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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的人,但,难得他不找事,而是事情找上门,如果不趁着眼前,让这丑事多翻几翻,扯下更多人下水,他才不姓韦。明知人心险恶,刻意放了几个人在京城里惹事,想方设法地让事情越闹越大,然后,韦相爷这才一脸愁苦,忧国忧民地在当今圣上面前大放厥词。萧伯源这些日子原就因为夜夜惊梦,吃不下东西,如今听了韦德的话,当下便红了眼眶。韦相爷看到萧伯源为此动容,心中暗喜,又多加了几句。「想当年皇后为国为民,竭尽心力,如今下落不明,怎能不让人感到心酸呢?」「韦卿说的是。」萧伯源扬了扬手。「这些年皇后不知去向,朕深感苦闷,虽然民间所言有误,但当年若不是朕,也不会累皇后至此。」摇摇头,又道。「皇后平日不喜铺张,为了替皇后祈福,就取消朕的寿宴,改为家宴吧。」就这样作结?韦相爷一瞇,忍下心中不快,笑笑地道。「皇上肯为皇后祈福,实乃我大梁之幸。」反正无论结尾是什么,马屁一定要拍就是。萧伯源点头。「至于玉琛,削了他的珠,叫他待在家,肯定已经要了他半条命了。韦卿,放了他一马吧。」「皇上圣明。」韦相爷嘿嘿两声,聪明地闭上嘴巴。继续护短吧,最好你能护一辈子。*****「听闻皇上取消了寿宴,改办家宴。」正在喝茶的钟宁应了一声。「那人对甄妃感情淡薄,又觉得心有不安,只能移情到萧玉琛身上。就算是韦德出手,也不可能讨到太大的便宜,家宴对我们而言,已经是大大的省事。」树瀞点头称是。钟宁又问。「上回要你注意的事可有发展?」树瀞回道。「如左使所言,的确有人来探。」从韦曦手里逃掉的漏网之鱼,也许能够成为钓大鱼上钩的饵。「慢慢看着,别打草惊蛇。」树瀞点头,顿了顿道。「需要知会殷门主一声吗?」钟宁在听见殷昊承的名讳时,略合了眸子。「不用。」再瞧了钟宁一眼,树瀞喊道。「左使。」「下去吧。」钟宁睁眼,注意到这三天来,一直在树瀞身边跟东跟西的阿漠竟然不见人影。钟宁连问都没有,直接开口。「趁现在多休息,不想休息的话,就去把那人找回来。」树瀞语塞,无言可对,当然退下。偌大的屋里只剩钟宁一个,他跳上窗台,看着自己的手,试着两手相握。但冰冷握着冰冷就只是冰冷。果然没你就不行。怎么办呢?昊承,我们怎么办?*****蓝毓秀往上一跳,落在屋顶上。有过几次经验,他已经知道要找师兄,就得到这里来。躺在屋顶上的殷昊承,睁开眸子,瞄了他一眼,看起来就是一付没劲的模样。「师兄,你不会不知道吧?」蓝毓秀心有不甘,声音也大了起来。「你那夫人竟然找一言充当打手。」没待殷昊承回答,想透的蓝毓秀叹了口大气。「不,你当然知道,一言不可能瞒你。但,这是惹祸上身,现下晓风阁没事,是因为还在非凡门的护荫之下,但要是一言夏天离开,他又该如何自处?」这事有那么难办吗?不让人走不就好了?殷昊承看着蓝毓秀。「依你之见,一言同意帮助宁宁的理由是什么?」「难道不是师兄的意思?」蓝毓秀皱眉。「不是。」钟宁会选择司徒一言帮忙的理由无他,晓风阁是天下消息的中枢,拥有许多别人不知的问路,盛文轩只是其一,封了一个,根基还在,根本伤不到筋骨。再说,与其找别人,让殷昊承不放心,他找上司徒一言,也算是给了殷昊承交代。对司徒一言来说,同意出手的理由就更简单了。殷昊承看着师弟。「你还想不出来?」「钟大夫手里正好握着一言的把柄?」听到他的回话,殷昊承再度闭上眼。「我累了。」闻言,蓝毓秀坐了下来。「师兄,没说清楚,不准睡。」殷昊承哼了一声。「我没说要睡。」他只是累了,很累。「不是,师兄……」没让师弟把话说完,殷昊承打断他。「毓秀,就算吵架也好,去把话说清楚。」蓝毓秀愣了。「去跟他说,你喜欢他,为他担心。」殷昊承睁眼,看着天上松软的白云。「然后,无论他回什么,紧紧抓着他不放。」殷昊承很少这样明确地插手别人的私事,蓝毓秀停了片刻。「可我还是画不出来。」「那又如何?」殷昊承加了一句。闻言,蓝毓秀幽幽地笑了。「我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却被师兄训了一顿。」「去吧。」殷昊承将目光再度移到天空。「去弄清楚,到底一言被宁宁握在手里的是什么样的把柄。」蓝毓秀走了。殷昊承的目光未变。他知道,这些话屋里的钟宁肯定也听见了。但听见与听进是两回事。他明白,若钟宁听进去了,自己不会待在这里。宁宁,我该拿你怎么办?第40章降心相从(三)靳十清来了。依然是那付神秘兮兮的模样,不以真面目示人,但眉宇之间却是一付自得意满。想来他在交州过得挺好。听着近日种种,靳十清终于开口。「都想好了?」没头没尾跳来这句,问的是想,而不是准备。钟宁瞧了他一眼。「师尊担心我?」「我何时不担心?」靳十清笑道。「这是一个必胜之局,也是一个没有退路的险局。」「我已做好准备。」「那方面?」靳十清摇头,明明不在京城,却知道一切。「你为了他好,刻意疏远他,但,要你真的出了事,他真会抱着回忆,躲回伏龙山安居吗?真要过着安逸的生活,他怎会随你而来?还是,你想要为师的随便想个理由瞒骗他?」钟宁语塞。「再说,那样的活着,也算活着吗?」靳十清摇头。「小七,这阵子,你活得可好?你要他也这样活着吗?」怎么会好?钟宁的心头有针在刺。这样活着就像……就像对方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一样。简直痛苦难当。但,这就是他为殷昊承设想的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