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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本能,既然是本能,那么就不必谈什么回报。但是,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你关心的人也在关心你。这很容易让人生出相濡以沫,携手同行的感觉。在无所求的时候得到这么多,这是李斯横始料未及的。心里有一种温暖在蔓延,李斯横觉得自己仿佛有很多很多话想对后就说,然而又觉得,就是不说也没什么。最终,他压下心底的躁动,从候鬏手心拿起那一枚他废了很大精力才刻好的烟嘴,凑到眼前细细端详。“福……久……”因为李家的主要生意是□□雕刻,而□□雕刻少不了要雕上几个篆文,所以这两个篆书对李斯横来说,还不是什么难事。“福久何解?”李斯横凑近候鬏身边,将烟嘴放在他眼前,两个人一同端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个人此刻的姿势,就像是耳鬓厮磨。昏黄的灯光下映出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很久都没有分开。候鬏只觉得耳畔有人煽动了微小的气流,带来一丝温热的痒意,不自在想要偏过头,却被凑到了眼前的那个烟嘴阻挡了去路。有些疑心李斯横是故意的,毕竟这种狗血情节他在*里见过许多。然而李斯横看向他的目光非常坦荡,既没有多余的缠绵感觉,有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候鬏端详了片刻也未见什么端倪。骤然觉得自己有些没羞没臊,这些日子以来,仿佛他一跟李斯横单独在一起,就很容易将自己带入*。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候鬏仿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福久,福久。他当时选择刻这两个字,到底是为什么呢?大概,是一种祝愿吧,比寻常的吉祥话更用心的祝愿。最终,无人的电梯间里响起了少年清润的嗓音,他说“福久就是……就是福气绵长,抵至永久。”“叮”的一声,电梯的门开了。作者有话要说:福气绵长,抵至永久。如果有一天,姑娘们遇见一个男人这样祝福你,他不说什么和你天长地久,就是单纯的希望你喜乐安康。那么,如果可能,就和他在一起吧。对你无所求的男人,才会最让你幸福~☆、第23章结鹰盟二十三,结鹰盟。电梯开了的空档,李斯横便轻轻推着候鬏的肩膀,半拥着他走进了电梯。他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可是嘴角就是压不下去。福气绵长。抵至永久。不说李斯横的今生,就说他当年还是候鬏这个侯家的小公子的时候,也没有收到过如此理直气壮的祝福。李斯横总是觉得,哪有什么永久呢?人事的变迁无常,曾经以为是永远的东西都尚且容易分崩离析,何况是那一个虚无缥缈的永久呢。可是,这孩子偏偏有那个勇气祝他福气永久。心里被酸甜的情感占满,李斯横握紧手中的烟嘴,背对着候鬏,为他按下电梯层数。电梯的四壁每日都有人清洁,如今看起来光洁如新。从光洁如镜的电梯壁上,李斯横透过影子观察站在他身后的小少年。因为怕热,少年剃了一个很丑的板寸头,生生糟蹋了一张好看的脸。但是李斯横却觉得这样正好,不引起太多的觊觎,让他也放心。痒是心猿意马的外在表现。李斯横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掌心穿来的一阵冰凉舒缓了掌心的痒意,却仿佛一簇火焰,灼烧在他心里。这是一腔不知如何宣泄的温柔,最终,李斯横还是顺应了本心,伸出手,揉了揉候鬏的头。这个时候,电梯门也恰好开了。候启也刚回来没多久,听底下的人说弟弟也回来了,索性就站在电梯口等着候鬏。所以,李斯横揉搓候鬏的头的那一幕,正好落在了候启眼里。候启一双上挑的眉眼狠狠的剜了李斯横一眼,劈手从他手底下夺回自己弟弟的只剩下一层软毛的脑袋,又消毒似的使劲扑棱了几下,方才拉着候鬏回他自己的房间。候启全然忘记了,是他拜托李斯横去接的候鬏,李斯横对着他弟弟行事“轻薄”,那也完全是他默许出来的结果。候鬏也乖乖的任由候启扑棱。其实候启比他前世还要小上几岁,却肩负了诸多东西。候启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性子也不是生来就冷酷无情。只是,他若不把自己逼迫成这个性格,就保护不了自己的弟弟和侯家。候启很多次做噩梦,梦到侯家倾颓,债台高筑。他自己尚且好说,可是他的那个生性柔弱又相貌妍丽的弟弟在侯家败落之后会有怎样的境遇,候启连想都不敢想。所以,候启这些年来,才格外的谨小慎微,在生意上从来都不敢有丝毫的差错。对于候启的忐忑,候鬏并不知道原因。但是对于这位这具身体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候鬏不是没有心疼的。人非草木,候鬏在心里,早就将候启当做了亲人。所以,被自家人扑棱几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看着兄弟两人笑笑闹闹,李斯横藏住眼底的一点异样,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他只是觉得,最好,也不过就是这样了。闪神的瞬间,一个黑影闪进了电梯。电梯门恰好合拢,隔绝了电梯门内外的两伙人。齐墨靠在了墙上,难得的摘下眼镜,挂在了衣领上。电梯里昏黄的灯光,齐墨顺手按了最高层的按钮,然后抽出一根烟,又将烟盒扔给李斯横。“走,陪哥们上天台溜溜。”齐墨常年戴着墨镜,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眼睛其实长得极好。上挑的桃花眼,眼角眉梢都有些勾人的意味。偏偏却不显得女气,而是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邪气与痞气。李斯横接住了齐墨随手抛来的烟盒,从里面抽出最后一根烟。将烟盒扔在电梯角落的垃圾桶里,将烟嘴套在烟上,然后摸出打火机点燃。狭小的电梯里,两个男人静静的吸着烟。各为情苦,相思自知。灯色昏暗,只有星点的烟火明明灭灭。电梯停在了酒店顶楼。齐墨和李斯横向上爬了一层楼梯,便到了酒店的天台。齐墨率先倚靠在天台的围栏上,双臂舒展,头也往后仰着。缅甸的夜,迟来的风终于吹乱了他微长的头发。一支烟已经吸了一半,齐墨方才戏谑的开口“呦,小九儿送的?”这是单纯的戏谑了,齐墨见过候鬏雕刻的小玩意,所以只一眼,就能从刀锋的过渡和转换中依稀看出候鬏的风格。让齐墨有些惊诧的候鬏的进步。仅仅是几个星期的光景,他的刀功就从有些生涩变得渐渐圆融。这个时候,齐墨已经无法用天才去形容候鬏了。对于如何形容候鬏在玉雕方面的雕刻程度,齐墨忽然想起了一句老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