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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扇了扇风。一个女孩子拿着相机,眼底难掩兴奋,但语气小心地凑近问:“你好,我能拍你吗?”叶思栩木然地看她一眼,摇头:“不能。”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文城的地铁一号线到四号线上,叶思栩几乎遇到过无数次这样的“友好”搭讪。之所以称之为友好,是因为总有一些“不友好”的人什么都不说就开始拿着手机悄悄录视频。叶思栩将折叠的帽子戴在头上,低眸,看着自己黑色高帮匡威的白色鞋尖。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是,从某个角度说,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个长相的自己。因为与秦越风有些神似。叶思栩喝一口矿泉水,靠在角落里昏昏欲睡。转念一想,或许也应该庆幸,否则就不能凭着自己长得像秦越风,遇见秦越鸣了。一想到总是绷着脸、无比冷酷、严肃、脾气也着实有些差劲的男人,叶思栩英俊而呆板的面孔上总算闪现出一些别样的情绪来。回到秦家别墅后,叶思栩快速地穿过客厅。他寄居在秦家,风月剧团打杂的他,有另一个身份,每天晚上,陪秦越鸣看电影。十点前,叶思栩推开房门准时前往别墅三楼。叶思栩一边踩台阶,一边数数,抵达三楼时,看一眼左腕的手表,刚刚好九点五十八分。三楼是秦越鸣一个人的领地。这里的房间一点都不像是宽敞明净的一楼或者舒适规整的二楼。三楼如此混乱,偌大的客厅里,地上堆叠着各色油画、藏品、书籍,甚至是一些古早的生活用具。但叶思栩隐隐约约感觉得到,这里,才是秦越鸣真正意义上的家。他迈步,极为轻声地踏在厚实的短绒地毯上。地毯是纯黑色的,他白色的脚踩上去,有一种苍白的视觉冲击力。站在厚实的门外时,手表上的秒针正在无限地走近十二,他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胸腔起伏。空气里有陈旧与温暖的气息。是的,叶思栩也感觉到了三楼的温暖。他没有睁开眼,只是再度用力地呼吸。下一秒,一道沙哑的声音擦着耳际,如强大的墨西哥湾暖流般涌入耳中。“陪我看电影,需要这么大的勇气?”叶思栩的耳一酥,猛的一睁眼,惶恐不已,一时间不知道是转身还是不转身。脸霎时红透,讷讷着道:“不……不是的……”他一向木讷,紧要关头,思维如绳索打结,更是结结巴巴、磕磕绊绊。一只有力的、修长的手以及小臂从自己的腰侧伸向门把手。叶思栩低眸,扑闪着纤细的睫毛,不可思议地看着如此近距离的、秦越鸣的手。高大的秦越鸣足有一米八七,肩宽腿长,他仅仅只是站在叶思栩的身后,就有一种无可遏制的压迫感。更何况,此刻,叶思栩明显地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潮湿的气息。他低着头,艰难地咽喉,右手紧紧地拽着左手的手表,似乎试图来压制他已然疯狂跳动的心脏。而后,他眼尾看着秦越鸣推开房门,与自己擦肩而过地进入房间。叶思栩如此清晰地闻到秦越鸣身上的气息,空气中浮游着薄荷香,檀香,还有一点点松木香。不是香水,更像是须后水的味道。哦,他洗澡了。难怪浑身有一股湿热的潮意。“十点过三分了。”门里沉沉的声音提醒着站在门边呆滞的叶思栩。“哦。”叶思栩忙不迭地进去,不敢看沙发椅上的男人,而是去找影碟。今天……今天定了要看什么来的?完了,叶思栩发现自己脑子卡壳,满脑子充溢着那股秦越鸣的气息,浑身燥热。秦越鸣就见小小的身影蹲在那里翻找、停顿,再次翻找、再次停顿。影碟架上的射灯下,迟疑,犹豫,惶惑,似乎都在这个单薄背影上呈现得淋漓尽致。叶思栩还蹲在这里,拼命想昨天看了什么——哦!马丁斯科塞斯的!那今天就是!他的手指刚快速而兴奋地伸过去,就碰到了另一只伸过来的骨节分明的手。一瞬间,食指的每一处纹路都变成了琴弦般,被人用拨片狠狠地拨弄了一下,引起一阵阵叫人耳晕目眩的回响。神经末梢的电流涌动的感觉伴随着清醒的理智意识,促动叶思栩在心有不甘中收回自己的手。“对……对不起。”叶思栩低眸,轻声道歉,手指在膝盖处用力按着,似乎要透过牛仔裤布料揉进肌肤里,甚至揉进骨血中。他感觉整个人都被弯腰站在身后的秦越鸣笼罩了,庞大的影子仿佛城堡般庇佑了自己。在心里的某个角落,他甚至希望就这样死去也未尝不可。而下一秒,伴随着秦越鸣快速抽出碟片和转身走开,失落和空寂如倾盆大雨般侵向叶思栩。他忙快速站起来,低着头,坐回属于自己的专座。与秦越鸣的沙发椅中间只隔着一张古朴的方形柜。偶尔,秦越鸣会在上面放上一杯威士忌。叶思栩坐进宽大的沙发里,下意识地按照自己的习惯踩着沙发面,曲起双腿,手臂抱在腿上,整个人都窝进最里面,只留出一双白皙的脚背。他就远远地看着秦越鸣姿态闲适地放影碟。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更喜欢秦越鸣的背影,如此宽阔,如此男人,有一种如山的稳重与可靠。一旦转过身,就是冷酷严肃的面庞,虽也不乏英俊,但过于棱角分明,乃至于那双深深凹陷的眼眸搭配着高挺的鼻梁,叫人会无形中产生一种无法直视的距离感。而他的职业又是导演。叶思栩再笨,也总是听剧场的人说做导演的眼神最锋利,可以轻易割开一个人的表面,直达他内心最深处。更可怕的是,厉害的导演甚至可以挖掘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