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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齐清站在一旁,替岑修文研墨,他低声道,“现在街头巷尾都在传,您这次回来是打算寻个学生承接您的衣钵,我们都盼着您能再收个师弟给我们玩乐玩乐。” 岑修文蓄着长须,正在练字,他平素写得一手狂草,也能写得出一手遒劲有力的大篆,听闻此言后,轻哼一声:“如何不是收个小师妹?” “小师妹?”齐清一怔,没想到岑修文居然有这个打算,所有人都在猜他会把等身著作传给谁,他几个弟子都是名扬四方的大家,以岑修文不喜官场的性格,最后肯定会挑个同样喜好山水的闲散徒弟,却没想到女子也列在他的考虑范畴。 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洛霞笙,刚要说话,却听岑修文忽然问道:“穆家两兄弟都故去了?” 齐清心里咯噔一跳,回道:“是。” “倒是可惜了……上回在北都还说要跟文取(穆老爷)一同去赏回雁山的枫叶,等再回来竟是再没了机会。”他感慨一声,笔锋一转,开始写起了板正庄重的隶书。 岑修文道:“听说家里还有个私生子?” 齐清微微蹙眉,沉默了片刻,回道:“是有。” “见过么?” “见过一次。” “如何?” 齐清暗暗咬牙,道:“是个歪根子的,私生子能有几个好的?” 岑修文瞥了他一眼,道:“他招惹过你吧,你还是这般心量狭小,从前便是别人招惹你一分,你要还以十分的性子,如今年岁长了,性子却丝毫未变,再这样下去,难成大器,可惜了这个活络脑子。” 他说得直接,齐清却丝毫没觉得被冒犯到,乖乖低头认错。 “穆府现在由晏靖安的女儿在当家?”岑修文又问。 “是。”提起晏枝,齐清更是恨得牙痒痒,他讨厌晏枝不是一天两天了,每回看到晏枝纠缠洛无戈他便觉得这女人真是讨人厌烦。 岑修文道:“分家就没有上门找个说法?任由主家被个嫁进来的女人把持,听说她有意扶持那私生子当穆家家主?” 齐清道:“分家怎么想的,学生不知,但那晏枝确实有意扶正一个私生子。” “有趣,”岑修文沾了一撇墨,道,“晏靖安呢?怎么这般安静?” “晏大将军身体不适,这段时间都没来上朝。” “穆家老大死后,他舍得留亲生女儿待在那穆府?也没想着把人叫回去?” “不曾。”齐清把有关晏枝的事情告诉岑修文,岑修文长吟一声,喟叹道,“到底是舐犊情深,知道我那皇帝侄孙位子坐得不踏实,晏靖安想让他踏实点,但李氏一族一脉相承的心狠多疑到我孙侄那可不会断绝,晏靖安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劳无功。” 齐清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岑修文把笔搁在笔架上,道:“穆府倒是无端被殃及,现在分家没急着去本家讨说法,便是在等着看我那侄孙什么态度吧?私生子吗……嗯,有空带我去瞧过,这次踏青宴,给他们穆府一个请帖。” “老师?”齐清听岑修文竟是有意顾念旧情要收穆亭渊为弟子,忙道,“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先前穆府有下仆,不过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便被他用鞭子抽打,逐出府内,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不配做您的徒弟!望老师三思!” “嗯?”岑修文蹙眉,“还有此事?” “是!”齐清又道,“上回我在大理寺见过他一回,联合晏枝哄骗穆落皓供词诬赖笙……洛无戈洛小将军的义妹,他小小年纪就有诸多歹毒心肠,老师,切不可被他单纯良善的外表所蒙蔽,收他为徒。” 岑修文知道齐清性格,他虽睚眦必报,却不是会说蒙昧话的,听了这番话,便点了点头,道:“我会多做考虑,若真如此,便当穆府……就此没落了去吧。” ===第39章 第 39 章=== 知悉这次踏青宴整个流程, 晏枝做好了准备,但有个问题是燕娘缝制好的新衣要交由谁来穿。 踏青宴上,名流荟萃, 大家闺秀数不胜数。北都多风流儿女, 才貌双全者近百位, 更何况, 踏青宴门槛不高, 世勋贵族可去, 民间一些富庶商户也能找到门道削着脑袋往贵人堆里钻上一钻。 气度、涵养、样貌……都在晏枝的考虑范畴,衣服能将人衬托出来, 但也不是完全不挑人的。 临近踏青宴,晏枝还没找到个合适的人选,苏青青、宋雨柔等贵勋小姐后来又问过几回,都被晏枝打发了去, 这俩人一个模样稍逊些,另一个气度差那么些意思,都不是合适的人选。 究竟选谁好呢?世家小姐的名单列在眼前,晏枝拿毛笔划掉一个又一个名字,只留下三两个撇到一旁, 做最后的打算。 瞧出晏枝的纠结, 穆亭渊问道:“嫂子为何不自己穿去?那衣裳很适合嫂子, 上回嫂子试穿的时候,好看得很,瑰姿艳逸, 仪静体闲。” “我不行,”晏枝摇头,“我名声太差, 穿出去会有负面影响。” 穆亭渊一怔,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对晏枝道:“嫂子很好。” 晏枝轻笑,走过去拍了下他的头,说:“晚点还得给你挑一身衣裳,喜欢什么样的?咦,我发现你最近一直在穿白衣,喜欢这种风格的?确实很适合你,少年风华,绝代无双。” 穆亭渊耳尖微微泛红,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他轻轻点头,道:“喜欢。” “哥哥也喜欢白衣。”晏枝感慨道,“好久没见到哥哥了。” 穆亭渊眼里依然含笑,但眼底的笑意却淡化了些许。 比起穆亭渊还稍显得稚气的模样,晏殊同是真的将白衣穿成了绝代风华,整个北都,贵勋无数,却没有一个能有晏殊同那样的风雅和气度。 不愧是我喜欢的配角。 晏枝心想,回想那日和晏殊同一别,兄妹二人已经许久未见了,这段时间,晏殊同该是很忙,他外调离都,前段日子刚回来,官场上的、人情往来上的、故友、新朋、上下属……俱是需要打点的地方。 “等等,”晏枝明眸一亮,突然想到一个合适的人,她轻轻一击掌,叹道,“哎呀,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穆亭渊疑惑地问:“嫂子想起谁了?” “你嫂子的嫂子,”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