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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娘娘洗漱。”她的声音因为紧张带了丝颤抖,若是仔细听就能听出不对来,不过徐嫔好似也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听她这样回答,只点点头道:“许久不曾出宫,我想独自在这儿坐一会儿,你回去吧。” 徐嫔喜静,在宫里时也常独自一人去御花园散步,这要求不算古怪。但是小松一想到还在观音堂里的两人,心中焦急起来,忙道:“可在宫外不比宫内,更深露重,娘娘还是早些回屋休息吧。” 往日徐嫔便该动摇了,今天不知为何却有些不耐起来:“寺中都是守卫,有什么不安全的,我在这月下稍坐一会儿,又能如何?” 夏修言不耐烦听外头那对主仆说话,低头问身旁的人:“今晚到底怎么回事?” 秋欣然听小松还在外面试图劝徐嫔回去,想了一想推着身边的黑衣男子绕到观音像后,极小声地将来龙去脉简单地告诉了他。但又隐去小松偷盗徐嫔首饰一事,只说见她可怜答应今天借些银子让她寄回家中救急。 “你倒是好心。”秋欣然听他轻嗤一声,嘴唇微动,以为他大约又要说些“莫要多管闲事”或是“严禁同宫人私相授受”的话来。结果少年抿了下嘴角,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外头不知何时安静下来,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秋欣然侧耳去听也没听见什么动静,正想悄悄回到前头去看看情况,却叫身旁的人一下拉住了手腕:“等等——”夏修言脸上的神情严肃了些:“又有人来了。” 他说完,果然外边又是一道女声:“徐嫔怎么在这儿?”这次秋欣然倒听出来了,外头来的应当是淑妃。 今晚倒是热闹,个个扎堆往这后山僻静的观音堂跑? 秋欣然听徐嫔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从屋外传来:“淑妃娘娘深夜怎么会到这儿来?” “这话该是我问徐嫔吧,今夜怎么独自在此?” “嫔妾……嫔妾的住处就在附近,难得出宫不太习惯,这才来这儿走走。” “我看不然,”淑妃冷笑一声,“徐嫔恐怕今晚是在这儿等什么人吧?” 徐嫔大吃一惊:“娘娘这话何意?” “本宫是特意来通知你,你等的人今晚不会来了。” 徐嫔转瞬间反应过来,一瞬间面如白纸:“是你留的字条?” 淑妃冷笑一声,再懒得同她废话,同身旁的侍卫道:“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抓起来!” 外头一声惊呼还未出口已叫人捂住了口鼻,紧接着便听小松惊慌失措地声音:“你们……你们干什么!娘娘……” 秋欣然眉心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夏修言已经一把拉起她,二人一起猫腰跳上了佛像背后的坐台。 观音堂里供着一尊一人高的千手观音像,坐像后头就是一面墙,只能容得下一个成年人的距离。秋欣然个子高,夏修言比她更高,只好在二人年纪还小,并肩躲在像后也能叫观音的千手千眼挡个严实。 外头一阵拉扯声,小松很快也叫人堵住了嘴,观音堂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接着一阵衣料摩挲地面的声响,外头两人如麻袋一般被人扔在了地上,随即观音堂的木门又被人从里头关上了。 淑妃的声音又响起来,这回却是清清楚楚如在耳边一般,叫这一屋子的人都能听清:“动手!” 第34章 忌惊慌 秋欣然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她…… 徐嫔被淑妃身旁的侍卫拖进来时, 勉强还能保持镇定,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二话不说,上来就要灭口, 女子霎时间慌乱起来:“你疯了吗?你想在这儿杀了我, 就不怕明天圣上追查下来……” “追查?”淑妃冷笑一声, “本宫今日敢动手,自然有法子不叫人发现, 徐嫔还是安心上路吧。” “你们干什么?”小松眼见着侍卫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 又从里倒出一颗丹药。用力挣扎起来,原本押着她的是个体态壮硕的嬷嬷, 一时竟也压不住她,叫她挣脱了钳制扑到徐嫔身上。 淑妃呵斥道:“还不将她拉开!” 那侍卫和嬷嬷便又急急忙忙上前拉人,可主仆两个此时惊惧交加, 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也顾不上发髻打散, 衣襟凌乱,只紧紧抱在一起死也不愿分开。 淑妃在旁看了一会儿这主仆二人哭天抢地的惨状,冷声道:“你倒是个忠仆,既然如此, 不如成全你先去黄泉路上等你的主子。” 一旁的侍卫手脚利落地解下腰带, 从头后套上小松的脖子,随即用力勒紧。他手劲极大,小松立即透不过气, 不得已松了手去抓缠在脖子上的腰带, 剧烈挣扎起来。 徐嫔原本叫小松护在身下, 见状也忙伸手帮忙,她身旁的嬷嬷瞅准机会一把抓住她细瘦的手腕,将她往一旁拖, 这一回二人终于被分开来,隔了老远。 秋欣然躲在佛像后,耳边传来徐嫔的哭喊声,不过很快变成了不成声的闷喊像是叫什么捂住了嘴。小松很快失去力气,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地呼救:“来、来人啊……救命……”她已没什么力气挣扎了,整个佛堂一时间唯一能听见的就是她双脚一下下蹬在地上的动静和指甲划拉地面的刺耳声响。 佛堂头顶的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射在佛像背后的墙壁上,秋欣然一抬眼就能看见墙上两个交叠的黑影,她看着其中一个弯着腰从背后死死勒住另一个的脖子,看着另一个影子如何同一条濒死的鱼一般在案板上挣扎。 “救命啊……”她像只小猫似的,一声声地哀求呼救,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但这屋里唯一对她的呼救做出回应的,只有徐嫔在绝望中发出的一两声呜咽。 秋欣然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发抖。直到身旁的人拉住了她的手,她才发现自己抖得有多厉害。那一瞬间,她疑心自己的骨头缝都在打颤。 她忽然想起去年,夏修言对她说过的话来。他说“你以为这宫里死个小太监是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吗?你知道这宫里悄无声息地死过多少人吗?”他说对了,如今正有人悄无声息地在她眼前死去,而她躲在角落里,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拉着她的手使了一下劲,秋欣然朝他歪过身子,少年忽然伸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耳朵。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秋欣然缩着身子靠在他怀里,明明灭灭的烛火,墙上的影子,这四四方方的佛堂……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耳边除了耳膜鼓噪的闷响,什么都听不见,她紧紧拽着对方的衣襟,才发现他身上的温度并不比她高上多少。 小小一个观音堂内,明暗交界之处两方世界。观音立在莲花座上面朝四方,千手千眼注视众生。烛火之下观音手持宝器法相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