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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世外高人傀子……这一桩桩看似没有联系,却都明里暗里针对山东六国。如今看来,幕后主使定然是秦国。”姬丹攥着那棋谱,指关节泛白。 阿政真的要剑指天下了! 讽刺的是,六国仍旧一无所知,还在继续醉生梦死。 “可是,这个傀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呢?区区一介名流还能让那白眼狼屈尊来见?” 对于青莞的疑问,姬丹不由得握紧手中的棋谱:“关键就在于这一点。” “从第一次观看对局时,我就注意到此人的布局风格很特殊,白棋惯将子投于高位,忽视对实地的争夺,却极其看重外势。这样的走法很像我的一位旧识……”她说着,忽然又摇摇头,“不对,应该不可能是他。” “是谁?”青莞都要急死了。 殿下您能不能不绕弯子呀?我的好奇心忍不了啦。 “公子弈。” 姬丹一出口,青莞一脸茫然地挠挠自己的后脑勺:“那是谁啊……” “还记得你和少主在秦赵边境遭遇的那次刺杀吗?” 荆轲话音刚落,青莞一拍掌:“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雇佣嫪毐截杀我们的人么?原来是他呀!我记得他好像是齐王建的弟弟来着……” 姬丹点点头:“没错。这个公子弈虽说在诸公子中算是最有才华的一个,可因其庶出的身份,最终与王位无缘。不光如此,因其母家出身低微,他一直不受重视,自小便被派往燕国做质子。” “照殿下说来,你们俩认识?”青莞问道。 “岂止是认识,我在赵国做质子期满后归国,那时他已经在燕国了。满打满算,我们也相处了三年多。宫里没有同龄的孩子,父王便叫我多陪陪他。公子弈这个人性格孤僻,也没有什么爱好,唯独对弈棋情有独钟,每次看到我来,都要拉着我陪他下。” “原来是个棋痴啊!”青莞有些意外,又想起几年前秦赵边境的那场刺杀,不禁心生感慨,“殿下待他不错,他却反过来下毒手,这个公子弈当真是心狠手辣!依我看,也只有这样的人敢和那白眼狼嬴政与虎谋皮。” “你说得对。公子弈和阿政虽然是两种人,但有一点是共通的——他们俩都十分要强,不甘居于人下。”讲到这里,姬丹的内心五味杂陈。 青莞对此相当嗤之以鼻:“切!什么要强,分明就是自己过得不如意还见不得别人好,自己给自己添堵……对了,那个公子弈后来怎么样了?” “五年前,他因谋逆东窗事发,自焚于府中。” “死了?!”青莞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所以,搞了半天这个傀子到底是什么人? 姬丹无声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但至少可以肯定——此人与公子弈有一定的联系,或许是传授他棋艺的老师也不一定。” 若是师生,那么棋路的风格相同或相似便能说得通了。 荆轲突然开口道:“属下以为,当务之急还是要探查傀子与嬴政勾结的目的以及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查,是一定要查的……”姬丹思忖片刻,将棋谱缓缓收起,“但前提是要确定傀子真正的身份,才能展开下一步的行动。” “属下有一计,少主不若直接以燕国太子的名义前往临风楼挑战傀子。如此一来,定能闹得临淄满城风雨,傀子即使心里真的有鬼,也不得不出来应战。不仅如此,嬴政一旦得知消息势必会有所顾忌,甚至可能直接中断他们之间的密谈,若真如此,局面对我们也大大有利!”荆轲思索后,继续说道,“再者,少主棋艺精湛,有国手的水准。倘若能拿下一局,就有与之见面的机会,到那时所有的主动权尽在少主之手。” “说得好像多容易似的!”青莞托着腮,凉凉地瞟了荆轲一眼,“其它几国的国手也不是吃素的,还不是被杀得片甲不留……况且这事儿不是摆明了吗,这傀子仗着自己弈棋水平高超,想见谁便下和局,不想见便下狠手,就算殿下赢了,他若硬是避而不见呢?敌暗我明,我觉得这招很难行得通。” 姬丹慢慢站起身,唇角微微扬起,似是很有信心:“确实是难……不过,我已有打算。” · 临风楼的内室。 红袖手捧一份金线镶边的信函,上前交给自己的主公:“燕国的太子丹想与您手谈一局,时间是两日后的辰时。这是他的亲笔信。” 大致浏览了一遍函件的内容,傀子鲜红欲滴的唇勾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太子丹这语气哪里是求教,分明是在对我下战书。” “现如今全城都知道您即将和燕国太子对弈一事,百姓们众口相传,闹得沸沸扬扬。临风楼的坐席和房间一夜之间皆被订满。不止如此,不少赌场提前开局,下注者不计其数。”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断了我所有的退路,让我无法拒绝,只能应战。” 傀子说完,红袖掩口,冷冷一笑:“既然燕太子丹敢在主公面前如此耍心眼,主公便不要手下留情,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无知之辈。” 不管对方究竟抱以什么样的目的来对弈,先让这位燕国太子尝一尝当众惨败的滋味,再教他如何做人——这,便是红袖简单粗暴的想法。 “若真的仅仅是下嬴一盘棋,反而好办了。”傀子手里把玩着一颗墨玉棋子。 棋艺到了他这般水平,普通的高手也未必是其对手,想让对方一败涂地比不着痕迹地让对方下成平局容易得多。 怕就怕,在明明能赢对方的情况下却不得不选择平局…甚至,投子认输。 第120章 惊世棋局 三月二十二并不是什么大日子, 却因一场即将开始的棋局而变得万众瞩目。 清晨,临风楼早早开了门,小厮和后堂的伙计们各司其职。 茶水在锅中“咕嘟咕嘟”冒泡, 沁人心脾的茶香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 并无几人有闲情逸致品茗论道。 此时此刻, 一楼前厅座无虚席, 连走廊上都挤满了前来围观棋局的客人,甚至不乏从附近的城镇连夜赶路来临淄一睹盛况的弈棋爱好者。 楼外, 则是赌徒们的地盘,长长的队伍里三层外三层,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的人,皆在等待着半个时辰后燕太子丹与傀子的对局。 “听闻燕国太子是一位弈棋好手……” “那又如何?韩、魏的国手都不是傀子先生的对手,一个太子丹算什么!” “那也未必, 前几日有个不起眼的赵国商人还下了个平局呢。” “嗨,最多也就是平局罢了!” “老规矩, 押平押赢?” …… “押傀子输。” 一兜银钱扔向设下赌局之人,众赌徒纷纷回头,看到的却是个生面孔。 参与下注者绝大多数押的是傀子赢,只有个别押平局, 更别提押燕国太子获胜的了。 “你是外头来的吧, 怕是不知道个中行情。我在临淄城混了二十年,从未见过有谁能打败傀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