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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首,现在各家大族出身的贵女年纪尚小,还没露出什么峥嵘来,皇上看着这届,想必也是不甚满意的,这事儿啊,还有的磨呢。” 秋云给她染着蔻丹,在臼子里加了些明矾,一边道:“三年后,太子已是十六岁,若再没个合意的,他又到了年岁,少不得侍妾侧福晋就要赐下去了,若是先一步笼络住了太子,有些人可真是能高兴得合不拢嘴。” 富察舜华挑眉,微微摇头。 可不就是秋云说得这样? 她虽不大了解清史,但是太子与其太子妃瓜尔佳氏情意淡淡那是出了名的。 瓜尔佳氏一生无子,太子长子乃是李佳氏所出。 说起李佳氏,倒也好笑,她原本以为太子盛宠的李佳氏,生育了诸多儿女,想着这是个牛人啊,好奇之下一查,发现这李佳氏,是两个人,太子胤礽有两个李佳氏侧福晋。 太子的那些侧福晋,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别说旁的侍妾什么了。 亏康熙还一直心心念念自己的嫡系嫡孙,可拉倒吧。 虽然不能说都怪在他身上,但他绝对是给这两个小夫妻情感不和的道路上添砖加瓦了的。 漾月走了进来,低声道:“主子,刚刚慈宁宫那边儿传来了消息,说是太皇太后身子又不好了。” 富察舜华皱眉,将伸出去准备染色的手收了回去,“那可能就得去为太皇太后侍疾了,这颜色鲜艳的东西,还是算了吧,收回去,扔了吧,最近一段时间,都用不上了。” 她用水洗了把手,张开双手,看着上面没什么痕迹,才松了口气。 康熙奉祖母至孝,想必也容忍不了在太皇太后病重期间,仍有心思装扮争宠的嫔妃。 再者,如今还没有日后清宫剧中流行的护甲,这指甲染了蔻丹,挡都挡不住,她可不想冒险。 漾月又道:“再就是,懿贵妃那儿,听说她的庶妹,佟家的第四女,未婚夫本就孱弱不已,形销骨立,因此二人婚礼一直未能举行,就在前夜,她未婚夫人没了。” “今儿,她未婚夫一家子,还派人送回了当初下定的信物,这桩婚事,便是没了。” “懿贵妃在闺中时,与这个meimei感情倒还不错,但也打过若是她未婚夫没撑住,就叫她入宫的心思,可想归想,事到临头,却是她先没撑住,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漾月叹了口气,“刚刚承乾宫可真是乱糟糟的一团,也不知她能撑到几时。” 富察舜华抚额,这宫里头,越发乱了。 她蓦地想到一句话。 年少吐血,则岁月不保。 这是当初红楼梦中,袭人挨了贾宝玉一记窝心脚,她吐血后,文里的话。 懿贵妃本就有了油尽灯枯之相,没几年寿数了,这又是急火攻心,吐了血,势必对她有影响。 “你们先打发出来两份补品,我带着一份去太皇太后那儿,你们呢,送另一份去懿贵妃那儿。” 到底是太皇太后那边更重要些,何况她与懿贵妃也没什么好交情。 ** 承乾宫,一众御医沉默侍立,最后何院使走了出来。 “娘娘本就身子羸弱,撑一撑,还有三年寿数,如今却是不能了。” 床上的人呼吸微弱,至今还未醒来,何院使对着紫苏和白芷低声道:“我也和你们说句实话,她这样子,本就需要避免大的情绪波动,忌大悲大喜,当初我说什么来着,你们还记得吗?” “这样的消息,本就不该叫她知道,如今,却是只有三个月的寿数了,便是华佗在世,也是回天乏术。” 紫苏和白芷红着眼眶,眼中一派懊悔,心中的愧疚与悔恨如潮水一般,滚滚而来,压得她们喘不上气来。 “贵妃娘娘那一口吐得,你们以为是什么?是心头血,心脏本就是五脏中最为重要的部分,她现在身子孱弱,五脏不调,相继衰弱,唉,这一口血,可真是要了命了。 何院使越说,二人就越发恨自己了。 本以为她们主子已是好转,有些事情,也可以听听了,早做准备,却没想,此举才是把主子推向了黄泉路。 紫苏颤抖着手,“何院使,何院使,奴婢求求您了,还有什么法子没啊?哪怕豁出去性命,奴婢也愿意去啊!” 何院使在太医院几十年,见惯了前朝与后宫的浮浮沉沉,也看惯了生老病死,见到此情此景,早已无波无澜,只是叹道:“若有法子,自不必你们多说,我只管拿出来便是了,现下,我也是黔驴技穷,无法可治,若是贵妃有什么未竟的心愿,尽力帮她完成吧。” 两人眼睫微颤,表情勉强,“多谢何院使告知这一切,不胜感激。” 稍候,她二人便会去向皇上请罪,是生是死,任凭处置。 “接下来一段时日,还请您多加照拂。” && 这厢康熙刚出了慈宁宫,转头又听说了贵妃吐血的消息。 到底是自己表妹,且她是因着之前四阿哥玉牒一事,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如此,亦叫他心中多了两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因此,当他听到贵妃因何发病时,简直可以用震怒来形容。 当即就命人将紫苏白芷二人拖了下去,每人重责三十杖,已是绝对地手下留情。 若非顾及佟氏颜面,以及她们主仆的情分非比寻常,今日非得打死她们不可。 懿贵妃睁开了眼睛,睁眼就瞧见了坐在她床边的康熙,她只以为是自己意识恍惚,“皇……皇上?” 康熙忙答应道:“是朕,朕来看你了。” “你身子本就不好,就该好生将养着,不要大悲大喜,动怒犯忌,自己的身体,更应当爱惜才是啊。” “咱们不求长命百岁,可活到耳顺之年,也是容易的。” 懿贵妃嘴角泛起苦笑,“皇上不必安慰我,我这身子,已是到了尽头,今儿这一口血出来,怕是大半的生机都散了,别说是耳顺之年,耳顺的一半儿,三十岁怕是都不能了。” “可妾这一辈子,也算值了。” 她剧烈喘息着,胸口微微起伏,身形消瘦,弱不胜衣,“妾自出生,便是贵女,出生没多久,便有了皇帝表哥,太后亲姑母,长大后入宫,初入便是高位,一生尊荣,任何人遇上哪怕一件,都是幸事,我却全得到了。” “或许,这些的背后,代价便是我这病骨支离的身体,注定不会绵长的寿数。” 康熙皱眉,不禁道:“玉信!你混说什么?” 闻言,懿贵妃一怔,忍不住将视线落在眼前依旧英俊的男人身上,定定地看着他,微微出神。 刚刚那一声“玉信”,透过这个人,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时光。 “有多少年,没有人再叫过妾的闺名了?”她微微一笑,面上仍是病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