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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是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却还不知是男是女呢。”说完,自己已经顺着榻角向着贾代善与贾母跪了下去。 现在贾瑚明白,原着里那个贾琏为什么还能保持一点儿底线,更能在贾家一堆宅男里脱颖而出了:人家娘的基因好呀,看这话说得多给力,把王夫人的作案动机指明了不说,还明白的告诉在场的众人,这王夫人肚子里是男是女还是未知,就别想借着肚子逃过惩罚了。 贾代善的脸色完全黑了下来,他能稳居国公之位,怎么能听不出张夫人的潜台词?正是因为听明白了,才更觉得事情棘手。 贾王两家都是金陵出身,一向守望相助,现在还是姻亲。虽然王家定国之时只封了统制县伯,看起来门第不如荣国府,可是下一代却有一个王子腾,早早被王老伯爷扔进军中,口碑能力都很出挑,升迁的不慢。相较于自己醉心金石的长子和读书一直无成的次子,那是强出一条街还不止。 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可以说王家有王子腾在,日后一定能成为荣国府的助力。可是若两家成仇,那就会成为荣国府的强敌。 现在长媳却不肯放过王子腾的meimei。 贾代善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命令长媳将此事揭过。他自己也判断出贾瑚出事,少不了次子媳的影子时,恨不得直接把这个搅家精休回娘家,可是却无法眼睁睁看着荣国府树起强敌。 自己在的时候还不惧王家,可是等到自己去了呢?看着尽力扶着长媳的贾赦,贾代善的心里苦闷非常。 良久,贾代善叹息一声:“来人,去请王伯爷过府。” “国公爷。”贾母急得声音都快破了:“事情还没定论,冒然请王伯爷过府,是不是……” 张夫人哭声又起:“瑚儿也是张家外孙,还请老太爷一并请我父亲过府相商。”难道只有王夫人有娘家吗,别看现在朝中弹赅自己父亲的人不少,可是只要父亲圣眷犹在,那些弹赅的折子就是过眼云烟。 听到张夫人要求让张老帝师也来荣国府,贾代善心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对自己挑选的长媳头一次升出不满:这事儿无论如何都算得上家丑,就该打折了胳膊藏在袖子里,哪儿能闹得尽人皆知? “张老帝师身子不好,就不必惊动他了。你放心,王伯爷是明理之人,定会给你一个交待。”贾代善只能如此安抚长媳。 张夫人虚弱的冲着贾代善笑了一下:“若不是瑚儿机灵逃过一劫,再多的交待又有什么用?只怕到时媳妇不得不节哀顺变。” 贾母听不下去了:“瑚儿这不是没出事儿吗?” 贾瑚在心里同情了贾代善一秒,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张夫人一直注意着儿子的情况,不由担心的叫了起来:“瑚儿——” 贾赦早抢上一步,把贾瑚抱在怀里,手足无措的看向张夫人:“瑚儿怎么这么烫。” “那还不快去请太医。”贾代善恨恨出声,怒瞪贾母一眼,听着张夫人哭叫贾瑚之声,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裂开了。自己一心想遮掩,府里却三番五次的请太医,这还如何遮掩得住? 贾瑚生怕自己装昏吓着便宜娘,趁着她搂住自己之时,悄悄握了握张夫人的手,让张夫人的哭声一顿之后,声音更大了几分,只是再不说话,眼看着脸色苍白得也象随时会昏过去。 第6章 就在贾代善一筹莫展之际,太医已经请来了,诊脉后直言贾瑚落水着凉又受了惊吓不说,还没有得到休养,若是再不保养的话,怕是会伤了根本。 张夫人在屏风后哭声又起,贾赦想起刚才媳妇的脸色,便求太医也为媳妇扶脉。结果自不用说,什么急怒攻心、肝火上炎、心思郁结等语,贾瑚自己心里都能说出个七七八八,何况是小病说成大病的太医。 这次贾赦也忍不下去了,也不送太医出门,直接请贾代善替自己主持公道——自己老婆孩子眼看着都不好了,这是要让自己家破人亡的节奏呀,再愚孝也有心冷的时候。 正在不可开交之际,王统制县伯被人请进了荣禧堂。就算两家算得上通家之好,荣国府出身帝师之家张夫人竟然也在座,自己的女儿竟然跪在地中,也让王伯爷心里打鼓。 没等王伯爷开口,贾政也被人找了回来。贾代善对长媳再有不满,还知道此时不能自己先软下来,让王家有可乘之机。阴着脸将周瑞家的恶行说了一遍,更是将赖兴送过来利子钱的票据,都交给王伯爷看过。 “令爱如此行事,实实令人匪夷所思。我贾家虽称不上富贵,可也没有少了哪一房的用度,竟然如此不顾家族声名,这是要毁我贾家清誉呀。”贾代善并没有把推贾瑚入水之事直接扣到王夫人头上,反而只说她放利子钱之事。 就这件事也足以让王伯爷哑口无言:贾瑚落水还能推到周瑞家的心怀怨望上,放利子钱却没法推到周瑞身上。无他,这些票据上头的金额加起来,不是一个小小的陪房能拿得出的。 王伯爷辩无可辩,只好红着脸连连向贾代善请罪,直言自己教女无方,只恳请贾代善看在两家交情还有王夫人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给她一个赎罪的机会。 谁知自认方正的贾政却不干了,他那么清高的人,哪儿能与一心只想阿堵物的人同床共枕?开口就请贾代善同意,让自己休了王氏女。贾代善意味不明的看了次子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了王伯爷,就见人满脸紫胀,不知是羞是怒。 “贾存周,你好狠的心。”一直跪着的王夫人失声尖叫:“你每日买书买画,还要会文宴友,哪一样不是从我手中拿银子,现在倒撇得干净。” “闭嘴!”“胡说。”王伯爷与贾政先后喝斥王夫人。 贾瑚的嘴角微微勾起,自此以后,哪怕王夫人还留在荣国府,与贾政也要离了心。与贾政离心,与老太太还能亲近到哪儿去?想想王夫人不得丈夫与婆婆喜欢的日子,贾瑚觉得比让她离了荣国府眼不见心不烦,还要让人期待。 因为一直装昏,贾瑚得以将此事的处理结果听了个全程。期间贾代善与王伯爷嘴上每句话很谦和,里头却都带着骨头,各自为自家争取最大的利益。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争的,贾政神来一笔要休妻,已经把王家给堵到了墙角,能争的不过是王夫人不被休弃。毕竟这个时代讲的就是娶妻看家、买猪看圈,如果家族里有一个被休回娘家的女子,那这个家族的女孩别说嫁得好,能嫁出去都得烧高香。 贾代善争的也是荣国府的名声,王夫人放利子钱,哪怕真的休回王家,贾家的声名也好不到哪儿去。加之现在张帝师已经被人弹赅,下一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一下子失去两门姻亲,还可能树一个强敌,贾代善觉得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