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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这般问,怕是在试探她。 没有可靠人同她配合,她自己私下里的小动作做的越多,暴露出的端倪便越多。 以她平日的做法来对照,她现下一口拒绝自然不成。可哭着喊着要跟去,只怕也不妥,她只得试探道:“你平日总不愿我跟着,现下倒是主动相问,真是稀奇。” 他忖了忖,低声道:“此事我原本不想让你知道,可事后你总会知。与其那时候同你起嫌隙,不若现下为夫就明说。文州,乔大郎在那处。” “谁?”猫儿一眯眼,显然还未明白乔大郎是何方神圣。 萧定晔只得道:“乔大郎,他曾经与你认过干亲的王家,订过姻亲。你我初识那年的秋日围猎,我三哥曾在温泉别院,唐突了王家嫡女。后来……” 猫儿瞬间想起往事。 后来王家嫡女受辱自刎,乔大郎作为未婚夫,曾为王姑娘守过丧。再后来,这位乔大郎的痴心之举,打动了旁观者李巾眉。李巾眉为了这个乔大郎,使计同萧定晔退了亲,一直等他等到了现在。 当然,这里面重要的人物关系,并非乔大郎同李巾眉。 而是乔大郎的妹子,与萧定晔。这二人之间,还有一场险些就成了亲的婚事。 乔大郎就是萧定晔的未来大舅子。 萧定晔遇到难处,去寻自己人相助,十分合乎情理。 他当初逃亡路上,原本想带着她去的北地伊犁,也是要投奔他的姻亲。 无论是投奔姓乔的,还是投奔姓穆贞的,其实并无区别。 他现下这般强调一回,倒显得她没有容人之量。 她点点头:“你去啊,既然有自己人在文州,有人配合,当然更好。否则你一人去,怕是危机重重。” 她一席话说的宽怀大度,他眉头不自觉的一蹙。 她便知道她这时候正确的剧本,该是同他置气,使小性子,拉着他让他发重誓,或者是给他些甜头,将他勾的失了神智。 然而她演不出。 她能对着旁人演那些亲热戏码,她对着他却再也演不出。 她低声道: “我原想跟着你去,也在乔家大郎面前转悠一圈,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分量。然而我近几日还用着汤药,若是断了药,病未好利索,跟着你到半途却发了病,那可真是拖你后腿。” 他点了点头,心下却有些空空。 猫儿将包袱皮收拾好,一件件同他道: “虽说已到春日,可南北到处都冷,尤其是夜间行路,天气更冷,棉衣不可少。 老白跑的快,迎面风大,护膝多给你带两双。 各种暗器,包袱皮里带一些,留一些在外,明日早上动身时,你要揣在身上……” 她事无巨细向他交代的清清楚楚,仿佛这是关心他的最后的机会。 他心里无端端起了一阵恐慌,立刻道:“文州驻城大军实则不在城内,而在城外。文州城里安全,你同我一起去,在城里等我。” 她倏地后退一大步,直直盯着他。意识到自己行为失态,方又掩饰的抚了抚发髻,眼中极力的表现出一丝雀跃,嘴上却道: “真的要带我去?长途骑马,你不心疼我吃苦?还有汤药该如何携带?坐马车可不成,马车拖累了行程。” 萧定晔见她如此跃跃欲试,面色方有些柔和,道:“你放心,我会想法子,尽量让你在马上坐的舒服一些。” 猫儿见她的一席话竟然没有令他动摇,一颗心倏地沉到了底。 她若是跟了去,等回来就要混进囚犯堆里上京。她留给自己的时间少而又少,所有的计划都要夭折。 她还想再垂死挣扎一回,外间却又传来脚步声,阿蛮急急进来,再次将萧定晔请了出去。 第550章 打龙袍(一更) 院中一时安静下来,猫儿怔忪坐在萧定晔的小榻上。 这张小榻看着挺坚固,被褥铺设的也奢华,等真的坐上去才发现,硌得慌。 每个夜里,萧定晔睡在这张又硌人又短小的小榻上。她虽闭着眼却睡不着,常常听到他翻身的声音。 他翻身时,小榻发出极轻微的“吱呀”声,像极了她和他初遇那夜,在她的满嘴胡诌之下,他拎着她进了极华宫内殿,要为他母后镇魂。 那时候她躺在皇后身侧的一张小榻上,也是同样的辗转反侧。 她那时候的辗转反侧,是担心小命不保。 她不知道萧定晔的辗转反侧,又是因为什么。 她原本以为她再听十来日的这种“吱呀”声,事情就到了头。 可现下突如其来,她又要跟着他再出去一回。 世间事就是这般无聊,她想跟着他的时候,他万般不愿。她现在不想了,他却主动要求。 她的手下意识的搁在包袱皮上,坐了许久,一直到后来院里传来一阵“刷刷刷”的什么声音,引得她站去窗前。 是彩霞,是正在洗衣裳的彩霞。 大木盆里冰水浸泡着的,正是殷大人的官服。 猫儿望着那官服,眼中已没有了最初的渴望。 时间不够,还准备这些有何用呢? 此时彩霞正奋力搓洗着官服,那官服不见得有多脏,可洗衣的流程不能少。 袖口、衣领、下摆、前襟、后襟。 她洗着洗着,不知想起个什么,便起身往外而去。 猫儿对官服虽已失了渴望,可她内心的不屈精神依然驱使她不自觉的做出反应。 待她意识到时,她手中已拿了一把剪子站在了洗衣盆边上。 但听“咔嚓”一声,官袍下摆已被剪了个大大的豁口。 待彩霞再返回来时,猫儿已进了屋,倚靠在窗前嗑瓜子。 这瓜子是什么味,她没有心思去品尝。 可彩霞却从这咔嚓咔嚓中听出了一丝她惯有的傲娇,仿佛在说:“姑乃乃让你洗衣裳,你跑去了何处?小心姑乃乃再给你加几张脸,让你一辈子从胭脂粉里解脱不出去!” 彩霞心下着急,立刻坐去小杌子上,抓住洗衣盆里的衣裳奋力往搓板上搓去。 但听几乎微不可闻的一声“刺啦”,她还没看清楚什么,却听“哎哟”一声惊呼,紧接着一阵急促脚步声送来一个“刺头”。 “刺头”双手叉腰站在木盆前,不看木盆中的官服,只弓着身子望着彩霞,面上的神情“虚张声势”与“幸灾乐祸”对半分,一叠声道:“完了完了完了,你完了,你彩霞完了!” 彩霞不由怔忪道:“奴婢怎地完了?” 猫儿这才伸出一根细细手指,探进木盆里,勾起官服一角,另一只手便指上了官服上的豁口:“你完了,你撕扯了官服!” 彩霞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 她道:“夫人别担心,奴婢针线好,一缝就成。” 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