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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杨从白。我拿了杯饮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结果被丽姐逮了个正着。她半真半假地埋怨我,“你也不说早点来给我帮帮忙,还真把自己当客人啦?”我们闲聊了几句,她好像想起什么,突然狠狠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对了,今天有你的好事!走,趁我现在有空赶紧把你这事给办了!”“啊?……”她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到餐厅,刚好一曲终了。“辛老师弹得真好!”“过奖了。”丽姐跟我介绍说这是小澄的钢琴老师,姓辛,叫辛小媛。丽姐对辛老师大加夸赞,她说小澄以前特别不喜欢练琴,但自从换了辛老师,那可就不一样了!“……悠悠想学钢琴的话就找辛老师!你们好好聊聊!”丽姐说完就拿着饮料闪人了。留下我站在原地直发蒙。悠悠想学钢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啊?!好在辛老师是个体贴又大方的女人,她没有探究我是不是真的要给小孩学琴,只是很自然地跟我讨论起孩子的兴趣培养。她说兴趣培养其实也未必是每个孩子都需要的,但现在的家长难免太焦虑太功利。我估摸着辛老师的年纪可能跟我差不多,她说自己很喜欢小孩,音乐学院毕业之后又考了教育心理学的硕士。我们聊了不少关于孩子教育方面的事,这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她的很多看法我都觉得特别有道理。她帮我重新拿了饮料,我们一边聊一边往后院的草坪走。半路突然冒出来几个小孩,我看见小澄的手里抱着那个龙猫玩偶。他很开心地跟我们打招呼,“辛老师!于叔叔!”“小澄生日快乐呀。”“谢谢辛老师!”小澄又对我说,“于叔叔,悠悠刚才还找你呢。”“啊?他在哪啊?”“就在院门口!”告别辛小媛,我朝院门口走去。那副巨大的向日葵花板前,杨从白正在给孩子们照相。悠悠看见我来了,连忙跑过来拉住我对杨从白说,“杨叔叔,我想跟爸爸也拍一张!”“好啊。”可可也不甘落后,她扯着杨从白的衣摆对悠悠说,“那我也要跟爸爸拍!”“可可……”我拿过杨从白的手里相机,“快去吧,先给可可拍。”他看了我一眼,被可可拉走了。傍晚的光线很好,阳光很温柔地映照在向日葵和我们的脸上,慷慨地被我们记录进相片里。等我和悠悠也拍好之后,可可特意过来拉了拉我的手,“谢谢于叔叔。”“你要跟可可拍一张吗?”杨从白问我。“不用了吧……”这体贴活像一份施舍。“今天又不是她过生日。”我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说话间小鬼们已经拉着手跑开了,杨从白没有再说什么。他给我看相机里的照片,说等回去整理一下发给我。“哦对了,悠悠说过要学钢琴吗?”我问杨从白,“他没跟我说过啊?他跟你说过吗?”杨从白却没有正面回答我。“你见过辛老师了。”“啊对,辛老师挺好的,一看就……”“是吗。”“但她太贵了!一节课要一千二?一节课才四十分钟啊!……”杨从白只是看着我。好吧,我们对金钱的概念本来就不一样。“……不过人家贵肯定有贵的道理吧,我刚才跟她聊了一会儿,她好厉害啊……”“辛老师,是很优秀。”“她好像自己还没有小孩?你看人家专业的就是不一样,没小孩也比咱们有小孩的知道怎么当家长……”“辛老师还是单身。”杨从白说,“于飞,你觉得她怎么样。”“她挺好的啊!但她太贵了,你先替我谢谢丽姐吧,悠悠真要学的话我得找个便宜点的……”“我不是问你这个。”他看着我,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我也看着他。我突然明白了。“你什么意思?”我简直难以置信。“我觉得,”他的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你应该会喜欢这种类型的。”我握紧了拳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温柔的夕照里,他的声音很低,但已经足够我听得清楚。“你觉得她像白萱吗?”怪不得。杨从白,你居然敢拿白萱来试探我?我一拳把他打了个踉跄。丽姐招呼大家去后院切蛋糕,我躲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远远看着悠悠和可可跟他们一起幸福地唱歌,吹泡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和微笑。我强忍着眼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我就不应该来。难道这就是他说的,“也许对他有好处”。可他想让我怎么做?如果,如果白萱还活着,她会怎么说呢?她那么聪明,那么豁达,她一定会告诉我该怎么做的。悠悠捧着一块蛋糕朝我奔了过来,“爸爸,吃蛋糕吧!”我的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爸爸你怎么了?”悠悠困惑又慌乱,“爸爸对不起,我只让小澄哥哥亲了一小下!很小的一下……”“……”“爸爸?”“咱们回家吧。”我想回家了。走的时候我只跟杨勋打了招呼,他看见我一脸显而易见的不对头,但是并没有多问什么。到家之后我给丽姐发消息感谢她的招待,她很快打了电话过来。她先是埋怨我不告而别,又问我知不知道杨从白是怎么回事。“他跟谁打架了吗?!”“……我不知道啊,他怎么了?”“他说他不小心摔了一跤,摔一跤能摔成那样?他……”“我不知道啊,我后来也没看见他。”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他自作自受。应付完丽姐之后我又给于帆打了个电话,“你到底跟杨从白怎么说的?还真让他给我介绍对象啊?!”。于帆听完也不甘示弱,“那是你自己说的啊!你说让他帮你介绍的嘛!”我被她噎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那你好歹提前跟我说一声啊!”“是不是他嫂子误会了啊?他跟我说的是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先问问你……人家杨从白做事多靠谱啊!”“……”“你怎么了啊?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倒是说话啊!”我烦得不行,“我把他给打了!”“……你把杨从白给打了?”于帆的声调顿时提高了一个八度。“你凭什么打人家啊?!人家一片好心你当驴肝肺?!于飞我告诉你,你别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