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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道:“我将他远远送到,总是该可以的吧?” “这……”闹儿思忖了下,颔首道,“可以,夫人,小公子请随我来。” 晏枝随着书童一路前往小院,在门口停了下来。 书童道:“夫人便送到这里吧?夫人莫要担忧,此次聚在小院的都是岑先生的徒弟,我瞧先生那样子,似是他喜欢小公子,想要把他介绍给师兄们认识认识。” “那便好。”晏枝从袖袋里摸出赏银递给书童,“拿去买些笔墨,多帮忙照拂一下我家亭渊。” “谢谢夫人。”书童也不客气,直接收下,带着穆亭渊走进小院。 直到看不见穆亭渊的背影,晏枝才回头,一旁的亭子里正在玩对对子的游戏,晏枝看了一眼,围聚在人群里的又是洛霞笙,她的女主光环真是到哪儿都闪得刺眼,旁边放着两个篮子,第一个篮子已经塞满了桃花笺,第二个篮子放了一半,这次踏青宴得桃花笺最多的桃花仙子十有八.九是洛霞笙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依照书里原本的剧情,洛霞笙此次大放异彩,无一敌手,席上一手引得众人交口称赞,直接拿下了曲水流觞宴的头名,将所得的所有票数全都送给了洛无戈。 事实是否是这么发展的已经不重要了,她不在乎这次谁得到的票数最多,她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穆亭渊被岑修文收作弟子,穿在韩妤身上的衣裳备受瞩目,顺道还不费吹灰之力赢下了洛霞笙手底下的铺子。 那个燕娘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兜兜转转,还是落在了自己手里。 晏枝冷笑。 等亭渊从院里出来,她便可以带他回家,嫂子那边有哥哥照应着,应当不会出问题,到目前为止,踏青宴格外圆满,但她心里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好似被自己疏漏了什么,却一直想不起来。 “穆夫人。”熟悉的声音忽然叫住晏枝,晏枝循声望去,看到杨少秋站在不远处,冲自己招了招手。 晏枝问道:“杨小将军?” 杨少秋走了过来,有些赧然,道:“这几日在北都,可否能麻烦你带我四处逛逛?” 晏枝眉头一蹙,意识到杨少秋话语里更深层的意思,心思一转,道:“我夫君和婆婆都去世不久,家中尚是一团乱麻,我恐怕没有时间能陪杨小将军游玩,小将军莫怪。”她作揖道,别有深意地说,“小将军人中俊杰,想必愿意陪杨小将军游玩的人数不胜数。” 杨少秋露出失落的神色,先前,被家姐带着去拜过岑先生后,又被介绍了几个世家女子,他对自己说纯粹是在胡思乱想,赶紧断了这莫名其妙的鬼心思。可这回又碰上晏枝,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冲动叫嚣着让他拼一把性命——然而,再次被拒绝,杨少秋难受得心里发紧,委屈地说:“噢……那好吧,是我唐突了。” “哪里。”晏枝轻笑。 “对了,你在这儿做什么?”杨少秋问道,“是要找谁吗?方才宴席就散了,岑先生睡觉去了。” “睡觉去了?”晏枝一怔,“宴席何时散的?” “一炷香前,”杨少秋道,“我记得宾客都散光了,我不想去前面听那些文绉绉的应酬便在里头多待了会儿。” “岑先生睡熟了?”晏枝心里一跳。 ‘醉得厉害,”杨少秋叹道,“老先生喝起酒来真如酒神下凡,劝都劝不住,一直喝得烂醉不起,还是我亲自把他送进房里休息的。” “糟了。”晏枝低呼一声,对杨少秋道,“杨小将军可否帮我个忙?” “什么忙?”杨少秋见她神色匆忙,担忧地问。 “可否陪我一同去院里?方才来了个书童称岑先生寻家中幼弟过去,可听杨小将军的意思,岑先生应当睡熟了才是。” “不应该啊……”杨少秋喃喃,道,“你别急,我这就陪你进去。” = 穆亭渊穿过花园,眼前可见一扇大氅的朱漆房门,但屋里空空荡荡,只剩宴席过去的残羹冷炙,他疑惑地看了一眼书童。 书童一怔,满脸纳闷,道:“诶,明明方才……” “人带来了?”齐清突然出声打断了书童说话,道,“老师心情好,喝得有些醉了,休息去了,人给我便行。” “是,那麻烦齐大人了。”书童不疑有他,向穆亭渊介绍道,“这位是大理寺丞齐清齐大人,也是老师的弟子,你的师兄,由他照应,应是没有问题,小公子,我先退下了。” 他得了银钱,还想去宴会里买些喜欢的文墨,便有些急不可耐地转身跑开了。 齐清缓步走过来,比穆亭渊高了一头,俯瞰着他,道:“你可曾想到,有一日会落在我手里?” 穆亭渊余光左右横扫,确认这个院子里只有他一人,即便方才他把书童叫了回来,齐清也有办法让书童帮不了他,反倒会多牵连一个人。 他面不改色地看着齐清,道:“师兄想如何指点我?” 听闻师兄二字,齐清脸色一变,扬手打在穆亭渊脸上,怒道:“你也配称我为师兄?!” 穆亭渊冷着脸看齐清,道:“我已被老师收作弟子,自然要称你一声师兄,若你觉得当不起我一声师兄,可自行将自己逐出师门。” “混账!”齐清还要动手打人,却看到穆亭渊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面前,仰头看着自己。 他皮相极好,抿唇不语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一种浑然不同于同龄人的气魄,那是一种齐清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觉,明明自己眼前站着的是个十岁的孩童,却下意识有种恐惧感和臣服感。 等到多年后,这个少年成了权势滔天的一朝重臣,他被斩首的时候在反复咀嚼过往的一切,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微笑面容下的凌厉手段,而是此时此刻的眼神。 那是虎狼虽幼却依然獠牙锋利的神采,是他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赫赫威仪。 如果能够在这个时候便意识到,眼前是他不该招惹的人,齐清绝不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可多年过去,待他尝尽风霜才知道少年时所谓的意气风发不过是心胸狭隘和死要面子,却葬送了他本该光明的一生。 “齐清!”男子的呼唤声突然响起,齐清一怔,回头看向小院门口,脸色顿时一变。 他背对着杨少秋向着角落里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