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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正准备稍微洗漱下,便再催动额头印记尝试联络宿深,听弓尤这么问,莫名站定转头看他。 “什么?” “刚才,方才那个这半妖,”弓尤面色不太好,越想越觉得那个男人长得像人王,顿时酸意大发,收也收不住,“是不是因为他长得像白礼,你才让我对那两个男的施障眼法?!” 凤如青暗红色长袍曳地,半回头长发散落在肩,雪面红唇,比这世间的所有妖邪更像妖邪,她微微勾唇,嘴角弧度让弓尤心惊rou跳。 她却道,“你为什么总是揪着白礼不放?”刚才那男人,并没有半点像白礼,偏要挑出什么像的地方,便是一样的清瘦,一样的身着白衣。 弓尤顿时哑然,凤如青转身,手上的布包甩向弓尤,“放心吧大人,以公谋私的事情,我只做那一次,这世间也再无白礼。” 她说完便去洗漱,弓尤手中抓着布包,耳热得不行,他一定是魔障了,他方才确实觉得那个半妖男人像白礼,一样的纤瘦软弱,一样的只会要人救他! 可他被凤如青一说,顿时又觉得不像了,那人王虽然也是喜穿白衣,在凤如青身边痴缠讨好,可他却从未对凤如青说过一句救他,更没有要求过凤如青为他做什么。 全是她自己主动要做的,帮他对付空云是,为他逆天改命也是! 弓尤突然便觉得十分的颓败,她得多喜欢他呢,而自己,在她的眼中到底算什么? 凤如青从隔间出来,坐在桌边上的时候,弓尤坐在床边上,英挺的眉目几乎要在脸上拧成个疙瘩。 他也不想如此,不想如此,他好歹真龙之身,他乃是天帝之子,若有办法,若能自控,如何会喜欢上一个有相好的邪祟。 喜欢了这许多年,现如今搞得自己活脱脱成了怨妇不说,面对心上人连句真话都不敢讲! 他才不要这样,弓尤猛地从床边上起身,气势汹汹地走到凤如青身边,抓着她的手臂,便要将心中多年隐藏的话吐露出来。 凤如青眉心发烫,正在尝试联络宿深,手腕冷不防被抓了一下,被打断,睁开眼的神色十分冷厉。 她自己不知,那眼中红光环绕,近距离对上,彷如沉入一片幽深冰冷的血池,十分令人胆寒。 弓尤满腔欲将倾吐的真情,便是这样被血池子一泡,缩回去得干干净净,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他不是错觉,自从那人王死了之后,她看似没有什么变化,却连眼中最后那点温情都没有了,越来越像个真的邪祟。 “做什么?”凤如青睁开眼看着欲言又止的弓尤,微微沉了下气,恢复如常神色,“你吓了我一跳。” 弓尤松开凤如青的手,喉间干涩,心跳如雷,好一会才干巴巴道,“我们不睡了,即刻便启程吧。” 凤如青听着他艰涩声音,伸手抓起桌上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大人,我正要同你说,我们先在这妖界留上两日,两日便好,我二十多年前,在小狐狸那里借的妖丹还未还他,我寻一寻他。” 弓尤接过了茶,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他没有侧头去看凤如青,免得她看到自己眼中慌乱,只应声道,“好。” 两个人坐在桌边都没有再说话,凤如青半支着手臂,不断地催动额头的印记,而弓尤虽然闭着眼,却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凤如青。 一直到天色大亮,两个人都没有像弓尤开一间房的时候设想的那样,在同一张床上睡。 而第二天开始,凤如青便怀揣着妖丹,满妖界地寻找宿深,她速度太快,弓尤跟不上她,只好帮着她在别处打听。 反正他是个移动的金山,现拽个头发丝都是抢手的龙须,倒也打听了不少地方,一整天都没有闲着。 入夜,凤如青还没有回来,弓尤又开始心焦不已,他当真得放点什么东西在凤如青的身上,他想着想着,便去里间,攥着他的沉海对着自己动刀子去了。 他生剜下了一片龙鳞,抖着手用一条黑色的,触手生凉的独特绳结系好,细细地用尖锐的指甲磨起来,边磨边等着凤如青回来。 就这么磨啊磨,磨啊磨,磨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天色大亮了,他手中的龙鳞已经磨得十分圆润明亮,如同一滴水滴样。 他又在其上加了些龙族独特的禁制,将这龙鳞做成了个十分拿得出手,甚至于比龙族送给心上人的东西还要精致的坠子的时候,凤如青还是没有回来。 弓尤心中并不担心她的安危,心里虽然急着见她,但还是去妖界当中,将昨天没有打听到的那个地方,又顺着打听下来。 一母一子的狐妖,并不难打听,但却没有人见过。 弓尤顺着妖界之内的主街道,循着那些热闹场所一个个打听过去,倒是依旧没有消息,却在一处巷子伸出,看到了他整整等了一夜,甚至为她精心准备了礼物的那个人。 她……正抱着前夜救的那个半妖,靠在一处墙壁之上,亲吻半妖的侧颈! 还说不会因公徇私吗,还说不是因为那个半妖长得像白礼,才会救他! 弓尤看着那半妖微微仰着头,双手无力地攀在凤如青的肩上,侧头却一副十分满足,双眼迷离沉醉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犹如当胸被狠狠刺了一剑,贯穿胸膛,鲜血淋漓,甚至呼呼冒着凉风。 他胸前那个磨了整整一夜的礼物,现如今烫得他像是揣着一捧火。 弓尤这一次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怒气滔天,根本无法冷静下来,连问一句为什么都来不及,沉海铮然出鞘,裹挟着滔天的鬼气直接朝着那两个人抱在一处的人劈杀过去! 为什么!凭什么! 他生怕她还来不及忘情于那人王,便小心翼翼地不敢戳破心思,不敢要她为难,处处维护,倾囊相授,结果她呢! 她竟是随便一个低贱的半妖便能够入眼,抱着亲得如此难舍难离! 弓尤整个人被怒火席卷,倒是尚且保留着一分残存的理智,没有一刀将那半妖劈死,却也生生以鬼气将他撞出去老远,在地上翻滚呕血。 而他的沉海深深嵌入方才那半妖靠着的墙壁,鬼气鼓动周身衣袍猎猎作响,转头看向凤如青的眼神中满是浓黑的风暴。 “你这是在做什么!”凤如青被这突如其来的强横鬼气也给冲得后退了两步,对上弓尤怒意滔天的样子,顿时惊愕不已,看了眼地上呕血的半妖,简直不知道弓尤在发什么疯! 凤如青这话,也正是弓尤想要问的,先被她抢了,他身上鬼气更浓。 他瞪着凤如青,将沉海自墙壁中拔出来,嗤笑道,“你倒是不挑嘴。” 凤如青一头雾水,见弓尤再度对着那半妖而去,也顾不上问什么,上前阻止,同弓尤缠斗在一起。 弓尤本来没有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