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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也知道以他的能力……”荀挽月没说下文,轻视的态度已表露无遗,丁隶猜测她们姐弟的关系并不好,或者说根本不像一对姐弟。“出事地点在哪,莫高窟附近吗。”丁隶问。“你们大多数人的确只知道莫高窟,这次看来榆林窟可是有趣多了。”荀挽月饶有兴味。恍惚之间,丁隶觉得她兴致勃勃的神情竟和齐谐有些相似,脑中闪过夫妻相这个念头,随即又嫌恶地将它掐灭了,像平常掐香烟一样。“你要喝水吗?”荀挽月问,却不是对他。“好啊。”那个叫杨欢的女人淡淡地回答。荀挽月找空乘人员要了两杯水,一杯先递给她,一杯才搁在自己的桌板上。丁隶看出了什么,心里有数地轻笑一声:“为什么找他。”荀挽月一时没明白他的问题,而后又会意:“首先这个人必须是我们圈子里的,我不想找个普通人给彼此带来麻烦;其次他必须单身,今后也绝不会和别的女性结婚;第三老爷子必须满意,这个女婿要能摆得上台面给他长脸。三点综合下来,只有齐谐这一个人选了。”丁隶觉得蹊跷,板着面孔问:“他就这么同意了?”荀挽月微扬下巴:“归心堂堂主的乘龙快婿,可不是一般人想当就能当上的,况且以后如果是我继承了家业,我们的孩子也是归心堂的唯一继承人了。”听到孩子二字丁隶一怔,余光见荀挽月意味不明地抬了抬嘴角,心中更是万马奔腾而过。“还是实话告诉他吧,怎么说齐谐也是帮了我们。”杨欢淡然开口,从座位上微微欠身,越过她对丁隶解释道,“挽月去美国做了试管婴儿,在明面上当成她和齐先生的孩子。”她的声音不大,却让丁隶终于放下心来,立即大度地说:“那随便你们。”三月的下午六点,标准的东八区已进入黑夜,甘肃的天空仍是亮的,榆林窟距离敦煌机场还有二百公里的路程,众人包下三辆出租即刻动身。趁着车里除了司机只有钱思宁的空挡,丁隶稍稍打听,得知方寻是荀老板的私生子,一直不受荀家嫡出兄妹的待见。“其实荀爷的心里更偏爱方少爷,毕竟兄妹三人之中只他一个拥有异能,之前在静坊特意把方少爷指派过去,就是想让他跟齐先生打好关系,好在日后得到辅佐,包括这次的联姻,也是希望齐先生能发挥中间人的作用,弥合他们姐弟的芥隙。”钱思宁没奈何地叹口气,“但凡方少爷争气一点,归心堂的继承权都没有悬念,只可惜他天生是个懒散别扭的脾气,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希望这次的事情能让他长进一些吧……”轿车在茫茫戈壁一路向东,极目远处,南面的祁连山头戴白雪,北面的黑山高耸入云,公路旁边,一截又一截的古长城连绵着,始终伴在车旁如鬼魅一般。“我可否打听一下你跟方寻是什么关系。”丁隶试探地问,“在我看来你和他更像姐弟。”车厢里并不暖和,钱思宁呵出一口雾气:“我是荀爷捡来的孤儿,从八岁起就寄养在方姨家里,方寻的确算是我没有血缘的弟弟吧。”得知她的身世,丁隶不禁生出一点同情,钱思宁却没有过多纠结自己的事:“这次齐先生一行四人,除去方少爷和打下手的小文,还有一位是中科院的郑教授。他和荀爷算是旧相识,这趟来敦煌一方面是考察,一方面是帮忙,之前搜集百家布他就做了不少工作。不过怎么说呢,他学问再大总归是正常人,遇到怪事物也是没什么办法,只能倚仗齐先生和方少爷,我们也是一样。”车子一路开到榆林窟,绕开景区大门继续前进,按着GPS的指示,沿榆林河的悬崖又多开出半个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此时天色已经黑透,汽车的尾灯渐渐远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几条手电筒光线,丁隶抬头望去,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新月偶尔露出一个孱弱的尖角,又被层层黑云吞噬了。钱思宁跟着定位向前走,不久听见榆林河的潺潺水声,手电筒的光线突然跌落下去,前方是一处悬崖。崖下不远处的平地上亮着一团火光,周围围着三顶帐篷,她四下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台阶,此时帐篷里钻出一个人,大声指了指右手边,原来那里锚固着一处软爬梯。沿着时缓时陡的崖壁下到平地,那人早已等在那里:“钱姐,你们总算来了!”钱思宁解下围巾快步上前:“小文,现在是什么情况。”小文领着众人向西走:“昨天他们三个进去找八川神庙,本来说天黑之前回来,我等到半夜也没消息!然后就是今天上午,大概九点的时候方少爷来了个电话,说齐先生出事了,我就立刻通知了你们!”“他们去哪儿找神庙了?”钱思宁问。“就是这。”小文脑袋偏了一下,又发觉她们理解不了,走到崖壁前方指了指。那里并没有洞,也没有门,只有大片的风化黄土,钱思宁敲了两下,回声短促夯实,后面似乎并没有空间。“我也搞不懂。”小文解释道,“昨天齐先生就是从这儿进去的,当时他们三个站在这堵墙跟前,一晃眼就不见了,就像穿墙术一样!”语毕,手下们像是商量好似的让开了路,杨欢走上前来。此时她换了一身黑T恤迷彩长裤,齐肩短发扎起,脚下一双皮靴,身后背着双刀,英姿飒爽。“确定是这里吗。”杨欢抬头看看上方,又蹲下去摸了摸地面。小文指着墙上画的一个黑叉:“当时方少爷还做了个记号,肯定是这儿没错。”杨欢没再说话,卸下背包掏出一把工兵铲,铲头向上斜靠在做了记号的土墙,又用绳子坠了一块石头挂在顶端,最后系了几只铃铛挂在石头上。荀挽月似乎觉得有趣,低声问:“这又是什么阵法?”“不是阵法。”杨欢语气淡然,“这崖壁上的机关只在特定时间开启,启动时极其细微,常人难以察觉。我对八川的传说并不熟悉,推算不出时间点,只能用这个测试了。”听到这句话,丁隶立刻看出端倪,杨欢只是做了一个装置,一旦入口出现,墙壁的支撑力消失,石头的重量会立刻将铲子带倒。杨欢掏出一只旧怀表:“我们等等吧。”话音刚落,叮铃一响,铲子啪地向内倒了下去!“走!”杨欢对背后一招手,闪身进了土墙。眼前并非一片漆黑,相反,一人高的通道上挂满了铜碗油灯,一眼望不到头,猜想应该是齐谐他们点亮的。“门关上了。”钱思宁看看身后,那里只剩一面平平无奇的墙壁,半截工兵铲躺在地上,断口处如刀切一般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