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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脸上,两团nongnong胭脂看来既滑稽透了,又有几分说不出的诡异。 可怕的是,他的脖子还插着一只匕首。 他双手平伸,朝着众人跳了过来。 拿玫:“???”又来?! 三个人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他们再次碰到了一只僵尸。 Valis却好像并没有意识到。甚至于在昏暗的灯光下,他都没有看到对方脖子上的匕首。 他站了起来,疑惑地望着对方,轻声招呼了一声:“班主?” 拿玫:“!!!” 大事不妙了。 然而这声音已经吸引了那只僵尸。 他调转方向,朝着Valis直直地跳了过来。连脚下动作都似乎快了几分。 拿玫无计可施,只好飞快地扑上去,一把捂住了Valis的嘴巴。 她在他耳边用轻微得听不见的气声说: “不要呼吸。” 他大概是听到了。 拿玫看到他的耳朵不自然地动了动。 班主的僵尸一跳一跳地来到他们的面前。 近距离看这张脸,更让人有种难以形容的诡异感。 男性的倾略性与女性的妩媚,同时出现在了这张死去的脸上。这犹如正是为死人而画的、勾魂摄魄的浓妆。 而他脖子上的伤口显得更加狰狞。 喷涌出来的黑血结成了血块,凝固在匕首的边缘。 拿玫受不了了。 她转过头去和路显扬打眼色,几个人又进行了一段神秘的、无声的对话—— 拿玫:我的僵尸徒弟呢?? 路显扬:糟了,好像被他们烧掉了。 拿玫:也就是说,我们的救命黄符也??? 路显扬:是的…… 拿玫:完了,这下要凉了。 万祺:求留个全尸。 路显扬:留着干嘛? 万祺:闭嘴! 僵尸依然在后台里逡巡。 他的动作并不快。那双僵硬的脚,时不时被地上的绸布缠到。这让他看起来甚至有些笨拙。 这反而给了活人们一线生机。 他们蹲在地上,各自躲藏起来。 拿玫依然捂着Valis的嘴。他们像一对连体婴儿,小心地绕开了那只僵尸,在红红绿绿的绸布里弯着腰,无声地移动。 最终拿玫相中一处挂着舞台布的角落。两人小心翼翼地躲在了布后。 满地都是绫罗绸缎,如同被揉碎了一地的烟尘。 一盏小煤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台布上—— 舞台布上画着一丛丛妖娆的桃花。 他们的身影犹如流连在蹁跹而烂漫的桃花灯影里。 拿玫终于放开了捂着Valis的手。 她的手心出汗了。诡异地发着烫。汗津津的手碰到了柔软的嘴唇,她难以形容这是什么感觉。 甚至于……望着那双湛蓝的眼睛,她的心跳也加快了。 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僵尸就在一帘之外,还是因为——她回忆起了上个游戏结束时的情景。 他们蹲在小煤灯边,四目相对。 * 没有人意识到…… 是在哪一瞬间。 舞台布上他们的影子,又被覆盖了另一个巨大的影子。 “刺啦”的尖锐声音—— 桃花被撕烂了。 露出一张诡异的花旦脸。 但是明明没有人听到他发出“咚、咚、咚”的跳动声。 他的脚上缠着太多鲜艳的布匹,它们让他变得悄然无声。 拿玫来不及思考这奇怪的僵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会准确地找到他们。 那双尖利的、乌黑发亮的长爪已经朝着Valis抓了过去。 而他却依然蹲在原地,不知躲藏。 在僵尸即将朝着他扑过来的一瞬间,拿玫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举动。 那似乎完全是出于本能。 ——她将Valis推开了。 在她尚未意识到的下一秒钟,一个沉重而僵硬的身躯,已经将她整个人掀翻在地。 她像是被一块铁板压住了。 诡异的花旦脸在她的瞳孔里被无限放大。 浓重的血腥气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尖利的长爪落在了拿玫身侧,狠狠地撕烂了一块红绸布。 一击未中,挂着红绸布的利爪,又朝着拿玫的脸再度抓了过来—— 这或许是她在这个游戏里所经历的最危急的时刻。 她左右闪躲,伸手去推他。 慌乱之中,她的手指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那是插在他脖子上的匕首。 锋利的刀刃将她的手指飞快地划出了一道口子。 拿玫睁大了眼睛。 那突然的刺痛令她明白了什么。 她用力握紧了那只匕首,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划了过去—— 一大摊沥青般的黑血涔涔地喷溅到她的脸上。 僵尸的头被她割了下来。 它像个浓妆艳抹的皮球,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一大圈。 而沉重的身躯也彻底变成了一动也不动的死物。 拿玫浑身脱力地瘫在地上,像条获得了氧气的活鱼。 直到她陡然感觉浑身一轻—— 有人将那只没头的尸体狠狠踢开了。 一小块阴影覆盖了她的脸。 Valis站在她面前,低头俯视着她。他的眼神如此幽沉。 他缓缓地蹲下身来。 一只温热的手抚上她的脸,十分温柔地、将她唇边的血一一擦拭。 “你的脸脏了。”他说。 第37章 旱魃(7) 拿玫慢慢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Valis单手捧着她的脸。 他的手和她的脸都沾染了黑血, 仿佛被涂上了暗沉的颜料。 拿玫:“?你的手也脏了。” “没关系。”他说。 他依然固执地将她脸上的血一点点擦掉。 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撕碎的桃花绢布层层叠叠地堆砌在他们身边,像是落了一地春雪。 * 路显扬和万祺赶过来时,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痴缠的场景。 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了滚落在地的僵尸头, 又开始了沉默的对话。 路显扬:气氛为什么有一点点奇怪。 万祺:汪汪汪, 狗粮你还没吃饱吗?!呜呜呜。 路显扬:你怎么哭上了? 万祺:哭Valis啊啊啊他不是我们的Valis吗怎么又变成了拿玫的狗男人?? 路显扬:呃, 其实“又”这个字用得有点微妙。 万祺:汪汪汪,呜呜呜。 路显扬:好吧,这个话题看起来是没什么继续下去的意义。 于是他蹲下身去, 观察那具身首异处的尸体。 匕首掉落在一边。 “这匕首是哪里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