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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过,现在有点晕,顺着指示牌弯弯绕绕好不容易找到洗手间。洗手间还有一个人,头发凌乱,背影颓丧。文淮站在了离他最远的那个位置,大气都不敢出,解开裤子释放尿意。听见动静,那人侧过头看了一眼,然后裤子都没系好就这么朝文淮走过来。一股浓烈的酒味混杂着潮湿角落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文淮慌乱地穿好裤子,脚步匆忙地往门口走。没想到那个男人跟着追上来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文淮挣扎着后退,回过头只见那个男人一双浑浊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面色蜡黄,不说话,就这么紧紧抓着他往里面拽。文淮吓得话都说不出,瞪大的眼睛里全是惊恐,挣扎着跌坐在地上。陆屿回买完水回来看见行李箱还在,人一直不见回来,还是没忍住起身去找他。那个小孩儿长了一副谁都可以欺负的样子。他走到洗手间外面的通道,远远的就看见一只手死死地扒在门框上。他立刻疾步走过去,什么都没想就一脚踢开了正抓着文淮不放的男人。男人不怎么清醒,比起陆屿回来说其实虚弱得很,一脚被掀翻在地后缓了好一会儿,爬起来后灰溜溜地走了。这样的人深夜时网吧有很多,没有正经工作,喝得烂醉又无家可归,终日混在网吧里。陆屿回懒得继续纠缠。文淮被吓得不轻,唇色惨白,身子靠墙缩成一团不住地发抖。陆屿回按下打火机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他抬头朝站在自己身前的陆屿回小声地开口,“谢谢你。”然后顺着墙颤巍巍地站起来。陆屿回指间夹着一支烟,没抽,刻意不去看他的右耳,倚着门框漫不尽心地开口,“成年了吗?”文淮今晚已经连着两次被问这个问题了,声音大了点,“成年了。”还从口袋里掏出了身份证。陆屿回发现他不仅好欺负,还傻。行李扔在座位上不管就来上厕所,遇事不知道出声求救,陌生人问什么答什么,还毫无防备地掏出身份证给别人看。好骗。陆屿回在心里下了结论,接过身份证端详。叫文淮,确实成年了,比自己小一岁。营养不良的样子,目测他的头顶还够不到自己的下巴,眼里的惊慌还未完全褪去,怯弱地站在那里,右耳耳垂上的红痣在明亮的灯光下更加显眼,诱惑人想要把他欺负得更加可怜。陆屿回在洗手台上的烟灰缸里重重地捻灭一口没抽的烟,把身份证递回去,一言不发地往外走。他觉得自己刚刚有一瞬间的心思和那个油腻变态男人没有区别。两人回到座位后,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陆屿回戴着耳机继续游戏。文淮趴在桌上发呆。洗手间的波折让他现在都惊魂未定,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一晚实在太不美好,打破了他心里原本所有的幻想,现在他毫无睡意,只想这一晚赶紧过去。文淮一直落寞又可怜地趴在那里发呆,突然被陆屿回连人带椅子一把拖到了自己旁边,还扔给了他一件外套,全程目光一直专注在电脑屏幕上,好像做这些动作的根本不是他一样。文淮抱着外套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见陆屿回丝毫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还是自顾自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顺从地趴到了桌上。温暖的外套让他在今晚第一次感到一丝踏实。他想,虽然这个人看着有点冷漠,不好接近,但实际上是个善良又正直的好人。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的手指离自己更近了,文淮就这么看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了早晨。第2章文淮醒来时网吧里很安静,旁边的电脑屏幕已经没有游戏的画面。陆屿回正靠在椅背上阖着眼休息,听见他起身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睛。“谢谢你的衣服。”文淮声音里还带着睡意,脸上被压出一道红痕,刚睡醒还有点懵,显得胆子倒是比平时还要大点儿。他把外套放在桌上,背上包提着行李箱往外走去。陆屿回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淹没在拐角处。打了一晚上游戏,他现在有点晕,拿好自己的东西也起身向外走去。昨晚本来好好地在家里,但是陆千煦一个劲缠着他。陆千煦跟他没有血缘关系,一岁的时候他mama嫁给了陆勋。陆屿回从来都不待见他,但他就是喜欢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上了初中的陆千煦不像其他男孩子开始有了青春期的沉默,反倒越加话多,叽叽喳喳个没完。昨晚陆屿回没忍住,冷着脸不重不轻地吼了他一句,刚好被陆勋看见了。父子俩吵了一架,他索性出来打游戏了。他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小公寓,虽然学校不允许大一学生住在校外,但每晚也没人查,他就在宿舍简单铺了个床,军训期间住一住。现在他准备回自己的公寓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下午回学校。今晚是大一新生正式开课的第一晚,辅导员说不定要去宿舍查看。躺在床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那一只带红痣的小耳朵,还有那一截细腰。陆屿回半梦半醒间有点后悔,昨晚没有拍下来。文淮在校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一个面包当早餐,然后顺利地找到了学院办公楼,去辅导员那里报完到,领到了校园卡和宿舍钥匙。宿舍很新,环境也好,就是文淮宿舍的楼层太高,他提着行李箱上六楼简直要了半条命。打开宿舍门后文淮在心里小小地惊叹了一下,四人间,上床下桌,有独立的阳台和卫浴,会有阳光照到阳台上来。这间宿舍没有住满,只有两个床位上住了人。一个桌子上满满当当,床上还装了床帘。另一个桌子上只有一些书整齐摆放着,床上简单地铺好了被子,干净得像是从来没有住过人一样。文淮最后挑了后者旁边的那个床位。阳台上有晾晒的抹布,他简单擦拭了一番床板书桌座椅。地方不大,但对于从坐上火车到现在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的文淮来说,连头发丝都感到疲惫。他刚把抹布洗干净重新晾到阳台的架子上,口袋里的手机短暂地震动了一下,是mama的信息。【文文,到学校了吧?】【嗯。到了,你放心。】文淮心里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委屈。按照他的火车时间,他昨天就应该到了,这样一条迟到的短信还不如不发,这样算什么呢?这不过在告诉他,他没有被谁挂念在心里,他没人在乎,收到的也只是他们偶尔心血来潮时程序化的关心。他与那个家不亲近,这是他早就明白了的。他甚至已经说服自己接受,自己被抚养长大已经足够了,额外的爱无法苛求。当时他的高考成绩出来无疑给了每个人一个惊喜,当母亲在饭桌上笑着问他“文文,你是文科还是理科?”的时候,他也只是在心里小小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