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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看门狗都不怕它。我天天喂它鸡鸭吃,吃饱了就在我炕上盘着睡觉,什么蚊蝇臭虫根本不敢靠近。就有一样,越长越大,以前还能进屋,后来只能盘在房顶上,看着怪吓人。我就让它白天进山,晚上再回来。我们那里的老人都说从没见过这种蛇,没准是白娘子的后代。” “我十五岁那年,家里商量着得学文化,送我到市里上高中。它非跟着,我家里不同意,我就跟它说家里等着我,放假我就回来。头两年都没事,一放假它就出来接我,我高三那年暑假,它出了事。” “有个广州的富二代,当爹的是个小官儿,到老挝缅甸旅游,又跑到我们这边乱逛,见到蓝凤吓坏了,说是要吃人,要关到动物园。当时我爸我妈替我跑学籍手续,有几天不在家,只有爷爷奶奶在,爷爷奶奶不答应,把蓝凤放到山里去,它死活不肯走。那帮人叫了几十个人带着家伙夜里找过来。” 柏寒听得入神,却见高蓝山停了话语,伸手触触大蛇幻影,后者用下巴亲昵地蹭蹭他拳头,半天才继续:“等我回了家,蓝凤只剩了半截,死死缠在我家屋顶上。我趁着夜里找到那个二代落脚的地方,藏在窗户底下偷听才知道,他们一伙里有个懂点道术的,说蓝凤得天地灵气成了幼龙,趁着还没长出角爪,把蛇胆挖出来泡酒就能长生不老,蛇目百毒不侵,鳞片还能入药。我在外头把门窗锁上放了把火,就此离了老家,再也没回去过。” “这么多年一直跟北边落脚,家也落在北边。去年我到外地出差,不知怎么就上了贼车,跟各位一样,莫名其妙到了这里。”他跺了跺脚,哈哈笑着,“我还记得头一回做任务,当时也有二等座的带我们新人,一看我车票就开始嚷,你怎么自己带条蛇?我当时不敢信,等天黑了一叫它名字它就出来了,真难得,几十年一直跟着我。” 这条大蛇也太大了些,看着好吓人,不过柏寒还是被它感动了,也学着高蓝山的样子踮着脚伸出手去。高蓝凤巨大的头颅伸过来,双目圆睁,嘴巴裂开,一条细细的信子吐出,柏寒二话不说便躲到梁瑀生身后。 众人都笑了,招风耳得意洋洋地说:“你们没看蓝凤在任务里的时候呢,那可真是,”他停下来想着形容词。“来一个吃一个,来两个吃一双!” 好吧,真的吃人么? 梁瑀生对她宽慰地笑笑,“对了,高大哥,还得让这几个朋友见识见识车票。” “来。”高蓝山大大方方把车票从衣领里拎出来,几人凑过去,立刻发现这张车票和自己大不相同:除了姓名编号和计数:壹十八,还有“蓬莱--九鬼哭魂”,2017年3月13日01:00分字样。 只要回到蓬莱,车票正面便只有“蓬莱”两字,直到下一场任务提前24小时才会出现任务名称;明明今天刚回到蓬莱,高蓝山车票居然已经提示下场任务?提前足足九天之多?只有第十八场任务的乘客才有这样特殊待遇吧。 翻过车票细瞧,背面除了: 要求:1、停留在毒龙山乱葬岗 2、除掉九子母阴魔 时限:七天(不得中断) 归程:2017年3月23日 之类常规任务字样之外,多了一行备注:完成本场任务后,乘客将乘坐列车回到原始世界,无需再次进入蓬莱。 传说是真的,完成十八场任务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不是那些压根没有自己存在的平行空间,是有着爸爸mama的、我被带来之前的那个世界! 希望仿佛青鸟在庭院上方盘旋鸣叫,柏寒心脏砰砰跳着,欢喜地直跳起来。几颗脑袋挤在一起,沈百福翻来覆去打量着,喃喃道:“我靠,度过十八场就能回家了。”洪浩却嘀咕:“九鬼哭魂,乱葬岗,听着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九子母阴魔又是什么东西?”周锦阳低声说:“以前听说过,一等座任务越往后越难,哪像现在找个地方猫七天完事,动不动就是找这个弄死那个,麻烦着呢。尤其最后一场,根本就是鬼门关。”曹铮担心起来,“一个笔仙就得三打一,也不知道小骨头行不行。” “你们慢慢琢磨,早着呢。”高蓝山大手一挥,爽朗地笑着,“来来,别站着,自己找地方坐,今天人多招呼不周,吃的有的是,吃不饱怪自己。” 除了没有电器,高蓝山的家和平常独栋别墅没什么不同。房间内书架立柜书桌餐具一应俱全,被装饰得花花绿绿颇有少数民族风格,墙上挂着口弯弯的刀,柏寒分不出来处;室内还摆着冰箱,令她大感好奇,等梁瑀生过去才发现里面摆着啤酒面包之类,高蓝山把它当柜子用了。庭院里种着几棵绿树,大概是移植过来的,生得枝繁叶茂,树下放着躺椅茶几。 月亮躲在乌云背后,明天必然是个阴天--蓬莱每隔一两天必定下场倾盆大雨。四角高高燃着火把,偌大庭院被照得灯火通明。三十来人屋里院外各自围成几堆大快朵颐,在座都是今天才回到蓬莱的,好吃好喝自然不缺,柏寒吃到了绿豆糕、三文鱼寿司和烤牛rou,还喝了加冰的伏特加--冰块是用保温箱带回来的。 席间话题自然不离日常任务。高蓝山自己队伍不必说了,在座还有两队一等座两队二等座和柏寒梁瑀生两队三等座。这队说“上场在森林找九尾狐”那队说“今天刚从湘西赶尸逃了条命”,这等探听消息的机会当真不多,柏寒几人竖起耳朵倾听。 席间又有人来结识,八成瞧在福哥沈百福份上--尽管高蓝凤银白透明的身躯盘起来几乎把庭院都占满了,沈天奇熠熠生辉,丝毫不逊于人。 不少乘客喝了几杯酒来了兴致,各自把守护神也召出来,五花八门无奇不有,柏寒还看见几个形态各异的阴魂,瞧着着实可怖。曹铮也把小骨头喊出来,见到人多它好像很高兴,抛着自己脑袋玩。 讨论最多的自然离不开高蓝山最后一场九鬼哭魂。听起来能坚持到十八场任务的乘客百里无一,高蓝山自己倒是见过一位:“那哥们最后一场是怨气缠身。” 电影柏寒是看过的,可以列在恐怖片前五位置。“电影咒怨那类吗?” 高蓝山摇摇头,“八成和怨气有关,具体不敢说。蓬莱就这点不好,这哥们到底通没通过谁也不知道。话说回来,过了十天我上了贼车,任务到底能不能过得去,能不能回家去,也没法和你们说,哈哈,这事闹的。” 任务成功回归原来世界,任务失败乘客死亡或者不得不留在任务世界,无论生死存亡留在蓬莱的故人都无从得知,这真是世上最无奈的事情。 众人沉默无言,还是高蓝山自己想得开,朝招风耳和瘦子笑笑:“我和老朱老王都撑了十八场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