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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逢春的意思,是当众枭首,派贺兰韬光还有城阳王监斩。云郁不肯,一定要亲自见这葛荣,当面问罪,非要骂得他心服口服,再顺理成章砍他的头。贺兰逢春跟一群大臣都劝,觉得这没必要。这葛荣是个亡命之徒,而今明知道必死,万一见到皇上,做出什么危险之举,或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那就伤了龙颜了。但云郁坚持要面见葛荣,说:“朕登基名正言顺,为君无愧天下。朕不怕他诋毁。” 众臣劝不住,只得把葛荣装在笼子里,押解到阊阖门,周围禁卫军把守。云郁穿着崭新的龙袍,来到葛荣的囚车前,见这人,已经被折腾的满脸血污,披头散发,看不清面目。浑身还散发着肮脏的臭气。 贺兰逢春怕葛荣会胡言乱语,让人用布条,将他嘴巴塞住。 云郁使人松开他嘴。 贺兰逢春一旁都劝,说:“还是算了吧,别让他张嘴。” 云郁道:“朕要亲自问他,为什么要造反,为什么反朕,朕要他亲口回答。堵着嘴显得朕胜之不武。” 贺兰逢春露出怜悯的神色,只得让人把葛荣的嘴放开。 云郁本准备了一肚子义正言辞的话,从大魏如何立国,如何君权神授,如何中原正统,如何奋发图强仁政爱民,自己如何天命之君云云。他准备有理有据,把这贼首骂的心服口服,好彰显自己身为人君的正义。哪晓得这葛荣狗东西,听他慷慨凛然地说了一通后,缓缓睁开结了血痂的眼皮,张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说:“美人?你便是那个新皇帝?早听说过你的名字,说你长得比女人还美。要不是我被人给擒了,等我攻下了洛阳,我要把你那些大臣全杀光,让你拿屁股来伺候爷爷舒坦。美人,快脱光了,把屁股给爷爷瞧瞧。” 云郁听的脸都黑了,一时接不上话。 周围一群大臣,听的也是脸都绿了,不忍直视皇帝的表情。 贺兰逢春则是一脸的怜悯,心说这小皇帝是个知书达理的文雅人,他心中最坏的人八成就是自己贺兰逢春了,哪见过这种畜生。早说了这人是个亡命之徒,让你不要见不要见你非要见,看嘛!自取其辱了吧。 云郁脸黑了半晌,勃然大怒,再没心思跟他好好分辨了:“把他装在囚车里,游街三日,枭首示众。” 那葛荣兴奋地高喊:“美人!我要强.jian你!我要杀光洛阳所有的男人,我要强.jian洛阳所有的女人!我还要□□你,皇帝!我要jian了你,再把你开膛破肚,把你肠子掏出来。我要把你的rou一寸一寸割下来,把你的心肝切成片,一片一片煮了吃。” 禁卫军赶紧冲上去,把他嘴巴堵住。 葛荣被杀了。 如云郁所愿,装在囚车里,游了三天街,被吐了遍身唾沫,最后砍了头,人头挂在了洛阳城门上风干,被苍蝇团绕,被鹰鸟啄食。然而云郁也蒙上了心理阴影,那天阊阖门外的画面一直在脑子里缠绕不去,夜里做噩梦,全是梦的那些。阿福在公主府再见到他时,他脸色有些憔悴,形容消瘦。眼睛里带着孩子般的脆弱。 房间里,阿福轻轻搂着他,摸着他头发说:“到底怎么了呀?”阿福以为他杀了葛荣,心情该很好的。他可是皇帝呢,说把人脑袋挂到城门上去,就把人脑袋挂城门上去。 就这,他还能钻到自己怀里来委屈呢。 阿福觉得这有些残忍,但她知道这世道本就残酷。她没法要求他纯洁善良。 她以为他是因为杀了人,心里害怕呢。她只能安慰他,说:“世上的善恶冤孽,菩萨心里最明白。咱们都只是在活命,就像老虎,狮子和豹子一样,都是为了活命,菩萨不会怪罪的。下辈子咱们投生当一棵树,这样就不会杀人,也不会被杀了。” 云郁头埋在她怀里,嘟哝说:“不是那个,我做噩梦了。” 阿福摸摸他的后脑勺说:“做什么噩梦了?” 他小声委屈地说:“梦到被人强.jian了。” 阿福噗嗤笑出声:“这是什么怪梦呀?” “还被人开膛破肚,肠子扯了出来。” 他几乎要流泪了,难过地说:“他们为什么要那么恨我,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认得他们。” 第58章 纠缠 阿福以为他只是想撒娇, 让自己安慰他,没想到他是真心实意的难过。他趴在她的肩上,没出声, 但是眼泪和鼻涕都出来了,蹭的她衣服上都是。 阿福也想不到他一个大男人, 也这么脆弱。 她心疼的慌, 像抚摸一只受伤的小狗儿似的, 轻轻拍着他。摸摸他的头,摸摸他的手,摸摸他的肩膀, 摸摸他背:“没事的, 只是做梦。皇上身边有那么多人保护呢。没人会伤害皇上的。他们不敢。他们只是嘴上说说,吓唬人而已。他们都是皇上的手下败将,他们狗急跳墙呢。” 她看他还是伤心, 有些不好意思地端着他脖子,抬起他的头。她盯着他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睛, 脸不自主地红了。她鼓起勇气, 凑上去,在他嘴巴上轻轻亲了一下。嘴唇柔软, 带着另人贪恋的蜜意和温度。她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哄他说:“不难过了好不好?” 他心中一动, 止住泪。 他突然发现原来哭泣是会被安慰,撒娇是会被宠爱的。这种感觉很新奇, 他从记事起, 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没撒过娇,也没有哭泣的时候被人吻过。 母亲总告诫说:你是任城王的儿子。你父亲早死,所以你要坚强。你不能哭, 不能示弱。别人越是盼着你落魄,你越不能让他称心如意。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他一直牢记在心,从来不哭不示弱。他是一个坚强的人。但其实他不懂事的时候,也挺爱哭的。走路摔跤了都要哭。 他垂下眼睛,感觉自己像个小孩儿,有点不好意思,但又渴望她再吻他一下。 “我胸口闷……” 他是个男儿,到底还是感觉到害臊。他止了泪,换了个借口:“我喘不过气。” 阿福说:“怎么胸闷了?是不是坐久了。” 云郁说:“胸疼。” 阿福说:“哪里疼?” 她摸他胸口,又摸他肚子:“是心疼,还是胃疼?” 他故意装可怜说:“都疼,腰子也疼,肠子也疼。头也疼,疼的要死了。” 阿福不晓得他是装,以为他是真的疼,伸手像抱小孩似的把他抱到怀里,轻轻拍抚着,担忧地说:“是不是生病了呀?怎么会浑身疼。” 云郁害怕被她识破,还给自己找了点理由,说:“可能是昨天夜里没睡好,一直做噩梦。半夜醒来,还着了凉。早上嗓子还哑呢。” 阿福听他说话,这嗓子也不哑的呀。 然后他下一句嗓子就果真哑起来了:“嗓子还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