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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拔下了头上的花草点翠簪子,扔在了台上,“这种时候,也就我这个主位不得不接着了。” “我虽心心念念,但也不着急。” 左右这个孩子,早晚都会到她身边来。 ** 除夕日已至,宫中张灯结彩,中和了往日的肃穆威严,为其添了几分暖意与喜庆。 至于前些日子太和殿天火,众人皆是不曾提及。 除夕日下午,康熙宴请宗室,为亲藩宴,等明儿,就是群臣宴或外藩宴。 自然,这些都无须她们宫妃出席了。 饶是清朝入关也没多少年,但这汉化的速度却也不一般了,许多地方都是沿袭明制,男女大防也十分厉害。 以往,满族的女子便是连骑射都精通的。 家宴倒也不必穿着左一层右一层的,穿着吉服便可,又坐在梳妆台前打扮了一番,插上了几支碧玉簪子和烧蓝簪子,就准备出门了。 她拢拢大氅,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呼吸间,缕缕白气升腾,“真是冷啊,本就是冬日,到了晚间,越发冷意入骨了。” 尤其是昨儿刚刚下了一场大雪,今日就越发冷了。 丛双笑着道:“一会儿到了乾清宫就好了,那里暖气足,地炕常年烧着,比咱们烧上四五斤的红箩炭都暖和呢。” 又是走了半刻钟,前头遇上了钮妃,二人互相在轿辇上见了礼,一边抱着汤婆子说着话。 “meimei明儿可警醒着些,咱们又得早起了,要跟着贵妃去参拜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说到这儿,她面色有些扭曲,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繁文缛节的,一时半刻,还真没法儿结束。”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别看她生得英气,但也怕冷啊。 闻言,富察舜华不由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扯出一抹微笑。 这天气如此,想也知道明儿会是什么酸爽滋味。 “记得去年这时候,我那天累得不行,差点没睡死过去,回了宫,足足一个时辰才缓过来,去了身上的寒意。” 她低声道:“别看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得受礼,但是她们也是熬时间。” 富察舜华心有戚戚,“但是好歹是正日子,虽然冷的彻骨,咬着牙也得撑下去。” 两人这一番说道,感觉交流都顺畅了不少。 “我听说,最近内务府的乌雅铎弼,近来可是总被他顶头上司臭骂,说他办事不牢靠,还真是叫我开心。” 富察舜华转着手中的汤婆子,靠在轿撵上,唇畔带着一丝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大概就是做错了事儿吧?”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他沦落至此,也不奇怪。” “meimei说的极是。” 二人相视一笑,知道对方必定在其中也出了力。 那乌雅铎弼不过二十来往快三十的年纪,在内务府风生水起的,也没见多大能耐,逢迎钻营倒是极为出挑,一瞧就是乌雅家和乌雅贵人一力扶持上位的,找出错漏来,实在再容易不过了。 等到了乾清宫,进了殿内,室内井然有序,一应宴桌,已是摆得整整齐齐,只待人入座。 富察舜华跟在钮妃身后进屋,被宫女引着落了座,与一应人寒暄着,不时拨弄着盘里的糕点。 今日她的下手坐着的,依旧是端嫔,两人就不时闲聊着。 端嫔盯着乌雅贵人的肚子,垂下眼睑轻轻道:“乌雅贵人这肚子,真叫人羡慕,这才两年,怀了两胎了,去岁十月底才生下四阿哥,明年年初又要生一个了。” 富察舜华拿起手边的小盖碗,呷了一口龙井,心中暗叹,何止呢? 别的人她不清楚,但这位,生的孩子数量之多可以与荣妃持平了,同样都是六个。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易孕体质吧? 话音刚落,宫中三大巨头就到了,众人连忙起身请安。 再度落座后,南府的歌姬舞姬们上殿,载歌载舞,靡靡丝竹之音,不绝于耳,灯火通明,外头更是烟花绚烂,火树银花不夜天。 内务府给她上了今年新酿出来的葡萄酒,度数低不醉人,果香慢慢,残渣也滤得不错,入口清冽,倒极适合她饮用。 她至今忘不了上次喝菊花酒一杯倒差点没去做神仙的事儿。 端嫔轻轻抿了一口葡萄酒,手中的杯子放下,看着那个容貌妍媚,眸中光华流转的领舞舞姬,笑道:“这个倒是生得一副好容貌,与乌雅贵人都不分上下了。” 富察舜华眉头微挑,也没接话。 乌雅贵人虽是宫女出身,但现在好歹也是正经有名号的宫妃,不是她迂腐,而是歌姬舞姬这些人,在现在仍旧是下九流,按照现在的想法,这不是侮辱人家吗? 乌雅贵人是宫妃了,她端嫔难道就不是了? 见富察舜华没反应,端嫔也觉得没甚意思,还是她下首的僖嫔接上了话茬,“jiejie可别这么说,真要论容貌,怕是只有咱们靖嫔娘娘才能压得下去她吧?” 此话一出,周遭皆是静寂下来。 端嫔此时正举着酒杯,手就这样停滞在了半空。 富察舜华只是微微转头一笑,十分无奈,也不见生气,只看着面前的歌舞。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第40章 雪球 端嫔心中暗悔, 面色有些僵硬。 早知道这僖嫔如此不知道轻重,她就不提起这事儿了。 心里暗骂僖嫔没眼色,晦气, 不知道说什么, 也只能对着富察舜华讪笑了。 富察舜华乜僖嫔一眼,轻笑道:“人与畜生又哪能一般见识呢?狗咬人一口, 人会咬回去吗?也不嫌弃掉价,我只会把她打到不敢乱咬人为止。” 这话说的, 佟贵妃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勾起唇角。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端起酒杯, 微微抿了一口。 端嫔夹在二人中间, 引起了二人的口角,真是恨不能赵条地缝子钻进去, 以缓解自己此时的尴尬。 若说自己没有涉及其中, 对这话, 她尚能笑得出来, 但自己牵扯在里面, 她除了尴尬, 还是尴尬。 富察舜华话还没完,抚着酒杯,容色淡淡道:“这爱吠叫的狗,多护家护主, 但是, 爱咬人的狗,那就是疯狗了,是病, 得尽快治才成啊,品种狗更要好好治了。” 她一直盯着僖嫔,这话,就差没明说僖嫔是条疯狗了。 后者的脸气得一片铁青,眸色黑黢黢的。 “你不要太过分了!” 富察舜华笑眯眯看着僖嫔道:“僖嫔这是怎么了?难道你这是有感?养过疯狗?戳你痛处了?” “还是,”她面带难色,“你咬回去过?” 她掩口,神色一震,“不会吧?不会吧?也太不讲究了!都什么年头了……” 见僖嫔面色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