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踪。” “哦?”岑修文看着这个十岁的孩子,他心思实在是细腻如发,敏锐得很,他试探地问,“为何如此说?你怎知她是否是外面有了什么风流事,一时不回去?” 穆亭渊一怔,随即缓缓垂眸,毫不藏私,坦言道:“若如此,嫂子会捎个口信回来,她行事周正仔细。最近时局敏感,嫂子的生父是晏靖安晏大将军,听闻朝中对大将军多有弹劾……” “穆亭渊,”岑修文的声音陡然变厉,道,“你太大胆了!” 穆亭渊垂着头,依然执着地道:“嫂子只是一介女流,出身不是她所能决定的,她不该被卷进乱局。” “这只是你的猜测。” “是,”穆亭渊沉声道,“但事关嫂子,亭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漏,哪怕是一个猜测。” 岑修文紧盯着他,他此刻看不清穆亭渊的表情,只觉得这孩子身上有股偏执的劲头,好似眼前只有一个目标在推着他向前行,而此刻,他眼里只有那一个目标,一心一意扑在那个目标上,死死咬住不放。 过了片刻,岑修文长声叹息,道:“我洒脱一世,从不沾惹半分朝政,行到老年,只想明哲保身。穆亭渊,你可知你今日来求我,意味着什么?” 穆亭渊颔首,正色道:“学生知道,求老师帮我。” 岑修文唇角紧抿,他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手指敲打着膝盖,道:“何以做到如此地步?” “她是我的嫂子,亦是我的恩人,”穆亭渊缓缓抬头,看向岑修文,少年神色坚定,带着一往无前的决意,“是她将我带离了偏僻无人的昏沉角落,给了我读书习字做人的机会,她关切我,爱我,用尽一切给与我最好的东西。她告诉我,不要在意出身和旁人的眼神,能决定我未来的人只有自己,让我对生命充满了期盼。我想成为她心里最好的人,但这所有一切的前提是——她的幸福喜乐。求老师,帮我救回嫂子。” 岑修文瞠然看着穆亭渊,片刻,他沉吟一声,道:“真是个心思赤诚的傻孩子。” “老师……” “行了,”岑修文摆了摆手,吩咐道,“你先去休息,此事急不得。他们既是有所打算,穆夫人的性命应当无虞,你收拾一下,明日我带你去拜会一个人。” 穆亭渊还没问是谁,便听岑修文颇为深沉地道:“荣安王,李景华。” ===第57章 第 57 章=== 次日, 用过早膳之后,穆亭渊跟着岑修文前往荣安王李景华的宅院。 管家亲自来迎,将岑修文引入屋内, 穆亭渊来前还担心李景华借口不见, 转念想到, 岑修文辈分与资历摆在那儿, 李景华还是得卖他几分薄面, 不可能不见。 ……哪怕真没见到面, 只要让他踏进那个门槛,他也要想办法查到嫂子的下落。 站在门口, 岑修文叮嘱道:“若你还认我一句老师,等下不可妄言,李景华此人,心思诡谲, 喜欢玩弄人心,你切不可轻言大意,被他牵着鼻子走。”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官府那边我已支会人沿街查看, 此事不一定是李景华动的手。晏靖安可知这件事情?” 穆亭渊沉默片刻, 神色冷淡地说:“不知。” “那人……”岑修文长叹一声, “端的是心狠手辣,为求自保,连女儿都不要了。”他起先还怀疑, 晏靖安疏远晏枝,将晏枝外嫁是为了保护独女,现下晏枝失踪, 大有可能是被政敌劫持以试探晏靖安的态度。晏靖安毫无动静,不是沉得住气,就是当真要撇下晏枝,独善其身。 思及此,岑修文道:“官家子女,看似荣华万丈,背后藏着的腌臜事却也不少,男子尚有一搏,女子……哪得那样的命,都是交由他人摆布的可怜人罢了,最痛恨这些男人,玩弄权柄偏要玩弄到女子头上。” 岑修文冷哼一声,没再多言,带着穆亭渊踏入正厅。 穆亭渊仔细咀嚼着岑修文的话,心道,男子尚有一搏,待到日后,他搏出头角,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是不是就能庇护嫂子,由嫂子决定自己命运? 他隐约摸到了未来该走的路,隔着那一扇虚掩着的门,看到了依稀微茫的光。 —— 李景华一身单衣,领口微敞,长发散着,只用发簪别了一个发髻,双手抄在宽大的袖子里,笑着问:“岑先生怎的有空来本王这儿了?” “常听人说荣安王的宅院做得别致多姿,容自然与人文两重境意,今日过来开开眼界。” “先生客气。”李景华身上有檀香的气息,他笑得温和像是慈眉善目的佛陀,身后姿容秀绝的侍女上前给岑修文添茶,彷如人间仙境。 穆亭渊端坐在岑修文身后,不动声色地打量周遭环境。 李景华多看了几眼穆亭渊,心想,岑修文当真疼爱这个关门弟子,这孩子不过是个私生子,从小没得什么教育,却能得到岑修文青眼,日后必定青云直上,若是能为他、为大梁朝廷所用自是最好,若是不能……他露出一丝狠厉,当成大器之前早日诛杀。 席上,两边你来我往,彼此试探,穆亭渊谨遵岑修文教诲,一言不发,由岑修文主导此次会面。品过茶后,几人又去花园游览,岑修文带着穆亭渊几乎将整个庭院逛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蛛丝马迹。 一个时辰过去,见岑修文身体熬不住,穆亭渊便道:“老师,多谢,咱们回吧。” 岑修文被穆亭渊搀扶着,点了点头,低声问道:“可有发现什么?” 穆亭渊沉默片刻,轻轻颔首。 岑修文眉眼舒展,笑了笑,道:“你心细如发,又聪明伶俐,真叫老师欣慰。” 穆亭渊跟着笑了一下,搀扶着岑修文同李景华告别。 几人出了宅院,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岑修文问道:“看出了什么端倪?” “嫂子确实来过宅院,但恐怕现在已经被转移走了。” “哦?从何得知?” “老师可记得有一处湖心亭的景观。” “记得,怎么?” “红亭里有个残局,黑子虽落败,但仍在挣扎求生,那是嫂子留下的。” “这般的消息……”岑修文平素以大胆恣睢自称,却没料到穆亭渊以为证据的东西居然如此模棱两可,“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