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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是外室养大的,简直丢尽我潍州脸面!今日我若是不好好教导你,他日你必定要为我潍州惹来大祸!” 玲珑瞥了眼上来要抓住自己的婢子婆子,笑道:“那最好夫人今日就把我弄死,否则但凡我吃一点亏,必定不择手段,千百倍报复。” 这话在一个没什么能力也没有靠山,主君还不在府中的外室女口中说出来,应该并不让人忌惮,甚至于让人感到好笑,她是什么身份,她是哪里来的自信?但不知为何,庄夫人心中却咯噔一下,就连伸手想要去抓玲珑的下人们也讷讷地不敢再动。 “夫人还看不出来么?我母亲是父亲心头挚爱,否则也不会滴水不漏保护她这么多年,夫人查了这么久,不是连我母亲生得什么模样都没见过?”玲珑毫不客气地嘲讽起来,“夫人与父亲成婚二十载,应该很清楚父亲的为人,他会这样护着一个女子,说明那女子才是他的真爱,夫人算什么,这府里的妾侍又算什么?得不到爱的才是可怜呢。” 她说着这经典恶人台词,还愁庄夫人被刺激的不够,“夫人得不到自己丈夫的欢心,便拿旁人撒气,又舍不得和离,瞧这模样,难不成当年父亲跟夫人成亲前,还许过山盟海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邢冀此人便不是会为儿女情长驻足的,他有野心有抱负有手段,他什么都不缺,与庄夫人的婚姻更是强强联合,与其说是夫妻,倒不如说是利益共同者,他们是被利益牵扯起来的人,庄夫人明知道这一点,还想谈情说爱,若是两情相悦,这自然是没问题,奈何邢冀并不这么认为啊! 他连嫡长子都没有透露玲珑的身份,又怎么可能跟庄夫人说?庄夫人虽然心里有他,却也装着娘家,玲珑是华安帝遗腹子的身份一旦传出去,还不知道会惹来多大的麻烦!邢冀是要扮猪吃老虎,不是要跟人硬刚,他又不傻。 庄夫人越是蹦跶,邢冀越是恼怒,甚至于玲珑觉得庄夫人要是还不放聪明点儿,说不得这次回来,邢冀又要带几个别人送的小妾,庄夫人怕是只能躲在被窝里咬着手绢哭泣到天明。 在这个世道,明知男子三妻四妾是寻常事,当初嫁过来的时候人家也没对你承诺过什么,还要去嫉妒——嫉妒也就算了,问题这一切的源头不是在男人身上吗?为什么要去怪罪女人? 是其他妾侍拉着邢冀扒光了邢冀衣服给他灌了药不让他走的?那后院那堆庶子庶女是怎么来的?都是妾侍们强迫的不成? 人家花样年华,十五六岁的年纪,来给邢冀做妾,真以为是邢冀个人魅力出色?他那年纪都能当一些新妾的父亲了! 明明恨不得妾侍与庶子女们去死,明明善妒的厉害,还想要宽容贤惠的名声——真是好事儿全给庄夫人占全乎了。 庄夫人叫玲珑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我的话难道不好使了?将她给我拿下!不好好教导她,她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玲珑冷眼一瞥:“我看谁敢!” 下人们顿时进退两难,庄夫人一看,还敢不听自己使唤,愈发恼怒:“没听到我的话吗!你们——”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这是在闹什么?”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玲珑回头,发现不是别人,正是邢冀。她立刻如一只欢快的小鸟扑上去:“父亲~” 除却她的身份外,邢冀也是看着她长大,小时候陪她一起玩,还给她骑大马,便是华安帝在世,也不一定做到这般地步,因此玲珑自幼与他很亲,为了不让玲珑的身份暴露,邢冀以此为理由,让女子唤他为夫君,二人以夫妻相称,他承诺一定会让玲珑一生平安顺遂,长命百岁,事实上他也做到了。 他让自己的嫡长子娶她为妻,又立她为嫡长子所生之子为皇长孙,他真的是做到了他所承诺的一切,对一位于后宅之事毫无兴趣满心都是大业的枭雄而言,可能他爱自己的亲生子女,都不如爱玲珑多,可这样的爱并没有为她带来幸福,她还是一点都不幸福。 男人总是这样,觉得女人们之间总是小打小闹,坏不到哪里去,也不知他们为何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邢冀将玲珑接个满怀,她撒娇耍赖有一手,谁都比不过,甜蜜蜜的像个贴心小棉袄,会说甜言蜜语又懂事乖巧,总之在邢冀心里,玲珑便是最听话的。 他摸了摸女儿的头,看向庄夫人:“玲珑犯了何错,你要罚她?” 语气俨然是不满的。 他对这位正妻向来尊重,因为她出身高贵,确实是把后宅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对妾侍与庶子女也一视同仁。妻子对自己有情意,想必哪个男人都不会厌恶,可这份情如果掺杂了独占,对邢冀而言便不算什么好事了。 潍州邢氏与邑阳庄氏,二者皆是世家大族,这桩婚姻利字至上,庄夫人为邢冀所出的一双儿女,也向来为他所看重,邢淳是他的继承人,邢萱是他的掌上明珠,然而若说呵护怜惜,这些都比不上玲珑。 玲珑生母美貌温柔,是朵不折不扣的解语花,且性情坚毅果敢,对华安帝更是忠贞不二,邢冀欣赏她、倾慕她,却决不会玷污她。 因此在其临终前所立下的誓言,保护玲珑一生平安顺遂,也都字字出自真心,虽然这真心里夹杂了利用,却也不能说这份真心是假的。 看着玲珑长大,本就已把她当作了女儿,她又爱笑爱撒娇爱黏着他,一口一个甜甜的父亲,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主动亲昵扑到邢冀怀里的,跟知礼生疏的,自然是前者更加讨人喜欢。再加上玲珑身份特殊,邢冀便不出自真心,也会珍爱怜惜。 他虽要利用她的身份大做文章,却也是真心将她当女儿疼爱。 庄夫人见那父女俩如此亲昵,已是气得发疯:“主君一回来便要质问我吗?我要罚一个外室女,难道都不可以吗?” 邢冀在人前是会给夫人留面子的,但事关玲珑,他不会让玲珑有丝毫不适或是反感,庄夫人对她越差,她便越依赖他,因此毫不犹豫,站在玲珑这边:“夫人今年几岁,她又几岁?孩子犯了错,好生说教便是,瞧夫人这架势,倒像是要打她板子了。” “父亲我怕。” 小姑娘一副可怜巴巴小白花的样子,朝邢冀怀里躲,她是有恃无恐,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别说本身没犯什么错,只是惩治个下人,就是真的犯错了,跟庄夫人对上了,邢冀也不会让她吃亏。他巴不得她一颗心都放在邢家,怎么可能让她寒心?“我都好几日没吃上顿热乎饭了,那厨房的婆子还让我将就,顿顿给我大鱼大rou,冷得发腥,我说她,她还怪我,我气不过,才让人欺负她,可是夫人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打我,我真害怕,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