晏女子所生。霍顿于兰平日跟着自家阿娘学了些大晏话,故而当时在暗室察觉出妙妙的善意时,能用大晏话进行交流。 后来又因为萧定晔还未得势,力有不逮,鞭长莫及,没有能力与霍顿建立长久的关系,便只能放下了这条线,与霍顿失了联系。 此时霍顿认出了萧定晔,登时想到当年事。 当年若不是这位大晏皇子替他周全了名声,或许自家国主早已将他赐死。即便未赐死,他也不可能继续往上爬,坐上这将军之位。 他认出了萧定晔,不由内心一阵羞赧,立时一阵理亏,虽已位及人臣,却也不由哈了腰,用蹩脚的大晏话道:“殿下的,前来坎坦游玩的?” 萧定晔冷哼一声:“时隔十二年,将军还能认出本王,实在是记性好。” 待他挖苦完霍顿,方转头冷冷瞟向妙妙:“随喜的所作所为,皆是本王授意。” 妙妙脚下一个踉跄。 昨日她被掳去那民居,后来看到随喜现身,她并未想到萧定晔会跟来。 奴才在外办事,主子远程飞鸽遥控,是极自然的流程。 直到方才他远远现身,带着冷意一步步前来,她方知他也到了坎坦。 原来昨日她错过了营救娃儿的机会,是他在从中作梗。 天色晦暗,他的脸化成灰她也识得。 她的手紧紧抓住金簪,奋力扑向他,嘶吼道:“我杀了你!” 时隔四年,她再遇上他,她对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想要杀了他。 他抬手拦住她的手,将她往后一掼,她便后退栽进了坎坦兄弟的身上。 二十四个坎坦青年登时杀气腾腾。 他们管不了什么殿下,什么将军,什么贵人。他们眼里只有他们的阿姐,他们的亲人,再没有旁人! 萧定晔的暗卫们立时拔刀。 五更的清晨清风徐徐,所有人拔刀相向,随时准备开始一场你死我活。 好好的寻娃儿的旅程,为何转瞬间便成了大晏人的内斗?霍顿将军只觉着眼前这一群人都被屎蒙了心。 时已五更,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急着要赶回去上朝呢! 他忙忙上前和稀泥。 好在同作为丢失了娃儿的苦主,他的屁墩没有歪出去,他先劝着萧定晔: “殿下的,这位吴夫人丢了两个孩子的,据说还是一对双生子的,实在可怜的,难免行事说话冒犯了殿下的。殿下切莫同她一般见识的。” 又转回头同妙妙道:“夫人的,寻孩子要紧的。这位是大晏的皇子的,本事大的,夫人说两句软话,他若能一起帮着找孩子的,如虎添翼的。” 妙妙紧紧闭上了眼睛,待再睁眼时,眼中的爱恨情仇已敛的干净。 她遽然转身,低声道:“我们走!” 坎坦青年们登时护在妙妙周遭,缓缓退离。 妙妙跌跌撞撞行在最前头,弯着腰仔细辨认着车辙。 霍顿家的女儿实在聪明又勇敢。前方每到一处岔路,便会有细微的印记留下。 要么是一只小鞋,要么是半片罗袜,要么是一点点的布头,皆是暗淡的颜色,隐藏在草丛里,既不会令歹人有所察觉,又能起到暗示效果。 跟在身后的霍顿,虽然也想着为寻娃儿出力,却又不得不忙着应付萧定晔。 萧定晔一边前行,一边打听道:“敢问将军,坎坦皇宫里,近半年可来了一位大晏人?三皇子萧正,将军可有印象?” 大晏过去四年发生了内战,此时周边小国人尽皆知,霍顿作为武将,自然知晓的最清楚。 那场内战是由大晏的三皇子掀起,他也知道。 然而他听闻萧定晔的问话,不由惊咦道:“三皇子的,来了大晏的?” 萧定晔看他神色不似作伪,又追问道:“贵国国主,近些日子可有何蹊跷处?” 霍顿登时后退了两步。 一国的储君打听另一国的国主,此乃外交大忌。即便是霍顿曾得过萧定晔的人情,屁墩也不至于歪到叛国的地步。 萧定晔压低声音道:“本王对坎坦小国没有兴趣,可我三哥就不一定了。如若贵国国主出了岔子,这坎坦日后姓甚名谁,可不一定。” 他的声音带着王者的傲气,骄傲的不屑撒谎。霍顿想着近半年坎坦的异常,想着自家国主的异常,终于虚虚实实,拣了些不如何要紧之事,缓缓道来。 待日头的第一束光穿透云层,照着人间大地时,细微的车辙和不显眼的印记,终于将所有人引到了一处泄洪闸口。 闸口有一人多高,数人的宽度。此时并没有什么洪水,可浅浅水流一直不停歇的往外淌。 里间黑压压一片,不知道有多深,更不知通向何方。 妙妙立时道:“缠火把,准备进洞!” 霍顿将军忙忙从后赶上来,劝阻道:“此处泄洪口已废弃百年的,不知里间是否有猛兽的,夫人切莫贸贸然进入的。” 妙妙冷笑一声:“将军虽丢失了嫡女,可为了官声和前程,能保持理智。可我的孩子是我的命,我为了他们命都能丢,还有何可怕的!” ------题外话------ 终于码完了,晚了些时间,我也着急的很。抱歉抱歉。 第587章 肋骨的乐章(一更) 树枝晃动。 妙妙的坎坦兄弟们,或者上树砍树枝,或者趴在地上寻枯草,做着绑火把的准备。 妙妙同翠玉坐在树下,用匕首将树枝修直,将柴草和树枝紧紧缠到树枝上,最后连续绑紧,算是完成了一个火把。 她会绑火把,还是此前在外逃亡时积累的经验。 那时她和一个人常常在山间、野路上赶路,那时为了活命,她不是一个女人,她将自己锻炼成一个汉子。 她手上磨下的厚茧,在她生下两个娃儿时,还常常剐蹭的娃儿疼痛,啼哭不止。 即便后来她常常用热水浸泡,也是两年前才完全去除。 四年之后的今天,她再次上手绑火把。无论是削树枝还是绑柴草,她都没有生疏。 和萧定晔绑火把的顺序一模一样。 几丈之外,随喜向各暗卫努努下巴,大伙忙忙跟着自家主子绑火把。 随喜一边觑空注意着妙妙那边的举动、谨防她又下令取他狗命,一边狗腿子上前,向主子探问道:“殿下,我们也要跟着进洞?” 萧定晔不言语。 他心中憋着一口气,仿佛他动作不停,将火把绑的又结实又好,他就能出了心中快要爆炸的闷气。 待连续绑完两个火把,他方转头看向霍顿:“将军丢了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