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偏又向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蒋公子在说什么,蒋公子若是无事,在下便就去休息了。”

    “休息什么?衣裳还没晾干,故事还没有开始,陈二公子不打算看戏了?”

    覆在膝头的手微微收缩,被砸到的手指已然肿起,轮椅上的人终究抬了眼。

    蒋岑走了过去,坐到了他边上的石阶上:“陈二,你想要什么,说出来听听。”

    “蒋公子不觉得奇怪么?以你我的情谊,当还不到能够聊心事的地步吧。”

    “一回生二回熟。”蒋岑伸长了腿去,“不若这样,做个交易。我与你说个事情,你也与我说一桩。”

    “呵。”

    “别呵,这事儿跟我买的人可是多得很,我把生意留给你,自是有的诚意。”蒋岑枕了胳膊,“过了这个村便就没有这个店了。”

    “不必。”

    “别着急,听听我想要的东西,你再斟酌。”

    陈宴知道他不循常理,却也没料到会如此,半晌才松了力气,靠回椅背:“说罢。”

    “你究竟想不想娶宁轻言?”

    空气一瞬的沉默,而后便听那轮椅上的人当真呵呵出声,笑到最后,却是带了一道叹息:“我道是蒋公子对那秦小姐何其的情深意重,哪里想见,如今秦小姐在司刑监,你却与我讨论其他女子,可笑可笑。”

    “若是其他女子,便就罢了,若是其他男子,也罢了。”蒋岑不以为杵,继续道,“只是,宁轻言乃是宁国侯府的嫡女,背后是整个司兵监,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你么……”

    陈宴盯住他,蒋岑眯了眼:“至于你,哎呀,也不知道拿石子敲肿了四殿下,会不会死呢。”

    “……”

    院中静悄,似是沉潭。

    “看来,不会死。”蒋岑哈哈一笑,“你那个会放暗箭的暗卫呢?”

    这一次,陈宴竟是没遮掩:“碍事,甩开了。”

    “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放着司兵监不要,偏与我争秦家小姐。”蒋岑学着他呵了一声,“不晓得的以为你是瞧上秦家小姐,可你莫要忘记了,喜欢一个人是做不得假的。”

    陈宴不言,身边人继续道:“陈二,你不喜欢秦青,不过是寻个借口罢了,因为你知道,陈家涉足朝堂太深,秦大人不会把女儿嫁给你,我也不会放手。可你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不可能会嫁给你的人提亲呢?因为你的母后,想让你娶了宁轻言。不,应该不是你不想娶宁轻言,而是——换了是谁,你都不想娶。”

    “我觉得蒋公子唱戏的功夫,比谁都好。”

    “我在不在唱戏,那还不是看听戏的人。”蒋岑好整以暇地瞧他,“你不要司兵监,因为你根本无心要那个位子。你想要的不过是复仇罢了,你既然这么恨陛下与皇后,为何还要把陈怡榕送到你恨的人的儿子手里?”

    “……”

    “送了便就送了,缘何今夜又要跳水去救?”

    陈宴眼神一闪,终是露出一丝狠戾。

    “我还没说完呢,你生气什么?”蒋岑淡然道,“想杀我么?那这生意没得做了。”

    又是许久,轮椅上的人才复开口:“你今夜来,究竟为了什么?”

    “结盟吧。”蒋岑抬眼,“我保证,不会有人再害得了太子妃。”

    “不觉得鲁莽么?”陈宴依旧淡定,甚至又讥讽了一句,“只是个开始,就受不了了?那你凭什么叫我相信你的能力?”

    “要什么能力?”蒋岑反唇相讥,“搬弄是非的人,有什么能力?有本事你平了那风浪,爷就信你天神下凡。”

    “……”陈宴将轮椅慢慢转向他,“你呢?你本是太子一脉,缘何如今这等姿态,你做了什么,太子如今对你也用上了胁迫。”

    “谁年少轻狂的时候没走错过路?”

    “三殿下也不是条好路。”

    蒋岑笑了笑:“走一步瞧一步呗,反正不该是东宫。”

    “哦?稀奇。”陈宴瞧了瞧夜色,“浮尸乃是柳城逃出的百姓,在京中应有故交,此番前来,为的是告御状。”

    “告谁?”

    “南郡布政使。”

    “可这人死了。”

    “皇后杀的。”陈宴抬首,“有时候,死人比活人,用处更大。”

    停了停,他又问道:“你要这般回复太子么?”

    “劳你费心,我还不傻。”蒋岑拍了拍衣灰站起来,“差不多了,我得去救人了。”

    陈宴跟着抬眼:“我为了报仇,你又为了什么?”

    “为了你们这些莽夫,”蒋岑毫不客气,“叫你们别再为了自己那颗小心肝,脏了这天下。”

    人已离去,空有花枝轻摇。

    “做个圣人?”陈宴哼了一声。

    第六十七章 最怕

    暗夜里的奔驰, 从来都是意有所指,有马蹄声自远而近,蒋岑勒马回头, 直直拦在了路中。

    “吁——”青鬃马转了好几圈下去, 才堪堪停下,顾允顺厉声:“蒋公子拦在此处,不怕陛下怪罪?”

    “顾大人行色匆匆, 看来已经调查出来了?”蒋岑骑在马上,他的马乃是极品的黑鬃,比之顾允顺足足又要高上半头, 此番倒似是俯视一般, “就是不知道陛下听了,可会开怀。”

    “蒋大人所言, 实在荒谬。命案在前, 何来开怀, 不觉自己妄议了?”

    “今日太子妃落水, 发现那水中浮尸, 司刑监离得近, 确然可接管此事。只是这乞巧节当日从来都是女官特别休沐之时,不知道顾大人身边那女官, 怎生这般辛苦。”蒋岑似是话家常一般, “还是说这女官顾大人欢喜,去哪里都贴身跟着呢?”

    “你莫要信口雌黄!”顾允顺伸了马鞭一指,“你便就是为了与本官说这般混帐话来?!”

    “瞧瞧, 激动什么,怎么连本官都搬出来了,不合适。”蒋岑摆摆手, “都说了同朝为官,莫要互相为难了,我如今是来救你一命,你倒是不领情了。”

    “笑话!”

    “既然不是顾大人外头的相好,那怕是今日本该当值的?”蒋岑故作沉吟,“哎呀,那就不好说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会叫司刑监这般常年无休的地方,出得这么个愿意舍弃休沐的女官?”

    不待顾允顺否认,蒋岑便就一拍大腿:“哦!对对对!确实是天大的事情,不然也不当叫顾大人早早就备了干衣从旁候着呢!”

    说罢一夹马肚,黑鬃马一步两步往顾允顺身边绕去,蒋岑:“顾大人,那干衣,怕不是为秦小姐准备的,而是为了太子妃娘娘吧?”

    “荒唐!”顾允顺一挥鞭子,“让开。”

    “让开?前时我叫顾大人让开的时候,顾大人怎么回复我的?”蒋岑轻易躲过那一鞭子,继续道,“哦对,戕害太子妃娘娘,是什么轻易可以放过的事情?”

    “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