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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着。” 闻言,秀贵人弯起嘴角,“这可是贵妃所言,金口玉言……” “可是,那是在她活着的前提下,你必须保证她能活下去,她没存心要你的命,自然,你也不能动她的命。” 刚刚还有些得意的秀贵人笑意凝滞在脸上。 钮祜禄贵妃轻轻瞥了她一眼,似乎从未将她放在眼中,不在意的眼神,却更令秀贵人发狂。 只听钮祜禄贵妃嗤笑道:“当初她并未对你下死手不是吗?否则你以为你还有今日,能站在这儿和我们叫板?” “她知道留一线,你却不知,我竟不知道,这宫中还有比赫舍里常在更蠢笨的人。” “先时瞧你胆大,拼了命也要为自己挣出一条路,对你倒有几分刮目相看,可没想到,这胆子也太大了,还敢弄出人命了。” 秀贵人越听,身子越发颤抖得厉害,最后瘫在了地上,靠着门框。 不久后,魏珠到了,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一个拿着白绫,一个端着一壶酒。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都清楚,秀贵人更是清楚。 皇上竟是连来一次都不愿意了。 魏珠尖声道:“皇上有旨!” 闻声,众人纷纷跪下,静听旨意。 “皇上口谕,秀贵人戕害宫妃致死,罪无可赦,赐毒酒白绫。” 秀贵人猛地抬头,眼底有着深深的恐惧,“我不服,我不服!这分明是皇上默许的,分明是皇上让我出气的,她死了就死了,正好还了我的因果,凭什么?凭什么我要给她偿命?当初她将我折腾成那个样子,就这么翻过去了?我不服!” 钮祜禄贵妃皱眉,“将她押住。” 魏珠唇角带了点笑,不曾变了脸色,“贵人这话却是从何说起呢?您说皇上默许,可皇上何曾说过呢?既是未曾说过,您又打哪儿知道皇上默许呢?这世上,不说出来的话,从来都是不存在的。” “您可想仔细了,皇上是九五之尊,岂容你攀诬?” 又是甩甩拂尘,“再一个,皇上吩咐,念在赫舍里氏入宫多年,虽犯下大错,但保留其死后哀荣,复位赫舍里氏僖嫔之位,以嫔礼治丧,钦此!” 钮祜禄贵妃与富察舜华垂首,领旨,皆是讽刺一笑。 人死都死了,装什么样子?秀贵人哪儿说错了? 今日的局面,可不就是他默许的? 只是,他到底是低估了人性变幻无常。 看着温顺无比的秀贵人,却是一朵食人花,杀人都敢呢。 他早知道赫舍里常在的下场不会好,半死不活,奄奄一息。 也知道他处罚过重了,却还是下了令。 因他不喜欢这样骄横蠢毒的女子。 但还是那句话,只这一件事,僖嫔,罪不至死。 这样的男人,狠心起来,就算只是旁观者,也当真叫人招架不住。 秀贵人更是没办法接受,冷冷一笑,“凭什么?凭什么?你说皇上不曾默许?那为什么将她降为常在,我越级成了贵人?原本贵常在等三人就晋了一品,我的伤势还没有当年的乌苏庶妃严重呢,给我破格晋升,皇上什么意思,昭然若揭,你给他打什么马虎眼?” 魏珠刚还带着点笑的脸蓦地变了,“秀贵人,说话注意着点儿,您还有父母兄弟呢?” “您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想家里不是?” “呵!”秀贵人瞪大眼睛,站起了身,步调缓慢,语调上扬,尖利而诡异,“家人?我巴不得他们死个干净!最好让皇上诛了他孙家满门,我也出口恶气不是?” “他们敢虐待我,我让他们和赫舍里氏一样的下场,岂不美哉?” 听到这儿,富察舜华总算明白了这人为什么短时间内性情大变,从一只兔子变成了毒蛇,合着她原本就有阴影,自然在得势后会狠狠报复回去。 她就说,孙家在京城的日子也不差,怎么好好儿一个嫡女混成了那个样子,家里都不曾接济,原来是有旧怨。 魏珠不耐烦了,挥挥手,便有两个大力太监上前,围住了秀贵人,“你瞧瞧,您喜欢哪个?白绫还是毒酒?毒酒发作快一点,就是不大美观,白绫能好点,但是过程痛苦还持久。” “我不要,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她赫舍里氏凭什么复位?凭什么又要压在我的头上?凭什么?你们都滚开!” 她向后退着,摇着头,就要往门外跑。 那两个太监却是机灵得很,速度也快,将秀贵人拉住,扭住胳膊,口中塞了一块儿毛巾。 魏珠躬身道:“就不在这儿行刑,碍了各位主子的眼了,奴才先行退下。” 钮祜禄贵妃今儿看了不少的血腥场面,再不想看这个了,于是挥挥手,叹气道:“去吧,我也得缓缓了。” 她素来养尊处优,虽精通胡服骑射,十分英气,但她也是第一次接触过世了的人,死状如此凄惨的,她更是第一次见。 哪怕她见了身边的人被廷杖,血rou模糊,那好歹也是个大活人。 富察舜华打量了一眼这个院子,心中轻叹。 不过一年的时间,受害人与被害者掉了个个儿,且情节更为严重,只能叫人叹一句世事无常。 而到了偏僻处的几人,秀贵人口中的毛巾被拿走,自知自己毫无退路,便也不在乎什么了,张口就骂:“你个小人!明明就知道,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的意思,端嫔都不敢管,却一个个地给他辩白!” 魏珠也不在意和她多说两句,反正人都要死了。 “是皇上默许的又如何?贵人啊,您也要知道,皇上不会有错,皇上没有污点,那这样,错的,就只能是你了。” “而且,谁叫你下手那么狠?把往日受的还回去,大家两清,你偏不,变本加厉,僖嫔的伤,重于你当初多少?只看她现在命没了就知道了,可怪谁呢?” “都怪,但现在,是你反欠她的。” 第90章 “她该死罢了, 那样蠢的女人,只凭着一张脸,压在我头上那么多年, 不过是个包衣出身, 她凭什么?” 她又笑:“我还当皇上多念旧情,也不过如此, 好歹是多年的老人了, 竟然连看都不看最后一眼。” 魏珠嗤笑道:“皇上到底不想见谁, 奴才不知道, 但你这样的疯子, 皇上定然是不想见到的。” 她眼神蓦地变得极为阴冷, 又想要说什么。 可那两个大力太监也不叫她多说了。 眼见二人拿着毒酒,越走越近, 她骤然发散的瞳孔中倒映出二人的身影, 挣扎的越发剧烈。 再是挣扎也无用, 一人捏着她的下巴,一人押着她,绕是她用力摇头想要摆脱钳制, 一壶毒酒还是灌了大半进口。 这样的剂量, 足够她去见阎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