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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听那人如何品评。不料那书生脸色倏变,蹙眉摇头,转身便走。我这朋友当下愕然,料想是自己的手笔拙劣不堪,竟不值一提,登时不敢再丢人现眼,请店家撤下了卷轴,今后再不肯卖画,只改卖字便罢。”楚笑之摇摇头:“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你朋友绝顶聪明的,画怎么会差,那书生逃走断是为了别的原因。”“你又没见过我朋友,怎像是比我还了解?”话虽如此,裴秀卿脸上却并不显怒,只顿了顿,又说,“我朋友不卖画,固然少赚了银两,但他平日勤谨,又是廪生,每月可领公粮,已比从前景况好得多了。这一日,他到府学领饷,不意又碰见了那个书生。原来那人也是同科的秀才,更与我朋友同列本府前十,一样是个廪生。我朋友一转身,二人面面相觑,正是好不尴尬!便在那时,放饷的司库唱了名,我朋友便赶忙跑去领钱,再回头,见那书生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结结巴巴地道,原来,原来你就是本届案首?”楚笑之莞尔:“这可真是冤家路窄。”裴秀清却笑不出来:“我朋友心知那天品画之事终要被戳穿,当下不闪不避,点头认道,不错正是。你猜那书生如何反应?他问我朋友,当日那幅风荷为何收起,说自己好容易攒了半月银子,待再赴书斋,发现画影无踪,不由懊恼可惜。后来他心有不甘,再三追问,终于得知这幅画作者为何,又知道那日后我朋友再不卖画,便只恨不曾相识,缘铿一面。”楚笑之得意:“我就说吧,你这朋友担心别人过誉,是多虑了。”只见裴秀卿摇头:“我朋友自幼坎坷,难免多心,他听这人一派阿谀,也是将信将疑。于是反问对方,当日画前为何不愿置评。那书生答,只因自己日前也将将画了幅风荷,取的也正是满池残叶中的一枝。世上不怕异曲同工,却最怕不期而同,两相比较,高下立判。那书生与我朋友画了一模一样的画,却在笔法、用墨、意趣上,样样比之不及,因而那日是自惭形秽,夺路而逃,绝非有意冷待,不愿置评。我朋友到这时才豁然了,问他,你当真喜欢我的画?那人也是嘴甜,答曰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我朋友便喜出望外,说既为同好,不妨互相切磋,教学相长,大家各有裨益。于是二人便常常相约吟诗作画,不是到那书生家中去,就是徜徉在那山川亭阁间。我朋友后来知道了,这书生名叫吴允棠,自幼失怙,只有一母,家境贫寒,与自己甚为相似。于是二人同心又同境,便是愈发地惺惺相惜,时常一同用功到深夜,便合衣同榻而眠。”楚笑之不无感慨:“你总说这朋友多疑心冷,要我看也不尽然。像他这样一路走来受尽欺凌的,反而最是重情义,只要认定了谁是真心,便百倍地回报于人。只盼那姓吴的书生亦是如此,切莫虚情假意,朝秦暮楚,辜负了你朋友的一片衷肠。”裴秀卿不料他有这样评语,脸上一僵,看怪物一般地看着楚笑之,半晌转过神来,方冷冷哼道:“我朋友那样的傻子,就是被人骗了也是活该,何须你来可怜?”楚笑之倒是个好脾气,见他发怒,也不应战,只是温言安抚:“你且说下去。”裴秀卿又失神片刻,缓了缓,方才继续:“那吴允棠跟我朋友天天腻在一道,二人形影不离,画技也日臻相似。我朋友解开了心结,又在书斋重新售画,只是这次市面却无故多了许多仿作,便是他的真迹也值不起从前的价钱。他起初不甚为意,总觉真金不怕火炼,后来几个买家寻上门来,拿出赝品,竟是连他自己都真假难分。我朋友百口莫辩,最后只得赔钱了事,回头待与吴允棠商议,不等开口,却得对方热情相邀,盛意拳拳,请自己到琴江楼上去赴一场酒宴。那琴江楼如今早已不在,但在当时是何等去处?坐望瀛洲,远眺烟雨,堪称秦淮第一,无人堪与可比。我朋友自小见多了灯红酒绿的排场,对此不多稀奇,但他上得楼去,见那吴允棠竟是包了天字一号的包厢,更办下了一餐极丰盛的酒席,什么飞禽走兽,珍馐佳肴,应有尽有。看这一桌酒菜,再加上包厢银子,总要花去一百两之巨!他心知吴家家世寒微,如何承受得起?想到此,我朋友便愈发起疑,省起最近半月吴允棠总借故避开自己,便试探问他为何奔波。吴允棠避重就轻,只答母亲年高,需多侍奉。我朋友自是不信,瞥见了他袖口有一滩墨渍,又问他近来可曾弄墨。吴允棠果然眼神闪烁,扯谎答曰不曾。他说出了这话,我朋友便明白一切,当下拂袖大怒,斥道,枉我一片赤诚,以手足待你,你却早有私心,把我当蒙童欺瞒!不等姓吴的再说一句话,我朋友便扬长而去,此后一月,都闭门不再相见。”“那一个月后呢?”楚笑之一听便察觉端倪,小心问道,“这姓吴的,当真这样卑鄙?”“呵,只是如此,那倒好了。”裴秀卿长叹一声,“一个月后,我朋友又去领饷,听人说那吴允棠cao劳过度,病倒在家,知二人交好,要托他转交例银。我朋友心道活该,本待拒辞,但心中确实好奇,想看老天爷如何替自己整治这混人,便携了银子找上门去。这不看便罢,一看才晓得,那吴允棠哪里是得病,分明是遭人毒打,正周身是伤,奄奄一息!”这下连楚笑之也是意外:“这是为何?”“我朋友也是一样奇怪,问姓吴的不肯说,他便只好问其老母。这才知道,原来吴允棠自上月分开之后,便四处查访作伪之人,期间不惜以身犯险,直奔虎xue,最后被对方反咬,这才毒打致伤。”楚笑之:“如此,那作假的便果然不是他。”裴秀卿点头:“我朋友的确冤枉了他,羞惭之下再一追问,才知道对方消失的半月是去了隔壁州府写文卖字。他堂堂秀才,为财低头,本就是大丢脸面的事。这吴允棠为了赚钱,什么信笺状纸、楹联门幅、墓志婚书,无所不接,如此辱没斯文,又怎敢不瞒着我朋友?”“可他如此急着要钱,又是为了什么?”楚笑之问。“呵。”裴秀卿苦笑一声,却并非感动,犹是讽刺,“他说,他是为了给我朋友庆祝生辰。我朋友自小出身青楼,从不敢对外显露身世,就是与这姓吴的相交,也只偶尔吐露些许往事。不想如此便被他给放在了心里,直想着给我朋友过个难忘的生辰,聊补他心中遗憾。我朋友听罢,自然是大为震动,一时羞愧难当,直怪自己心胸太窄,竟错看了好人。”楚笑之:“萍水相逢却能做到如此,这姓吴的书生倒也的确情深义重。”“那有什么,要是这人一早心怀鬼胎,那如此殷勤,又算什么有情有义?”楚笑之微微一愕,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