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3
他亮了一下手中的糖串,青年微微吃惊地看过来,冲她感谢地笑了笑,秋欣然摆摆手,正要转身离开,那男孩又一溜小跑出来,从摊子里抽出一枝花递给她,大约是想当做回礼。 秋欣然一愣,与他摇头,男孩却仍执拗地伸着手。正犹豫之际,身后已经有人伸手替她接下这花。她诧异地回过头,才发现夏修言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 男子从随身的钱袋里取出银子交给卖花的男孩,男孩摇摇头,有些戒备地看着他说了句什么。 夏修言笑了一声,弯下腰也用迖越语回答他的话。秋欣然第一回 知道他还会这个,不由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男孩不高兴地问了个问题,夏修言挑着眼尾倨傲地看他一眼,伸手拉住了身旁女子的手。秋欣然奇怪地转头,却没有挣开。男孩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打了个转,终于不甘心地将花交给了他,又从他手上接过钱币,跑回摊子后面抱住了哥哥的大腿。 花摊的青年冲他们抱歉地点点头说了句什么,夏修言微笑着与他点头大约是道了声谢,便牵着她离开了。 “侯爷刚才与他说了什么?”等走远了,秋欣然才忍不住好奇地问。 夏修言转过头看她一眼,又唇角含笑地转开眼望着前头,若无其事地说:“我告诉他,在大历只有男人才会送花给自己的女人。” 秋欣然一愣,脸上不由热了起来:“那他又问你什么?” “他问我是不是你的情郎。” 他说完见秋欣然不再问了,又转头故意道:“你怎么不问问那个摊主最后说了什么?” 秋欣然直觉不该问,但看着身旁人一双含笑的眼睛,还是不由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夸你是位美人,我说确实如此,也替你谢过了他。” 秋欣然头一回叫人夸作美人,微微瞪大了眼睛:“你当真说了这样不要脸的话?” 夏修言不禁大笑起来,握紧了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我只觉得他说得还很不够,实在可以再多说一些。” 秋欣然这回耳朵也红了,夏修言过去阴阳怪气不好好说话时,叫人招架不住;但他要是诚心诚意地说起好话,也叫人招架不住。 可转眼,他又与她算起了帐:“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也敢一个人往外跑?” 秋欣然辩解道:“这镇子不大,总不会在外头迷路。” “你当迖越人个个都是热情好客的不成?如今王庭虽与大历交好,但战事刚平,许多仇恨不是短时间里就能轻易化解的。”夏修言瞥一眼她手中的花,“你倒好,一来先惹下一笔‘情债’。” 这帽子扣得太大,秋欣然哭笑不得,觉得这人幼稚极了,于是也依样板着脸道:“我倒是听说军中传闻侯爷思慕章姑娘,自人走后在营中茶饭不思。” 夏修言难得叫她说得一愣,皱眉道:“你从何处听得这些子虚乌有的传闻?” 秋欣然见他当真,心中忍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军中人人都知道了,还需要我费心去打听?” 夏修言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叫她耍了一通,咬牙又气笑起来。 第二天上路,贺中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被派去后头看押囚车。好在离捐复已经不远,路上走了大半日,还没进城已经碰见了出城迎接定北侯的队伍。 如今的王上是老呼兰王的孙子,年纪尚轻,但是能在这一场争权夺位的厮杀中存活下来入主王庭,应当也还是有些手段。年轻的呼兰王显然十分重视这次会面,不但一早派人到城外相迎,等夏修言到了王庭,竟也亲自出来迎接。 王上在王庭设宴款待大历来的使者,秋欣然今日换了身道士装束,头戴莲花冠,手握拂尘,穿着一身雪青色的长衫。 吃饭时贺中坐在她旁边,颇为稀奇:“道长今日怎么穿成这样?” 秋欣然道:“来使之中有个女子,又无官职,恐怕惹人非议。我换身方外人的衣服,能挡去一些议论。” 贺中没想到她想得这样周全,有些感动:“难为你这样处处为侯爷着想,他却不能领情,着实是他的损失。” 秋欣然抿唇一笑:“贺副将说得很是。” 二人下头正说话,忽然听四周安静下来,秋欣然一抬头,才发现坐在上首的呼兰王与定北侯正看着这边,高旸在一旁提醒道:“秋姑娘就是当日射杀苏牙之人。” 秋欣然忙起身上前,四周见杀了苏牙的竟是个文弱女子,不由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当真是这个小姑娘杀了苏牙?”对面迖越的大臣出声质疑,他捋着胡子傲慢道,“该不会是定北侯故意找了个小姑娘想要羞辱迖越吧?” 迖越与大历恩怨已久,如今两国邦交,平民或许会为难得的和平感到庆幸,但对王庭中的许多人来说,并不乐于见到这样的场面。 年轻的呼兰王眉头一皱,大历这边也有许多人心生不快,殿中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倒是秋欣然镇定转身朝着方才出言讥讽的朝臣拱手行了个道家礼,微微笑道:“我引箭射杀苏牙,只能证明大历的女子也有不输于男子的胆魄。再说苏牙背叛王庭,已是迖越的叛徒。怎么能说我杀了他,就是定北侯想要故意羞辱迖越呢?” 那大臣想不到这女子生得一张巧言善辩的嘴,不但毫不惊慌还敢当众顶撞,一时语塞。秋欣然又转头同呼兰王弯腰行礼:“我曾在琓州见过迖越的将士,他质朴善良,与当地人相处融洽,但却因为战乱不得不远离家乡。大历敬佩勇士,也同情生活在战火中的百姓。所以定北侯斩杀了齐克丹,却将受他蒙蔽的战士们送回了故乡,便是希望边境和平,两国百姓都能免受战火侵扰,希望王上能够看见大历的诚意。” “当然,”年轻的呼兰王欣赏地看着殿中不卑不亢的女子,“这也正是我的希望。” 他注意到她这一身不同寻常的打扮,好奇地问道:“姑娘这身打扮我从未见其他人穿过,可是代表着什么?” 秋欣然稍稍犹豫,才回答道:“这是我师门的衣裳,在中原我是替人卜卦的道士。”见座上之人面露疑惑,于是她又换了个说法,“王上可以理解为我是替人占卜的术士。” 方才错失了回击时机的大臣闻言又高声道:“大历竟派一个术士来到王庭?” “图卡特,”呼兰王终于不满地低声斥责了他,“你不应当对我们的客人如此失礼。”他说完又满脸歉意地同身旁的男子道歉:“希望定北侯能够原谅他的鲁莽。” 夏修言淡淡道:“不知者不罪。”他看了眼坐在下首忍气吞声的图卡特,缓声道:“图卡特大人或许没有听说过秋姑娘的名声。她曾在宫中为圣上算卦,整个长安城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名字,许多人愿意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