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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从他的龙洞门口移过来的,说等夏末结了果实睡醒了就可以摘着吃了。初见墨清玄时,杏花满树。现在果子青青,沉甸甸地挂在枝头,想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丰收了。可惜我吃不到了。我轻声对他说,“墨清玄,我得走了。”89.小龙还伤着,宗门人多眼杂,不利静养,我便留了一瓶子血,没有带他一起走。不知他醒了会不会怪我。离开苍龙岭时,我在远处山峰遥遥回头。仙山缥缈,在云雾间逐渐难觅难寻。墨清玄没有问我为什么,也没有纠缠阻拦。他只是站在山口,墨发墨袍,和山一起凝成了烟波浩渺的黑白山水画。我也没有问,既然墨昭离开了,束缚你的结界也消失了,你也不必千年如一日地守在苍龙岭,为什么不离开?90.我回了宗门,师父闭关已出,我递了仙童请见的书信,师父即日便召我去了他修炼的青峰。“不是凝了金丹?”他老人家闭关出来后面色红晕,鹤发童颜,心情本是愉悦的,见我仍是筑基,失望叹气,“修一,我曾对你寄予厚望,没想到如今你修为难进也就罢了,你还学会了撒谎。”我跪在他身前,为自己的谎言认错。“罢了罢了,你退下吧。”我递出了自己的宗门弟子牌,上面是我的名字。师父诧异地站了起来。“师父您说我叫修一,是因为道法云,道生一,是为初始之源,万物之本,是要我修道法自然,和天地合一。”我苦笑着摇摇头,“徒弟谆谆教诲不敢忘,每日刻苦修习从未懈怠,深山岁月长,十年过去了,我依旧未能凝丹。”“金丹大道,万劫不灭,因果不沾,才得圆满境界。”“请恕修一终于明白,我此生不求天道,不求仙途,只求一人。”“请师父收回修一弟子牌,为宗门清理门户。”师父长长地叹了一气。“你我师徒缘分也便到此为止。”我磕了三头,然后站了起来,擦了擦额前的血。“嗯,到此为止。”【修一:师父,我要退学去谈恋爱了。】91.阿茕问过我一句,“为什么天行宗会收下我这样一个没有天赋的弟子?”因为师父于我有救命之恩,见我年幼失亲,孤苦无依,带回宗门抚养,是心有大爱慈祥。阿茕说,“因为你是修一。”他没有编故事哄我。毕竟哪个心有大爱慈祥的师父会把他关进自己的私人密牢里的,日日啖食其血的。92.密牢里面的法术界制是针对元婴以上的修士的,我一个小小筑基,未免杀鸡焉用牛刀。我在里面简直生不如死。每隔7日,师父会出现一次。他撤了密牢里的界制,给我喂下辟谷丹,慈眉善目地对我说:“修一,你受苦了。”接着便往我心口刺刀,取出一碗心头血饮下。小时候的记忆大多模糊了,但我始终记得他把我战火践踏被付之一炬的死村里救出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孩子,你受苦了”。时至今日,只觉心寒嘲讽。93.我不知哪种正道修炼功法是需饮血的。我胸口出现第五道伤口后,师父饮血并未离开,他脸上光华浮动,我知道这是有所突破的迹象。他立马打坐运息,额心现出一道莲印。竟已现炼神本相!而二十年前,他不过一个元婴修士,他仅用二十年,便完成了其他修士几百年的突破。94.我不知这密室在哪,但只要他一突破,天雷或许能把这间密室劈开,我便能逃出去!果然,密室内一阵天摇地晃。我朝着离着师父最远的角落爬去,只盼着能有一道天雷能为我劈开一道生路。师父赤目一睁,迅猛地将我拉至他的阵眼处!他竟是要让我替他挡天雷!“师父!”我声音里皆是不可置信地惊惧,只需一道,我便会被这炼神突破渡劫的天雷挫骨扬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这是要我将今生恩情还个干净!95.可我还欠了别人的......我欠了一个人一句。“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共度一生。”96.天雷打穿了山头石壁,他躲在结阵安全处,仰天长笑,额间眉印莲印银光暴涨。我心如鼓雷,只觉五气朝元,三阳聚丁,气海旋转,竟是在和那莲印呼应。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又是一雷,已经穿过石壁劈打在结阵上,轰隆声就响彻在耳边。我耳朵被震得轰隆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只看着那个莲印。“那该是我的。”这个念头如同激起风暴的那滴涟漪,瞬间便淹没了我的所有理智,只余下了“我要拿回我的东西”的本能。那是我的!是我的银莲本相!“就算你认出来了又怎么样,修一。”我崇敬二十年的师父,撕破所有虚伪的面具,狞笑道,“二十年前,它就归我了。”二十年前,我不过一个垂髫小童,却拥有着一个炼神期,甚至以上的本相金丹。那么我是谁,我曾经是谁,已经再清楚不过了。我为什么天资平平,却能一直留在天行宗?为什么没有气海深蕴,却凝不出金丹?因为一个人,无法再用同一个魂灵炼化出另一个金丹。而他,我曾经尊之敬之的师父,留下我的唯一目的,便是今日替他挡住我银莲本相的天劫。取我心上血,也是为了在天道前以假乱真。算无遗漏,高明,实在高明!97.打在结阵上一道比一道猛烈迅疾的八雷后,结阵法力已失。最后也是最恐怖的一雷,只能凭rou身来挡。而我陷在最中心的阵眼中,避无可避。我看着天空的雷云,嗤笑道:“就算我现在死了,本相在你体内,也永远无法和你的血脉相融,修仙一途你也走不远了。”“那又如何?如今修真界,能有几个炼神?此后我就是世间的至高无上,何苦要去求那漫漫大道。”“不是你的,终究不会是你的,善恶终有报,天道不会瞎了眼!”“且看着吧!”最后一道天雷落下时,如同嘶吼的紫龙,直直地朝我冲下。我没有闭上眼睛。或许是雷光太过刺眼,那一瞬我眼前出现了第一次见到墨清玄的时候。他侧躺在玉床上,枕着一枝杏花树丫,墨发墨袍上落满了或白或粉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