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0
夫人夸赞, 当娘的很是为佩娘骄傲。” “身为东家,有这样的绣娘本夫人也很骄傲。”晏枝道。 香怜跟晏枝相视一笑, 两人身份云泥之别,竟是不觉忐忑。 随后,晏枝命三才取来纸笔,让那两人把事情经过详细写下来又签字画押之后才放他们离开。 他们临走前, 晏枝警告道:“我娘家姓晏,夫家姓穆,整个北都当找不到第二位同我一样的,想去查我的身份便尽管去,仔细下场。” 那二人闻言, 忙卑躬屈膝地退出房间, 屁滚尿流地溜了。 送走那二人, 晏枝问了下有关香怜的癫疾,香怜道:“年轻时不爱惜身子,这才落下了这个毛病, 大夫说很难根治,只能这般养着。只要情绪不过于激动便很少会发作,夫人忧心。” 香怜所说的不爱惜身子是另一重意思, 她很小的时候便被卖进暗门子,身体还未发育完全便承受了过度的开拓,又因为赌债压迫不得已接受各种各样的客人。经年累月下来,内里早就被掏空了。她的命太苦了。 晏枝心疼地说:“下回我让大夫替你瞧瞧,也许能想个办法,年岁大了,身体总得养好。” “谢谢夫人体恤。”香怜道。 晏枝见时候差不多了,道:“先前听那人说,你在红条巷的暗门子里做过工,我想同你问个人。” “夫人请问。” “她叫丽娘,”晏枝问道,“不知你可有印象?” “丽娘……”香怜回想了下,道,“我认识。当年,因着没有一技之长,又背负着赌债,我只能回暗门那边,顶了一个月的调.教mama,那时候手底下带的姑娘就有一个名叫丽娘的。” 晏枝道:“不瞒你说,我夫家有个不识大体的弟弟,让这位丽娘珠胎暗结……” 香怜一怔,神色紧张起来,不等晏枝说完便道:“夫人要如何处置丽娘?暗门子里的人多有苦衷,能不能问过缘由再做处置?”她见过太多来找她们这些娼.妓算账的夫人,有些只是当众辱骂,有些则要拳打脚踢,还有直接灌下一碗药,让她们这辈子再也无法生育,无端横死者更是不在少数。 晏枝道:“你莫要紧张,现今那位弟弟出了些事情,人已经不在了,我想把她接回家里,毕竟是家中血脉。” 万万没想到晏枝会是这样的打算,香怜微微瞪圆了眼睛,但她很快把前应后果想明白,猜出自己被卷入了大家族里勾勾绕绕涌动着的暗流,谨慎地问道:“夫人需要我做些什么?” 晏枝:“你同丽娘关系如何?” 香怜正色道:“她说我如她亲娘、长姐。” “这便够了,”晏枝道,“香怜,你是聪明人,既说出这话应该知道我心有打算,待日后,若是丽娘生出些错误的心思,还要靠你指正、调.教。我同你说真心话,”她看着香怜一双眼睛,黑亮剔透的眸子里满是忱挚,“天下女子都不容易,暗门子的女子有你们的苦,我们亦有我们的不易。” 香怜早就察觉到晏枝只有十五六的年龄,心思却格外老练深沉,若是世家女子,此刻正该是灿烂明媚的年龄,她小小年龄便洗练得如一块质朴内敛的美玉,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磨炼。之前还听闻世家夫人虽吃穿不愁,却总是不得自由,一言一行俱在他人眼皮子底下。 她喟叹一声,颔首道:“夫人今日之恩,香怜谨记在心。” 晏枝满意地“嗯”了一声。 香怜送晏枝出门,回来时,看到左右邻居一直在暗地里指指点点,她看着晏枝马车离去,隐约听到了这些长舌妇们在讨论什么。 那个男人死后,她搬来这里,带着不到十岁的佩娘,从那时起,这些人便常常在背后说些难听的话。后来生计所迫,她重拾旧业,她们的谩骂越来越没有忌讳。家门口常常有些秽物,有些妇人扯着嗓子在门口嘲讽她,阴阳怪气,用尽了侮辱之词,把从她家门口走过都当成是一种羞耻。 女人到她这儿不是捉jian就是跟她学习技巧。穆夫人这么正直纯良的气度都能被她们随便编排。 穆夫人出身不凡,气度非常,在面对这些嘲讽和侮辱议论时依然能高昂着头颅,不计较流言蜚语,坦然自若。 她亦不能给自己,给佩娘丢了脸面。 她看向众位妇人,缓缓走出院门,对着各个方向的人微微福身作揖便转身步入院门,将房门关上,好似结束了一段最黑暗,最不堪回首的过往。 从此刻起,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 晏枝掀起马车门帘,道:“三才,天色还早,送我去锦绣里看看。” “是。”三才在下一个路口转了方向,载着晏枝前往铺子。 到目的地后,晏枝被莲心搀扶着下了马车,她对三才道:“你先寻个暖和地方候着,我还不确定多久能出来。” “是。”三才沉声应道。 晏枝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步子,转身对三才道:“方才离开前,你对香怜是不是说了什么?” 三才一怔,忙道:“小人知错。” 晏枝笑了笑,道:“哪里有错?岁月悠长,你可以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她转身离开,走进店里,三才依然怔怔地站在原地,春日的风吹在他的脸颊上,三才似乎感受到了与在战场上截然不同的感觉,风好暖,春天快到了。 就在这时,一声哨声突然响起,他脸色一变,转头看向声源,系好马车走了过去。 有人等在门口,引他进去,沉声道:“将军命你一见。” 三才步上二楼,进了雅间,屋内坐着个孔武有力的中年男人,正从二楼窗口看向刚刚走进锦绣里的晏枝。 三才抱拳拜道:“见过将军!” “免礼,”待看不到晏枝后,他才转身,露出一张英俊且严肃的面孔,道:“她近况如何?” 三才把近来发生的事情都转告晏靖安,晏靖安听后,沉默良久,又转身看向窗外,仿佛那个地方还残留着晏枝的倩影,男人长长叹出一口叹息,沉声说:“她……真的长大了,都怪我……怪我……” 那日,晏殊同回来同他大吵了一架,他从未见过自己儒雅温和的儿子发这么大的火气,他把他所不知道的晏枝所受的所有委屈和委曲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