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种田之流放边塞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52

分卷阅读352

    毫无异议,点头并吩咐:“准备升堂!”

    “是。”相关胥吏领命,迅速安排手下行动,不一会儿便布置妥当,恭请知县审案。

    姜玉姝虽然经常进出各地衙门,曾几次旁观官员审案,但均只是路过,从未认真看完一整场……升堂审案,她毫无经验,幸亏县丞在场,有他从旁协助,不至于出丑。

    惊堂木一拍,一声脆响,县丞代为喝道:“升堂,带原告!”

    随即,在众人注视下,一名白发苍苍的跛足老人,身穿洗得泛白的蓝袍,浑身酒气,一瘸一拐地走进公堂。

    瞬间,众人瞠目结舌,交头接耳:“怎么是他?”

    “唉,老先生又喝醉了!”

    “上回没闹够,又来了,这次他想干什么?”

    ……

    姜玉姝打起十二分精神,审视原告,正欲询问,却听县丞惊讶问:“荆先生?你、你怎么——方才是你在击鼓鸣冤吗?”

    “荆先生?”姜玉姝诧异,轻声问:“莫非他就是本县的教谕?”

    “对。”黄一淳无奈告知:“他便是荆远山。”

    荆远山须发雪白,醉醺醺,傲然昂首,劈头问:“你、你就是新任知县?呵,果然,还真是个女人。”语毕,他长叹息,大着舌头,含糊嘟囔:

    “牝鸡司晨,不成体统。”

    牝鸡司晨?

    姜玉姝听清了,脸色突变。

    “大胆!”

    “老先生,休得无礼!”李启恭猛地起立,正气凛然,“此乃朝廷派来的新任知县,图宁父母官,您虽然是举人,无需下跪,但也得行礼啊。”

    荆远山站得笔直,明显流露不敬之色,沉默打量新上峰。

    姜玉姝微微皱眉,冷静挥手制止了李启恭,明知故问:“堂下何人?为何击鸣冤鼓?”

    荆远山怒气冲冲,嚷道:“老夫要状告县太爷!”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今天想请假,但又销假了,拼命赶在十二点之前更新,日更拿小红花,已经成为入骨的习惯……然而,我极少获得全勤,每个月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缺勤一两天……

    第207章 杀鸡儆猴

    “状告县太爷?”

    此刻, 公堂内外,既有胥吏,也有方才观礼的乡绅耆老, 加上尾随原告而来的老百姓, 乌泱泱,人头攒动。

    众人哗然,或惊奇注视原告,或交头接耳:“这是……官告官?”

    “老先生太大胆了!”

    “姜知县第一天上任, 他竟敢捣乱?真是醉糊涂了。”

    “奇怪,他的家眷和学生, 怎么不拦着点儿?”

    “八成又是偷溜出去喝醉的,防不胜防。”

    “哎, ‘牝鸡司晨’是什么意思?”

    “快闭嘴,不要命啊!”

    ……

    姜玉姝端坐, 目不转睛, 严肃审视堂下的老人。

    窃窃议论声中, 县丞瞥了瞥知县,抄起惊堂木,重重一砸,“啪~”锐响, 喝道:“肃静!”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皂班衙役分列公堂两侧,个个手握水火棍,一则负责行刑, 二则帮腔维护秩序,听候差遣。

    姜玉姝面无表情,再度发问:“堂下何人?你声称‘状告县太爷’,不知是想告哪一位知县?”

    “老夫荆远山,乃图宁县教谕,状告、状告——”荆远山停顿,打了个酒嗝,激动嚷道:“孙一翔!老夫要告他,孙捷!”

    前任知县孙捷,字一翔。

    姜玉姝被“牝鸡司晨”鄙夷得动了怒,克制脾气,诧异问:“你状告上一任知县、孙大人?”

    “不错!”

    姜玉姝满头雾水,疑惑盯着对方眼睛,尝试分辨其真醉或假醉,“因为何事状告?”

    “其一,孙捷滥用私权,克扣下属俸禄,近一年内,我的俸禄被减半。”荆远山醉意上头,激愤填膺,脸红脖子粗,痛斥:“其二,孙捷滥用私刑,故意在县试之前杖责童生,不仅毁了读书人的前程,更害得他伤重身亡,今天,正是那名可怜学生的头七!”

    姜玉姝皱了皱眉,“竟有那等事?”

    “千真万确!谁会红口白牙咒人死?”

    “其三,”荆远山借着醉酒,彻底豁出去了,愤怒道:“孙捷铺张靡费贪图享乐,衙门宽裕时,他借口修缮,前堂草草带过,趁机把自家住的后衙修得十分精美。”

    数百双眼睛注视下,姜玉姝冷静问:“还有吗?”

    “其四,韩大人在任时,仁慈爱才,曾颁布一道命令:凡是本县家境贫寒的儒生,以及家境贫寒且文采出众的童生,每人每月可领取一份粮食,官府资助学生,鼓励他们刻苦用功,努力考取功名,为图宁增光添彩。”荆远山痛心疾首之余,万分惋惜,“可惜,北犰贼兵屠城,韩大人不幸被杀害,英年早逝。”

    “然而,孙捷从上任到离任,三年内,从未资助寒门学子一次,漠不关心!失陷期间,县学学堂被敌兵烧毁,至今未重建,寒门儒生囊中羞涩,只能待在一所破旧小院内温书。饿着肚子,如何能专注于功课?”

    教谕一提起“韩大人”,主簿闻希下意识不安,余光瞟向小舅子,李启恭却不动声色,认真旁观堂审。

    愤怒陈述一通后,老教谕气喘吁吁,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姜玉姝听毕,不由得头疼,沉思不语。

    黄一淳无奈叹息,“荆先生,你又喝多了!咳,官府办事,皆有考量,绝非你认为的那样。”

    “哼,黄县丞乃孙捷的得力干将,凡事自然帮主子说话。”荆远山不屑冷哼,酒热冒汗,失望喃喃:“官官相护,果然,官官相护。”

    “你——”黄一淳恼怒,眼睛一瞪。

    姜玉姝抬手打断县丞,平静问:“官官相护?老先生莫忘了,本官和黄县丞是‘官’,你也是‘官’,而且是学官。当着众多百姓的面,你说说,本官袒护谁了?”

    “这……”荆远山语塞,喘息未止。

    姜玉姝不疾不徐,又问:“你身为教谕,为人师表,言行举止本该以身作则,却酒后无德,失礼失仪,对知县不敬,按照律法,本官有惩罚之权,轻则训斥,重则请命上级施以杖刑,都是合法的。但本官并未阻止你,而是耐心听完了‘一二三四’。”

    “依你看,本官究竟袒护谁了?”

    “我——”荆远山哑口无言。

    堂内堂外,人群争相挤近,看得津津有味。

    姜玉姝迅速打定主意,字斟句酌,严肃道:“荆先生,首先,官告官,不是这么告的,你若真想告,应该先弄清楚规矩;其次,破案讲究证据,本官刚接任,正在了解图宁的一切,早晚会掌握真相,而非听信一面之词。”

    “我所言句句属实,你、姜大人尽管去查!”荆远山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