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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喜哼了一声,只让她在檐下等着,自己先进了配殿寝房,看着怔怔靠在床头的猫儿,倨傲道: “咱家此前当你是傻的、聋的、哑的,没告诉你内情。既然你能吭声,不傻不聋,咱家就同你说实话。明珠监视着你,还能让你在坑道里做手脚险些逃出去,那是她的失职。她是暗卫,失职只有一个结果。你自己去想吧。” 猫儿身子一颤,眼珠子转向随喜,一动不动盯着他。 随喜续道:“如今外面拨来侍候你的叫秋兰,听说同你相识。她的责任是替你煎药、喂你喝药,看你用膳。你大可以拒绝,她做不到那些便是失职,咱家就送她去陪明珠。” 话毕,他再不看她,转身出了配殿,同候在檐下的秋兰努努下巴:“煎药去吧,她若不配合,大耳刮子抽她。” 秋兰心里颤了两颤,放下自个儿包袱卷儿,先去煎了药。 时辰过的极快,不过几息,天色已暗。 院里点燃了宫灯,外间已噼里啪啦响起了鞭炮声。 秋兰捧了药碗出来,愁眉苦脸去往小厨房。 随喜看着那药碗空空,回头望配殿努努下巴:“她喝了药?” 秋兰唉声叹气:“喝了。” 随喜面色转喜:“哎哟我的娘哎,姑奶奶可算是被掰过来了。” 秋兰又补上一句:“吐了。” 随喜一呆。 秋兰叹道:“胃里什么都没有,扶不住汤药,自然得吐。奴婢先去熬些粥,待姑姑用过粥,养上两日的肠胃,再来喝药。” 随喜又苦了脸,挥挥手:“去吧去吧。哎哟,真头疼,两个人没有一个省心的。” 第193章 姐夫出手(二更) 这一夜熬到三更,猫儿总算喝过鸡片粥,昏沉沉睡去。 梦里,她见了两位老熟人。 先是柳太医站在她面前,面色凄苦,喃喃道:“我豁出命救了你,你为何不好好活。我的尸身不知埋在了何处,无人在坟头烧纸,我在阴间孤苦伶仃,没有银子打赏小鬼。” 他的胸腔不停歇的流出血来,他堵着身上的窟窿,恳求道:“你快些好起来,给我烧些纸钱。我死的惨,心被戳了几十刀,痛,好痛,时时刻刻都痛……” 一转眼,柳太医消失,明珠的身影出现。 她没有身子,只有一个脑袋悬在空中,被鲜血糊了脑袋,流着泪道:“姑姑明知细作活的艰难,怎能日日偷摸着要逃宫,将我同殿下玩弄于鼓掌之中。我日日同你在一处,却还未发现你的预谋,犯了大错,被随喜一刀就砍了脑袋。你觉着你委屈,谁知道我委屈?” 这个夜里,猫儿频频说着胡话,浑身发热,唬的秋兰不敢入睡。 她知随喜极反感猫儿,生怕半夜搅和的随喜睡不好,后面猫儿的日子更难过。 她不敢出声,只摸黑打了水一遍又一遍为猫儿擦拭着身子,看着猫儿骨瘦如柴不成人样,不禁压抑痛哭。怎地原本生龙活虎的人就成了这般模样。 到了天将明时,她眼看着猫儿高热不下,这才急急拍开了随喜居住的耳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公公,姑姑只怕被鬼魂缠住了……” 随喜立刻披上外袍,抬腿便往配殿小跑而去。 帐子一掀,但见胡猫儿虽是昏睡,可面如金纸、虚汗淋漓,神情仓皇仿似被恶鬼纠缠,口中不停歇的说着胡话。 秋兰抹着眼泪道:“姑姑一会唤明珠,一会唤柳太医。这两人都是已死之人,怕是姑姑心有牵挂,才引得亡灵纠缠……” 她并不知猫儿和柳太医之间是如何惹了重晔宫的主仆,可这般一说,原本随喜已起了要寻太医的念头,现下却一撇嘴,含恨道:“她不是四处宣扬她是阎罗王妹子?便是有亡灵纠缠,她阿哥不帮她捉鬼?再说,便是柳太医来寻她,她该欢喜才是。且让她受着,咱家没那个闲工夫围着她转。”毫不留情转身去了。 秋兰只得不停歇的用水帮猫儿擦身子,眼瞅着丝毫不起作用,不由一咬牙,帮她盖好被子,便冲出了重晔宫。 太医院值房从未这般忙碌过。 原本太医院在宫外,值房平日只有三成太医上值,以防宫里贵人们急诊。 然自宫变之后,宫变当日受伤者众多,及此后各种拘拿乱党的后续,太医院便再也闲不下来。 低阶医助直接进驻了刑部,但凡有逼供喘不上一口气的,或者挺不住要咬舌自尽的,这些医助便负责将囚犯救过来。 五成太医不停歇的在各京官府上进出,救治当日宫变时被拘禁受伤的官员和家眷。 另外五成太医进驻到宫里,往各宫娘娘宫殿里应诊。 给宫里重病的下人诊治? 不存在的,拉出去丢去乱葬岗,等着慢慢咽气便是。贵人们都不一定能轮的上诊治,哪里有奴才宫女儿的份。 秋兰往太医院值房里白跑了一趟,还吃了一肚子闲气,心中担忧猫儿,想来想去,只得先往掖庭一趟。 适逢上元节,吴公公忙的脚不沾地。将将回了屋,端起一杯茶凑在嘴边,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茶,他的好儿子便给他派了活计。 五福带着秋兰,一把推开房门,坐在椅上便哭嚎:“阿爹……姑姑她……姑姑……” 五福一哭嚎,带累的秋兰也抹了泪。 吴公公将茶杯一放,拄着拐子上前:“怎地了?胡猫儿死了?她又死了?” 五福一跺脚,嚎啕的更厉害些。 吴公公一摆手:“不打紧,她不是能起死回生?咱家瞧着她每生一回,就更泼辣一回。莫哭莫哭,等着她活便是。” 秋兰见他说过话便要急着出门,忙忙上前揪住他,哽咽道:“姑姑……被鬼缠身……随喜不管……死了难活……” 吴公公听一半猜一半,探问道:“你是说,她被鬼缠身,病的难受,随喜却不管,想让她自生自灭?” 秋兰忙忙点头。 吴公公摇摇头,摸着下巴忖道:“不对呀,胡姑姑当时可是他们重晔宫一力要去的,怎地当个宝一般要了去,又这般对待?” 他一摊手,为难道:“你来找咱家,咱家也没法子啊。我一不会驱鬼,二不会瞧病。再说,她不是阎罗王妹子?她阿哥不管她?” 秋兰哽咽道:“能医……不自医……能替旁人抓鬼……不能替自己抓……” 吴公公点点头:“有道理。” 五福见他阿爹磨磨蹭蹭,一把抹干泪,叉腰道:“你到底管不管姑姑?” 吴公公苦着脸道:“那重晔宫里,咱家不好插手。随喜虽阶位比咱家低,可他是五殿下身边的红人……” 五福抬手指着他,气的满脸涨红:“好,你不仗义,我再也不要认你当阿爹!你就等着孤独终老,无人送终吧!” 吴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