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大内胭脂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12

分卷阅读712

    过话头,为猫儿宽心:

    “夫人莫担心,克塔努公子虽说受了伤,可没伤到要害,已经请了郎中涂药包扎,现下正同其他几个腿脚不便的囚犯一起,关在……”

    她的话说到此时,终于还是略略用了用脑子,把原本想说的“关在囚车里”改了个说法,道:“关在车里。”

    猫儿听到克塔努没有伤到要害,将将松了一口气,又有了新问题:“他如何受的伤?”

    彩霞从善如流,将克塔努的义举简要叙述过,方道:

    “那两个坎坦人真真有心机,竟然能偷偷跟来,还发现了夫人就是伪装小王子的人。好在克塔努对夫人有情有义,只同夫人认识几日,竟然能豁出命去护着夫人,克塔努公子真是……”

    她的话还没说话,窗帘倏地被拉开。

    萧定晔满含杀气的脑袋从窗里探出来,凌冽的目光往她身上一扫:“你的身契在殷大人手上?”

    她立刻觉着有一把刀贴着她的骨头缝刮过去。她硬生生打了个冷战,颤着声道:“奴婢,确然是殷大人家的……”

    萧定晔双眸一眯:“你猜本公子将你要来身边侍候,殷大人会不会答应?”

    彩霞的心把子一抖,只觉身子凉的仿佛浸泡在千年寒潭中,抖抖索索道:“奴婢……奴婢……上前问问殷大人……”一甩马鞭,逃命而去。

    前进的马车里,猫儿愣愣坐了半晌,方长长叹了口气。

    就像彩霞因亏欠了她而日夜难安一样,她因为亏欠了一个老实汉子,也觉得压力山大。

    可如何向这个汉子还人情,是个大难题。

    她忖了半晌想不出主意,又躺了下去,目光一转,便瞧见了靠在车厢上的萧定晔。

    萧定晔脸上是rou眼可见的杀气。

    同她此前在宫里,他曾想利用她、而她数回激怒过他时的表情,毫无二致。

    她便想起了萧定晔今日拔的萝卜、发的疯。

    她重新坐起身,想了想,先从袖袋中掏出她的百变金簪握在手中,然后毫不客气对着萧定晔道:“你下去,姑乃乃不想再见到你。”

    萧定晔觉得猫儿不可理喻。

    是谁在她被人压昏之后忍着痛惊恐的将她抱在怀中?

    是谁拘着郎中不撒手,一直等郎中笃定的说出她无碍?

    是谁一直在马车上守着她,唯恐她有后遗症?

    然后呢?然后这朵疑似出墙的红杏在醒过来之后,半丝不知道关心他的“要害”,却去担心那个坎坦下人是否伤到了要害!!

    凭什么?

    他是平日对她太好了,让她过得太舒心,舒心的不知天高地厚!

    他气的直抽抽,觉得自己的“要害”也痛的直抽抽。

    他原本想压着皇子的性子忍一忍。

    可是他对上她挑衅的眼神,满腔的怒火便再也忍不下去。

    他咬着后槽牙道:“胡猫儿,你别忘记你的身份!”

    这话耳熟。猫儿在被压晕之前,就曾听到他如此问过。

    怎么,她身份有何不对?她现下确实已经不是坎坦王子的身份,那又如何?与他忽然发疯有何关系?

    他的苛责接踵而来:“你既已成了老子的女人,你就他娘的该守妇道!”

    这句混杂着粗口的话,说的不可谓不重,也让猫儿立刻明白过来,萧定晔他娘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气的不成,口不择言道:“没错,姑乃乃就是不守妇道了,如何?姑乃乃就是看上旁的男子了,如何?姑乃乃就是想换口味了,如何?!”

    三个“如何”在萧定晔的心里“嘭嘭嘭”放了三把火,彻底让他丧失了理智。

    他捧着“要害”往外马车外一跳,踉跄的摔倒在沿途的积雪上。

    她惊呼一声,立刻撩开车帘往外望去,萧定晔已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连看她都不愿意看一眼,便拦下身后的马车,忍痛跳了进去。

    猫儿睁目结舌。

    马车一路不停,一直到了夜里二更,终于停在沿途的脚店门前。

    这回萧定晔生了大气,毫不犹豫同猫儿住进了两个房间。

    这两个房间还没挨着,一间在这一端,一间在那一端。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一对璧人产生了矛盾。

    彩霞惴惴不安,良心上十分过意不去,觉着她曾经充当过搅屎棍的角色,为这夫妻二人关系的恶化添过砖、加过瓦。

    她得想个办法,重新和稀泥。

    和稀泥的事情,得寻个搭档来配合。

    她家阿蛮是个粗汉子,看不懂这些男女之间的道道。她将目光盯上了殷小曼,前去同小曼这般那般的叮嘱了一番,殷小曼立刻被说服,转身换上了夜行衣。

    ------题外话------

    今天有事写的少,就一更吧。

    第524章 傀儡皇后(一更)

    二更时分,客栈一间客房里,有人欢天喜地的唱起了小曲。

    那小曲跑调严重,唱的人却十分坚持,足足半刻钟才收了尾。

    整座房间的房客纷纷吊着胆子,一直到此后再无声音传来,方才齐齐舒了口气,放心的准备睡去。

    唱罢小曲的猫儿咕咚咕咚喝茶润过嗓,转身蹦跶到床上,待坐了半晌,方渐渐耷拉了肩膀,长叹一口气。

    又是一个没有男人的夜晚。

    这处脚店条件简陋,比不上府城里的客栈。

    江宁地处南边儿,床榻不是北方的热炕,没有取暖的功能。

    猫儿一个人坐在房里,渐渐便被冷意侵染。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

    猫儿原本不是个离不得男人的人,然而后来和萧定晔成了亲,打定了主意和他好好在一起,加上一路上又很少与他分开过,现下这般同他分隔两室,心里便空了一大块。

    此时如若有个热乎乎的男人抱着,自然比没有的强。

    可是,他堂堂一个皇子,怎地心眼比针尖还小?

    难道男女之间除了爱情和jian情,就不可能有其他关系?

    她来大晏虽然已有五六年,然而她的灵魂里,还带着nongnong的前世理念。

    就像这男和女,除了老婆孩子热炕头那件事,还该有正常交往啊,萧定晔这个古人真真是迂腐!

    她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她为自己叫屈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此前是谁对她家汉子严防死守,因为那个坎坦女子的出现,她还曾同无辜的他闹过一场。

    猫儿为自己抱屈的时候,萧定晔也躺在冰冷濡湿的床榻上,在为自己抱屈。

    他堂堂一皇子,自同猫儿相爱,巴心巴肝的为她。说句大实话,他对他祖母、母后的好,远远比不上他对猫儿的好。

    结果呢?结果人家完全不当回事,竟然还光明正大的去牵挂旁的男人。

    是把他当摆设吗?

    他可是堂堂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