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5
这跟他自幼所受的父母熏陶、孔孟之道相违背。然而他早就是被神佛抛弃的人了。他已经不在意,也不信这些东西。他不需要这些虚伪的道理,他只相信权力。这世间人人自利,他要做一个彻底自私自利的人。仁慈和善良,是不见血的刀,会要了好人的性命。 “朕只是想问你……” 他有些为难地开口:“你有没有见过韩福儿。” 皇后冷漠道:“那个贱人,不是被你藏起来了吗?你来问我要?” 云郁道:“我只是问一问,你说没有就没有。” 皇后道:“怎么,那个贱人丢了吗?真好,别是死了吧。一个小贱人,看把你着急成了这样,连我这脏污下不得脚的地儿,你也纡尊降贵来了。真叫人吃惊。” 云郁和气道:“朕知道了。朕就不打扰皇后了。” 云郁前脚刚走,皇后后脚就开心起来。她见云郁在找韩福儿,高兴地想:真是恶有恶报啊,那个小贱人不会真跑了,或者真丢了吧?她高兴地拍起了巴掌:“好哇!真是天大的喜事!老天爷还是有眼的,分得清善恶!”快乐的差点要翩翩起舞。 立刻美滋滋的让人去给她煮甜汤喝。 云郁担忧了一整夜,饭也没心情吃,朝事都搁下了,甚至不惜厚着脸皮,去看了皇后的脸色,挨了一通讥讽,最后把御史中尉的人都派去寻找了。所以当他最后得知从侍臣口中得知韩福儿跟韩烈在一起,去了韩烈家里时,他整个心情都是灰的。 第62章 到访 云郁微服出了宫。 他带着黄瑾, 和两名侍卫,往韩烈的住处去。 他知道自己来的太荒唐了,为了一个婢女, 不顾身份,亲自跑到大臣的家中。但他管不住自己。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情, 非要亲眼看到她才能安心。 他一路走, 一路都在回想河阴之时,他用剑刺向韩烈,而她扑过来挡在剑前的画面。她毫不犹豫, 义无反顾的样子, 好像无所畏惧。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那么勇敢,还是个女孩子。那剑刃那么锋利,她居然一点都不怕。受了那么重的伤, 流了那么多血,是有多么深的感情才会促使她替他送死呢?他不想承认自己是在那一刻, 隐约对她动心的。他也想要一个能为自己义无反顾的人。 如果自己是韩烈就好了。 她那么在意韩烈, 她会觉得韩烈比自己更重要吗? 他心里很恐慌。 他很害怕自己在她目中不如韩烈的地位。 他是皇帝,他要装作刀枪不入遍体铠甲的样子, 他不能让人发现自己是脆弱的,空虚的, 需要从一个女人的爱抚中得到温暖和慰藉。 他到了韩烈的宅子外。 他将左右摒退,自己一个人来到院门前。 他鼓起勇气, 纠结了很久, 最后还是敲了门。一下,两下,三下, 他听到里面有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头一抬,对上一双明亮乌黑的眼睛,正是阿福。 韩烈跟她并肩站在一起,云郁看着面前的两张脸孔,恍惚觉得有些做梦似的。 阿福也意外,看到他,先就是一愣,紧接着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她知道云郁不喜欢韩烈。她身体不自主地紧张起来,手指捏紧了,说话也有点磕巴:“你……你怎么来了。” 她吃惊,一旁的韩烈,则是更吃惊了。 “陛下……” 韩烈连忙施礼:“臣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陛下恕罪。” 韩烈看了看他身后,空荡荡的并未看见人。韩烈有点懵。 云郁道:“朕能进来吗?” 韩烈连忙道:“舍下寒微,陛下莫嫌弃便是。陛下快请进。” 云郁往院子里望了几眼,踏步进去了。韩烈在一旁殷勤的相迎:“陛下快请。” 韩烈大概也是没想到云郁会突然微服到自己家中,自是感动,荣幸之至。他一个小小的七品武官,能得太原王赏识都是万幸,而今见到了云郁,就跟见了神仙下凡一样,喜的脸都红了:“陛下怎想起来臣家中。” 韩烈高兴的声音发颤:“臣太意外了。” 阿福贼心虚,站在一旁,低着头都不敢说话。 云郁假装不认识她,跟着韩烈进门。 阿福讪讪地尾随其后。 进了门,之间饭厅里的桌子上摆着一壶酒,还有一桌子菜。 云郁看那桌子上摆的鸡汤、熏鱼和烤羊腿——两个凳子,两套碗筷外加两只酒杯,酒菜已阑珊。他假装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只貌似随和地笑:“这么多菜。” 韩烈不好意思道:“都是舍妹随便弄的,也不知道陛下要来。” “舍妹……” 云郁目光转过去,这才看了一眼韩福儿,意味深长道:“这就是令妹吗?” 韩烈高兴解释道:“舍妹同臣自幼分离,也是今日,才刚相认。是喜事,所以才喝了点酒。” 云郁点头:“原来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看来朕来的巧了。” “韩福儿。” 他叫了一声:“给朕倒酒。” 韩烈听他叫阿福的名字,恍然大悟道:“原来陛下认得舍妹。” 云郁道:“韩福儿一直在朕身边当差。不过朕也是刚刚知道你们的关系。” 有一边的杯子沿上,沾了一点红色的胭脂唇印,他知道那是阿福用过的杯子,便将那位子坐下了。 “朕许久没喝过酒了。” 阿福听了,有点慌。她知道云郁是从来不喝酒的,连忙劝道:“要不算了吧,这酒喝了醉人的。我去倒点茶,或者煮一壶酥酪来。” 云郁道:“不必了。朕今日想喝酒。” 韩烈刚要说“换一个杯子”,他自己已经提起酒壶,将那喝残了的酒盏斟满,仰脖子就是一杯。 “这酒好苦。” 韩烈道:“这是微有些苦,酒味倒是不错。” 韩烈再次替他斟满,把自己的酒杯举起:“臣敬陛下一杯。” 阿福在一旁,看他们喝酒。 云郁道:“今日没有旁人,只有你我。咱们私下,不论君臣。朕不怕跟你说几句实话。” 他自斟自饮,坦然道:“朕在河阴时,虽然曾拿剑指着你,差点将你捅了个透明窟窿。但朕并不恨你。太原王想让你替他背黑锅,把河阴之变的罪给揽了,朕就顺他的意,借坡下驴。反正这个锅总有人要背,是不是你韩烈,并不要紧,朕只要做个样子给天下人看。否则天下人怀疑,还以为这事是朕的指使。太原王手下那么多将领,不是你韩烈一个人在撺掇进言。为何背黑锅的是你,不是贺兰麟不是别人,因为那些都是他亲信,只有你韩烈是个外人。说到底,是你倒霉罢了。河阴之变死了那么多人,是你韩烈一个人能唆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