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一品容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57

分卷阅读257

    程望过来。

    幸好,尴尬的不止他一个。

    看到程望复杂的神情,平国公的心情骤然好转。

    反正是贺家娶儿媳过门。

    程锦容门第低一些,不过,自己有本事有能耐,既得裴皇后青睐,如今又到了圣前伺疾。杜提点年近六旬,撑不了几年就要告老。日后,程锦容便是天子的专职太医。标准的天子近臣。

    这样的儿媳,平国公焉能不满意?

    平国公和颜悦色地笑道:“军中不宜饮酒,我命人备了些菜肴,程军医请坐。”

    程望拱手谢过,在平国公对面坐了下来。

    程望半点吃喝的心情都没有,拿着筷子,随意吃了几口,味同嚼蜡。

    平国公的心情倒是好得很,颇有秋风扫落叶之势,桌子上的菜肴被吃了大半。

    饭后,桌子很快被收拾干净,侍卫端了一壶清茶上来。平国公和程望各执一杯清茶,心里同时想着,不必耽搁时间,该进入正题了。

    提亲之事,自然是男方主动,没有女方张口的道理。

    程望握着茶杯,嗅着茶香,岿然不动。

    平国公也未绕圈子,开门见山地说道:“今日请程军医前来,是有要事相商。我膝下有一嫡子,在家中排行第三,单名一个祈字。”

    “三郎今年十五,过了年就十六了,也到了婚配之龄。我这个做父亲的,不便自夸。不过,三郎以十五之龄,在御前侍卫大选中脱颖而出,做了皇上的御前侍卫统领。在京城里一众勋贵少年里,也算出众。”

    “听闻程军医有一爱女,美貌出众,医术过人。我今日厚着颜面,亲自为三郎提亲。不知程军医意下如何?”

    说来,平国公也算厚道了。

    什么两情相许私定终身之类的字眼,只字未提。更未提及程望当日说过“女儿不愿嫁人”之类。提亲的态度也颇为诚恳。

    程望却未一口应下,正色说道:“下官只这么一个女儿,她的亲事,下官必要慎之又慎。国公爷提亲,下官得好好考虑几日,再给国公爷回复。”

    结亲时,女方理当矜持一些。

    不管如何,断然没有男方一张口女方就点头的道理。

    平国公笑道:“这是当然。程军医好好考虑数日,再回复也不迟。”

    ……

    程望走后不久,贺凇就来了。

    贺凇见自家兄长喜笑颜开,不由得笑着揶揄打趣:“几个月前被三郎气得七窍生烟,说什么再也不管他的亲事。今日还不是乐颠颠地替他提亲?”

    平国公理直气壮地应了回去:“我是他亲爹,我不管谁管!”

    贺凇很是笑了一回:“是是是,大哥言之有理!”

    平国公心情颇佳,很有风度地任由贺凇取笑。

    说笑了一回,平国公和贺凇说起了正事:“……鞑靼太子主动在大楚为质,皇上又下旨,将寿宁公主和亲鞑靼太子。这几个月来,边关也确实平静了许多。”

    小股的游骑冲突,倒是未曾断过。不过,最多数十上百,伤亡极少。对连连打仗不断的边军而言,已是难得的休养生息了。

    贺凇收敛笑意,低声道:“鞑靼狼子野心,我们大楚和鞑靼迟早有一场大战。如今虽然止戈,我们却是丝毫不能放松警惕,每日都要练兵。”

    悍不畏死的兵卒是练出来的。若是松散下来,就如刀锋入鞘,战力会大大降低。

    平国公略一点头:“你说的有理。每日练兵之外,还可轮流派兵巡游边关。”

    这也是边军练兵惯用的手段了。

    将兵将轮流派出去巡游,遇到鞑靼大股骑兵,立刻撤回。遇到小股的骑兵,就可放手一战。如此,刀锋不时出鞘见血,方能成为战无不胜的宝刀!

    就在此时,一个侍卫恭敬地禀报:“启禀国公爷,启禀将军,京城派人送了家书来。”

    平国公和贺凛齐齐讶然。

    几日前,平国公才收到贺祈的来信。怎么这么快又有了家书?

    莫非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平国公神色微沉:“立刻让送信的亲兵进来。”

    ☆、第二百七十八章 家丑(一)

    此时的贺凇,还不知道这封突如其来的家书,会是何等的令人心痛。

    送信来的贺家亲兵,一路快马奔波,面上犹有悍勇之色。进了中军军帐后,亲兵跪下行礼,很快呈了家书上来。

    平国公接了家书,令亲兵退下休息,很快拆了信。

    平国公目光一扫,只看几行,面色就霍然变了。

    贺凇心里倏忽一沉。

    自家兄长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等闲小事,平国公绝不会有这样的反应。这封家书里所说的事,一定非同小可。

    “大哥,出什么事了?”

    平国公看了贺凇一眼,目中闪着复杂又愤怒的寒光。却什么也未说,继续低头看信。

    贺凇被兄长这一眼看得心头发凉。

    到底出了什么事?

    前一刻,平国公还在为儿子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而高兴。这一刻,就因家书变了脸色。贺家一定出了变故!

    贺凇没有再催促追问,默默等着。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那封信,有三页,不算太长。一盏茶功夫便能看一遍。平国公来来回回看了数遍才停,紧紧握着薄薄的信纸,用力之大,似要将信纸捏碎。

    “二弟,”平国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封信,你自己看。”

    贺凇抬头和平国公对视,应了一声,接了信。

    ……

    只看两行,贺凇的脸就白了,握着信的手不停颤抖。

    贺袀秋猎时被暗箭所伤!伤了右眼,伤了脸!

    他只有一子一女,贺袀一直是他的骄傲。虽说武将受伤不算稀奇,可伤在脸上毁了右眼,对一个年轻武将来说,几乎是致命的打击。

    更令人惊骇的是,伤了贺祈的人,竟是贺家家将贺青山!

    短短几个字背后,透出的是令人心寒心惊的事实。

    这绝不是意外,而是人祸!

    贺凇逼着自己看了下去。

    信中所写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令人心惊。有刺客潜入皇庄天牢,刺杀贺青山不成,刺客自尽身亡。

    贺青山被押往京城,在平国公府外遭遇刺客伏击。刺客里竟有一个擅用弓弩的贺家亲兵。

    行刺失败,这个亲兵也自尽而亡。不过,有了这个线索,仔细追查,定能将贺家的内鬼揪出来……

    这封信,是太夫人亲自所书。

    太夫人写这封信时,显然情绪波动不稳,字迹潦草飞舞,写一段歇一段。到了下一页,墨迹上有泪水晕染过的痕迹。

    “……这些年,我自问对二郎三郎一视同仁,并无偏颇,对郑氏这个儿媳也算满意。万万没料到,郑氏狼子野心,早生出了歹念,意欲谋害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