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黄昏时见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9

分卷阅读119

    们并不相配,对吗?”

    “为什么这么想?”

    “他的语气,他的表情,还有他的动作,实在不像说好话的样子。”她闷声闷气地说道,“而且,我对他也太暴躁了……如果我对他温和一点儿,他是不是就会祝福我们了?”

    谢菲尔德想了想,说:“你的言语确实有些欠妥,但他最开始说的那句话也不算礼貌,不用把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他轻轻扣住她的手指,吻了吻她的指尖,全是苹果和巧克力的甜味儿,“不管是否被其他人祝福,我都会一直爱着你。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就结婚。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她其实并没有很难过,尤其是听见他的安慰后,脸上顿时绽放开光彩夺目的甜美笑容,乐滋滋地问道:“这算求婚吗?”

    “你不喜欢的话,我会给你一个更正式的求婚。”

    “不,不要更正式的!”她一下子坐起来,使劲摇摇头,“这样就很好,我喜欢这样的求婚!”

    他有些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安娜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地回答说:“如果我想笑,肯定会马上笑出来,因为过了那个时间再笑,感觉就不对了。你现在已经对我求婚了,以后再求,肯定没有现在这种感觉了!所以,不用再对我求婚啦,到时候我们直接结婚吧!”

    他的小姑娘头脑有时候通透聪明到让他都惊讶,但有时候,她又是一个十足的小迷糊。谢菲尔德点点头,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好,都听你的。”

    安娜朝他甜甜一笑,打开汽车的收音机,听着节奏感强烈的爵士乐,望着窗外的风景,继续啃那已经有些泛黄的苹果。

    他们早上出发,抵达旧金山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淡红色的暮色和金黄色阳光模糊了她的面孔,他侧头看过去,只能看见她脸上软桃般细细的茸毛,乌黑的眼睫毛,鲜红的饱满的嘴唇。

    他的少女说得不错,一时的想法只能代表一时的感受。

    好比现在,相较之前,他的想法又变了,想要她永远都只是他的安娜,他的爱人。

    哪怕百年之后,他在幸福的黄昏中,被死神的镰刀带走,也自私地希望她只是他的安娜,只是他这个卑鄙无耻的鬼魂的安娜。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还是掉落50个红包,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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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回到家后, 安娜只休息了一天,就投入了忙碌的拍摄工作。

    正式拍电影之前,她一直以为拍电影就像在餐厅打工一样, 无论再忙, 都有下班休息的时间;真正拍摄以后, 才发现完全不一样——她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比如,男主角和女主角初次见面的情景,导演设想的画面是:男主角打开门,门外是走廊, 走廊下面是一个用青石板铺成的院子, 红褐色的斜阳投射在地上, 蠓虫在杏黄色的灯罩旁飞舞着,朦胧、苍然的太阳随时会坠入黑暗。

    为了能取到这个镜头, 他们卡在傍晚七八点钟的时间点,反复拍摄了十几天, 终于成功取到了最理想、最接近日暮的景色。

    让安娜感到压力的是, 整个剧组除了她, 都是拥有几十年表演经验的老演员,他们经验丰富,很多情节不需要酝酿也能入戏,她却需要酝酿十几分钟,才能感受到角色的情绪。

    渐渐地, 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看剧本的时候,有一点儿声响都会怒吼叫骂。为了能更快地融入角色,她在罗丝看不见的地方抽烟,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妓.女待在一起, 听她们讲过去的故事。

    有个老妓.女已经八十多岁,头发却依然梳得整齐光洁,脖子上挂着一条涂着鱼鳞箔的塑料珠项链。每天午后,她都会坐在一张帆布弹簧椅上,两眼茫然地望着面前的街道。大人警告小孩不要接近她,说她的身上有脏病,也不管自己的祖父或曾祖父,是否品尝过她年轻时的风情。

    每当那个老妓.女出来晒太阳时,安娜都会搬一条板凳,坐在她的身边,跟她说说话。老妓.女也只有面对安娜时,神色才会活泛一些。

    有时候,她会伸出那只枯瘦、被岁月揉皱了的手,想碰又不敢碰安娜的面颊,有些委屈地嘟囔说:“我年轻的时候跟你一样漂亮呢!”

    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只有安娜会趁机问她年轻时的事迹。

    她告诉安娜,以前这儿有一幢房子,整幢房子都住着贱卖自己身体的流莺。她们是彼此的家人,也是彼此的鸨母,有靠谱的客户就会互相引荐,直到榨出那个客户的最后一滴油水。

    而她曾是那幢房子里最美的女人,肌肤是百合花色,绿色的眼睛一眨,就有男人献上自己的钱包。说到这里,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露出一个皇后般优雅的笑容:“这是我当时的爱人送给我的。”

    安娜不知道老妓.女是否知道这串项链只是涂了鱼鳞箔的塑料珠,但是这一刻,她似乎触碰到了这些可怜女人的灵魂。

    从那天起,她酝酿情绪的时间就减少了一半。

    拍摄期间,谢菲尔德曾来探望过她好几次,有一次,刚好是需要她剪头发的情节。为了效果逼真,她特地憋了两个星期没有洗头,睡觉的时候都能闻到那股难以形容的气味。谢菲尔德却偏偏在那个时候过来探望她,安娜垂下头,两个粉红色的膝盖磨来磨去,第一次为自己的邋遢感到了难为情。

    真正拍摄时,导演问她是戴假发,还是真的剪掉那些头发。安娜试了一下假发,效果不太理想——她的头发太多了,挤在发套里,显得颅顶特别高,而她的颅顶本身就挺高的。

    于是,她摘下假发套,不假思索地说:“真剪吧!”

    对普通人来说,头发剪了就剪了,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对演员来说,剪了头发,意味着这一年都只能以短发示人,安娜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剪短发。

    导演以为她不明白头发对演员的重要性,又给她解释了一遍利弊,她却满不在乎地笑道:“没事,就真剪吧,电影重要!”

    导演不由有些感慨,安娜不是他见过的最努力的演员——天赋摆在这里,再努力都会比一般人轻松一些;却是他见过的最较真的演员。

    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镜头,女主角和一群流莺同吃同住,共同生活,她每天都会和那个八十多岁的老妓.女聊聊天,听她讲过去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