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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父无犬子!此话果然不假!” 平西侯:“……” 憋了一肚子闷气的永安侯,心上平西侯忽红忽白的脸孔,心情骤然愉悦了许多。 他是打不过平西侯那个莽夫。 不过,比儿子,平西侯可就差远了。 …… 又过半个时辰。 场上又退出十个,只剩二十个少年。 朱启珏头晕目眩全身发软,全仗着过人的毅力才勉强站着。站在他对面的对手,正是贺祈。 贺祈也有些于心不忍,张口道:“表弟,你退出比试吧!” 朱启珏竭力挺直胸膛:“不,我要撑到最后……” 话没说完,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竟晕了过去。 贺祈迅疾伸手扶住朱启珏。 负责计分御前侍卫匆匆上前,将朱启珏扶至一旁。叶凌云和郑清涵歇了大半日,早就恢复了力气,忙上前扶住朱启珏。 “你这小子,是不是被打坏了脑子啊!”郑清淮嘀咕:“五十多场输了四十多场,撑到现在,就是多挨揍而已。” “可不是嘛!”叶凌云也有些无奈:“贺三之前说那些话,摆明了是故意吓唬吓唬我们。这个傻乎乎的朱二,竟还当真了。” 还能不能做个愉快的纨绔了! 朱启珏昏了小半个时辰。 醒来的时候,正好是最后一场比试。 此时天已昏黄。 比试了一整日的少年们,未曾进食未曾喝水未曾休息,全凭着坚韧的意志坚持到现在。最后一场比试了,众人看着自己最后一个对手,目中迸发出光芒。 最后一场,贺祈对阵裴璋。 “你我皆是六十五场全胜。”裴璋定定地看着贺祈,缓缓道:“第六十六场,谁赢了谁是魁首!” 贺祈挑眉:“你可以现在就认输!” 裴璋冷笑一声,举起手中长剑,直指贺祈。 贺祈握紧手中长刀,目中闪过冷意。 …… 这一日,程锦容一直有些心绪不宁。 不过,一日下来,药堂里病患来来往往,她忙着看诊开方,和平日并无不同。 傍晚时分,领了号牌的病患都看诊结束了。正准备和堂兄们一起回程家,不料此时又有病患来了。 曾来过药堂看诊的四十多岁的汉子,以平板车拖着腹痛如绞的老妇人来求诊。 那老妇人六十有余,头发花白,满面枯瘦。腹中疼得厉害,老妇人疼得惨呼声声。 那汉子听得揪心揪肺,上前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程姑娘,行行好,救救我娘。” 程锦容想也不想,立刻道:“杜管事,叫伙计来抬病患进后堂,点十余支火烛,烧热水备用。” ☆、第九十四章 救治 天很快黑了下来。 惠民药堂大堂紧闭,后堂灯火通明。 十四号屋子里,燃了十几支火烛,照得屋子里亮如白昼。 这一间屋子,专门用来外科手术之用。每日收拾得干净整洁。腹痛剧烈汗流如注的老妇人被抬到了三尺宽的床榻上。 程锦容伸手按压老妇人的腹部各处,张口问道:“这里疼吗?这里疼不疼?” 老妇人疼得没有说话的力气,胡乱点了点头。待按到疼得最尖锐之处,猛地一声嘶喊起来。 程锦容检查过后,心中有了数,吩咐甘草准备外科医术用的刀针线等各种。又吩咐程锦宜:“汤药快熬好了,你去端来。” 程锦宜应了一声,迅速去端汤药。 程景宏也自觉地打下手,譬如将刀针之物煮沸消毒之类。 程景安暂时还没打下手的资格。就站在一旁看着,眼珠都舍不得转一下。 自进了药堂后,程景安才惊觉往日的自己有多天真。救死扶伤,绝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没有高超精妙的医术,空凭一腔热血,又有何用? 能治好病患,才配做大夫。 他之前一直巴望着早点出师行医。现在却改了想法。待医术磨炼精湛后,再出诊行医也不迟。 …… 老妇人的惨呼声传了出来。 在门外等着的汉子按捺不住,想冲进去。 一旁候着的杜管事,立刻拦下汉子:“程姑娘正在救你娘,你安心在这儿等着,不可进去叨扰。” 开膛剖腹的场景,委实可怖。 别说等闲普通人,就是有些大夫见了那等场景,也禁受不住。 譬如杜管事,一开始鼓起勇气硬着头皮旁观了几回,每一次都撑不了多久,就到屋子外吐一场。后来,只能在屋子外等着。 六个大夫里,真正能待在一旁从头至尾寸步不离的,也只有擅长外科的齐大夫而已。 说起来,这一段时日,齐大夫时常厚颜为程锦容“打下手”,外科医术确实大有进益。 难得的是,程锦容半点不藏私。对着自己的堂兄堂妹耐心教导指点,对着齐大夫亦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也正因此,年过四旬的齐大夫对程锦容感激不已,恨不得执弟子之礼。 程锦宜端着熬好的汤药进了屋子。 喝下这碗汤药,可令病患昏睡不醒。 这也是程望潜心研制出来的药方。 只这一张药方,就值千金。 程望并未敝帚自珍,早已将药方传给了一众军医。边军里伤兵众多,多是严重的刀枪箭伤,喝了汤药再行救治,能在外科医术时大大减轻病患的痛苦。也便于行外科救治。 程锦容前世得了药方后,又做了些许改进。 病患病症不同,再者,病患年龄不同,年轻人体力充沛,年迈的老人或孩童身体虚弱一些。需要救治的时间也各自不同。 每一次的药量也做相应的调整。 譬如眼前的老妇人,年龄老迈,身体因病痛虚弱不堪。这样的病患,所需的时间更长,救治后也得多观察一段时日才行。 程锦宜一勺一勺地喂老妇人喝了汤药。 片刻后,疼痛惨呼的老妇人,很快闭目昏睡。 这样的场景,每见一回,程锦宜都会激动一回。 程锦容轻声道:“锦宜堂妹,你稍稍退后。” 程锦宜连连点头退后,和程景安一起站在不碍事的角落。有资格站在床榻边打下手的,是甘草和程景宏,另有齐大夫。 那柄轻薄的利刃,到了程锦容手中,轻盈又快捷。忽略喷涌的鲜血和剖腹的惊惧,甚至有种惊心动魄的流畅美感。 程锦容略略俯身低头,心无旁骛,美丽的脸庞在烛火的笼罩下闪出异样的光芒。 …… 一个半时辰后。 屋子的门终于推开。 程锦容先对杜管事说道:“杜管事,这位老妇人不能随意乱动。让她在这间屋子里睡上一夜,明日一早我就过来。” 行过外科医术后的病患,都要在药堂里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