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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得替人家说句公道话,“还有,姑娘在凡间私自与人缔结姻缘,那是结两姓之好,凡间的规矩,必得先通报两家的情况,双方的条件,夫妻坦诚,才得一世一双人。姑娘与这位公子成婚前,可曾告知家中情况?”七公主被问得哑口无言。“没有吧?那就是骗婚,仙女咋了,凡人又如何!难怪就一定要跪舔仙女吗?”董永想要辩驳,但论说嘴皮子,哪里有谭昭利索,“人本来好好的,和顺一生,若非姑娘插手,人生也不会这般波折。”“当然了,这位公子性情端厚,想必是不会计较的。”谭昭话音一转,却又道,“姑娘是仙女,自然容颜不老,长寿福泽,但我们凡人不同,生老病死,衰老不过是百年的岁月罢了。百年,姑娘若是上天探亲久一些,说句不中听的,人都已经作古了。”“你——”谭昭倚靠在门边,继续说:“这本就是存在的事情,即便姑娘不往天上走,人间百年,这位公子老去,就像外头拄拐杖的老阿公一样,鹤发鸡皮,发落齿摇,而姑娘依然容颜俏丽,你让外头的人,如何想?这位公子,又如何想?”“是,姑娘可以寻来替凡人永驻容颜的东西,也可以在死后往黄泉,再续前缘,但过了奈何桥的凡人,姑娘觉得还是这一世的他吗?”谭昭最后才落下,“是,姑娘的身份,也可以试试再违逆天规,不喝那孟婆汤,是不是?”对于董永而言,这一切,他都未曾想过。他是个老实人,没读过书,也不懂这些东西,他只知道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是娘子帮了他。娘子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就是他董家的人。他止不住看向自家娘子。而此时此刻的七公主,也有些惊心动魄之感,她自问天兵天将逼门是不怕的,只因心中坚定,但……“你胡说!”谁料,谭昭非常痛快地就应下了,他看了一眼站在墙边的杨二郎,道:“好,我胡说。”七公主只觉得一口气没上来,憋得难受,但她的怨却是朝着杨戬去的:“二哥,你以为找个凡人同我说这些,我就会放弃吗?我告诉你,我不会!婵jiejie如何,我便是如何!我不悔!”最后三个字,立刻将收敛气息的杨戬逼得杀气四溢,就在他即将要动手之际,陆三载令人熟悉的声音再度传来:“那就去做啊!光说有什么用,我一向认为男女平等,姑娘既然认为天规不合理,那就去改变!”“什么?”七公主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错。谭昭非常好脾气地再说了一遍:“我是说,姑娘既然觉得仙凡不得相恋不合理,那就去做到让它合理啊,你知道的吧,人间的帝皇昏庸无度,臣子就会觉得这个陛下不行,于是造反起义,制定新的规则。”“凡人尚且如此,姑娘身为仙女,既然心有怨愤,何不付诸行动!也好过在这里自怨自艾,难道姑娘是准备等着别人来拯救你吗?这年头,靠山山倒,靠水水枯,靠别人不如靠自己,靠自己,才最可靠。”七公主觉得自己都快被对方说服了。而作为头脑并不太发达的哮天犬,更是觉得这话没毛病,它是个无脑主人护,没错啊,你对天规有意见,凭啥对它家主人吼啊!姓陆的这话说的不错。而作为跟天规打交道最多的杨戬,眼中也是流光一闪而过,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何陆三载身上会有自然之力了。只是这番发言,也未免太过胆大妄为了,若是传到玉帝耳中,焉还能有人活命之时!也幸亏他今日在院中设下结界,只入在场几人耳。到最后,七公主还是被司法天君带回了天上,毕竟打不过来着。谭昭蹲着抚摸着黑犬的狗头,抬头瞥见门槛上失魂落魄的董永痴痴望着天上,背影萧瑟得不得了。“这位公子,我家娘子……还能回来吗?”谭昭故意道:“怎么,还想等你家娘子回来养你啊?要真挂念,就强大起来,天无绝人之路,自怨自艾,永远都不可能得偿所愿。天上虽然会掉仙女,但不会掉馅饼。”董永抱着自己的双手痛哭:“可我、可我只是个普通的农夫而已啊。”谭昭招呼着狗哥往前走去:“那是现在,我从前,可不过是个地痞流氓罢了。”说罢,便扬长而去,董永再抬头,哪里还有一人一狗的踪迹。这个老实的农家汉子,终于坐在自家小茅屋的门槛上,放声大哭。哮天犬有些不大理解,反正主人让它看着陆三载,它就看着呗,反正吃大户,它快乐得很,就是有些担心主人在天上受苛责。“怎么了,闷声不吭的?”连狗头都摸着刺啦啦的,手感下降。哮天犬默默将自己狗头从魔爪之下挣脱出来:“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我问你,你也觉得仙凡相恋不成吗?”谭昭果断摇头:“当然不是,我尊重一切人间情爱。”“那你还……”“但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想做特别的路,就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哮天犬觉得大道理听了头疼:“说具体点。”“你听过凡间的话本没有?”“听过啊。”还挺无趣的,听说书不如多吃一块rou呢。“那丞相家的小姐要同个穷书生在一起,云泥之别,无法撼动,他们便选择了私奔。听着多唯美的爱恋啊,但凡间的规矩,聘为妻,奔则妾,你觉得这个规矩合理吗?”……抱歉,这个具体点的也听不懂,它还是吃块rou冷静一下吧。伴着晚霞,谭昭回到了缘居。天上的事情他是管不着的,地上的事情他也不想管,将哮天犬搁在前院,他就去处理今早集市买的那堆东西了。“陆公子,我来向你辞行。”苏十意养了三日,精气神虽没养回来,但也不是那么虚弱了。谭昭这几日也算是发现了,这小伙子也就十六、七的年纪,却成天板着脸装成熟,并且事事都力求完美,从练剑的弧度到平整的衣角,三百六十度的诠释着精致到头发丝的完美。“这么晚?”苏十意拱手,行了个堪比教科书式的江湖礼:“明早动身,公子的救命之恩,在下定会回报的。”“没关系,救人不图回报,你还小呢,别这么拘谨。”苏十意却不这么认为:“君子习剑,必以君子之礼待人。”“……行的吧,你开心就好。”谭昭继续返身弄东西。苏十意却觉得别扭极了,这人怎么可以把东西摆得这般杂乱无章,他真的好想伸手替人整理,只是他轻轻往前一动,眉头就蹙了起来:“公子身上,怎会有浅淡的妖气?”“啊?”谭昭难得楞了一下,哪来的妖气,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