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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可以将人带来。”他说完冲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对方接到指令,神色愤愤,到底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刀收回鞘中, 转头走出洞外。 “亚述大人倒是深谙我们汉人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夏修言言语间一丝讥诮, 亚述只当作没有听懂,又接着说:“不过接下来我想同侯爷单独聊上几句。” 夏修言睨他一眼:“你凭什么以为还能与我谈条件?” 亚述从一旁的手下手中接过刀,拿刀尖轻轻挑开了脚下的绒毯,高旸定睛一看, 只见下头露出一截短短的引线, 藏在干草下,不知蔓延向何方。他目色一沉:“你打算和我们同归于尽?” “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亚述伸手从石壁上取下火烛, “有劳高将军出去通知外面的人, 否则等他们进来, 可就来不及了。” 秋欣然被人带上来时,正听高旸含怒高声道:“不行,大不了我留下!”她心中感动, 高旸果真是个有情有义的,明知被绑的不是自己亲meimei居然也还是来了,可见定北侯府总算还有些良心。她一路蒙着眼,经过一段七拐八弯的小路,隐隐感觉在走上坡,等到了平地,叫人从背后猛地推搡一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山洞里的其他人叫这点动静惊动,转过头来。只见刚被带来的女子脸上蒙着黑布,双手叫人用绳子绑着,好不容易站稳了,神色还显得有些茫然,但看样子确实没吃什么苦头。 带她过来的大汉不耐烦地拿刀柄从背后撞她一下,洞xue地面不平,这一回结结实实磕在了地上。秋欣然“嘶——”地轻抽一口气,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地揉揉手心,那大汉不耐烦地伸手要来提她衣领,想将她从地上拎起来。 秋欣然叫布蒙着眼睛,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感觉一阵劲风刮过脸颊,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一声惨叫,有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她愣了一愣,一时不敢伸手去擦。 倒是瑟缩着躲在一旁的舞姬一声惊呼,目光畏惧地盯着中央戴面具的男子,就在刚才,电光火石之间,不要说是她,没人没看清眼前这人是如何拾起桌上的筷子,并且在一息之间将其掷出,瞬间扎透那大汉的手掌。 “你若是动她,我们就没必要再往下谈了。”夏修言淡淡道。 在自己的地盘上叫人威胁,亚述的脸色不太好看,气氛一时间又重新紧张起来,他神色阴晴不定地打量着对方,方才信上沾到的迷药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若是当真这样,那么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小胡子男人调整了一下神情,朝四周挥一下手。几个手下面色不忿,恨恨地将刀重新收回了刀鞘。有人扶着受伤的同伴撤出洞外,另一个押着秋欣然的迖越人,似乎忌惮于对方刚才那一手,上前替她解开黑布时动作也带了些小心翼翼。 秋欣然一睁眼只看见脚边几点血渍,随后才移到被围在中央的两人身上,同时心中不免疑惑:高旸来也就罢了,怎么赵戎也会跟着一道过来? 正这样想,亚述又缓缓开口道:“为显诚意,人已带过来了,毫发无伤。” 顶着这满室的目光,秋欣然心中犹豫片刻,悄悄拧了一下自己的腿rou,疼得瞬间挤出两滴泪来,瞧着高旸声音颤悠悠地开口:“兄长——” 高旸正恨亚述诡计多端,满脸怒容,霎时间听她这一声“兄长”,神情如遭雷劈,倒是他身旁戴面具的男人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因她这一声“兄长”低头轻笑出声。见他二人这个反应,秋欣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亚述已经知道他们绑错人了? 他们这情状落在旁人眼里虽有些古怪,但也不至于叫人多想,毕竟若这女子不是高玥,高旸也实在没有乖乖上钩的理由。 夏修言掩唇清咳一声,片刻间就下了决断:“高旸出去,你手底下这些人也要出去。” “可以。” 高旸神色一变,还要说什么,被夏修言一个眼神拦下。他捏着拳头,内力尚未恢复,只恨自己方才不够小心。夏修言又将目光落在一旁的女子身上:“带她一块。” 秋欣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见高旸朝自己走过来,心中也不禁松一口气。无论如何,跟着高旸出去总比在这儿安全。 “慢着,”亚述忽然开口,“她不能走。”夏修言一顿,知道他这是担心二人独处一处,怕自己猝然间出手,多留一人在这儿也好有个牵制。 他方才也碰到了那信上的迷药,此刻也是强撑着不叫人瞧出破绽,刚才出手伤人本是有心震慑一番,但如今看来像是起了反效果,倒叫亚述更加小心起来。 只有秋欣然还对眼前的情况一无所知,只见那些人一会儿将自己带出来,一会儿又留自己在这儿,也不知究竟想做什么。不过片刻,这山洞里其他人便退得一干二净,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三个。 等高旸他们一退出去,秋欣然忙小跑着躲到戴面具的男人身后,夏修言看她一眼,抽剑砍断了她手上的绳索。再回头就瞧见亚述从怀中取出一把钥匙:“我手中这把钥匙能打开一个箱子,箱子里头放着多年前吴大人送到王庭来的琓州布防图,还有我王的随身私章。那箱子被我小心存放在某处,只要您答应我的条件,放箱子的地点和这把钥匙我可以一块给你。” 夏修言挑眉:“我如何知道你这次不是骗我?” “您来这儿之前既然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事到如今我不敢骗您。”亚述谦卑道,“你若不信,让这位姑娘到我身旁来,我可以先将放箱子的地点告诉她。” “我要是不答应哪?” “那您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夏修言冷笑一声:“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亚述笃定道:“您想要天下人知道当年的琓州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修言的目光冷了下来,他说得没错,当年的琓州之困夏家蒙受冤屈,夏弘英被指通敌,这是昌武军一生之耻,若要真相大白于天下,就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当年与迖越人勾结的是吴广达。 秋欣然虽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这会儿也听出了些许端倪。见二人沉默僵持在一处,不由清咳一声,自告奋勇:“将军若有顾虑,我愿意上去听一听。”她回忆着酒楼里高玥同她说的话,现学现卖,“在琓州寻常妇孺也愿为了抗敌随时豁出命去,我自然也不能只顾个人安危苟且偷生。” 夏修言看她一眼,默认了她的提议。秋欣然走到亚述跟前,对方同她招招手,她犹豫片刻还是附耳过去。夏修言全程紧握着腰间的佩剑,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好在亚述果真没有耍什么花招,他见女子听完后转过身来,神色迟疑地同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