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6
“说好的对哥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东宫太子似笑非笑低头觑着裴无洙青青白白、变来变去的脸色,扣着她的下巴径直亲了下去,唇齿纠缠间,还分外满足地评点道,“对哥哥撒谎又不守信的小孩子,就应该得要受到一点惩罚吧。”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半刻钟后,裴无洙把自己蜷成一团缩在案几角落里,羞耻得都快哭了,口中愤愤地抱怨道,“想亲就亲,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作什么,你真的话好多啊……” “你确定么?”东宫太子笑了笑,从善如流地依言行事,“迢迢,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言罢一声喟叹,将人整个满怀抱起,蹭着额角眉心一路吻了下去。 “我,我今天,”裴无洙撑在案几上的手绷得指尖发白,语调似哭似怨,似怒似嗔,喃喃细语道,“就不该答应你过来的……你现在就是一个满脑子都只有那档子事的禽/兽,我,我就不该一时心软……裴明昱你混蛋!” 裴无洙声音一抖,语调陡然变了个意味。 东宫太子微微一顿。 继而收了手,微微平复下胸口凌乱的喘息,将人护在胸前,亲吻着裴无洙的发顶,低声安抚道:“是哥哥逾矩了。好了,不生气了……” 73. 春梦 孤是一个男人,不是圣人。…… 裴无洙一把狠狠推开了东宫太子, 冷着脸绕过案几,走到了离东宫太子十丈远的偏僻角落站定,动了动嘴唇, 低低道:“我们不能这样……” “这样是不对的, ”裴无洙自顾自地垂头重复了一遍,加重了语调,坚持道, “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东宫太子缓缓坐正了身子, 眉心微蹙, 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翳。 “为什么呢?”东宫太子放软了音调,心平气和地温声反问裴无洙道,“迢迢, 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而你其实也并不如何排斥我的接近……” “是,我承认, ”裴无洙猛地抬起头,近乎于怨恨地狠狠瞪了东宫太子一眼,狠了狠心,咬牙切齿道,“我承认我很难拒绝你,或者说,你在某些方面确实对我有很强的吸引力。” “但这种吸引是低级的、是纯粹基于rou/体上的欲望、是一时意乱情迷、色/欲熏心而难以天长地久的……这是不对的。” “我不排斥你的亲近, 这也并不能代表什么, ”裴无洙颤着手,强自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轻蔑口吻来,微微冷笑道, “就像你们男人在欢场上遇到主动投怀送抱的风情女子,只要对方不是太倒胃口,也都多难以坐怀不乱、直言拒绝……这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如果大家都豁出去不在乎脸面与羞耻心的话,裴无洙还不信她一个经历过那个信息爆炸时代、受过“开放自由”先进教育的现代人,还能在耻于于台面上谈论房中事的封建社会里输给东宫太子了。 “这最多只能说明我心性不坚定,而且见识浅,经受不了你的色/相诱惑。”裴无洙梗着脖子,咬牙切齿道,“但就像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多按捺不住自己对春宫图的好奇一样。” “但是跟四书五经比起来,他就算一时沉迷,也不可能只抱着春宫图啃一辈子,发热的头脑冷却下来之后,不还是要好好回去背着四书五经考科举。” “你现在对我的引诱,就跟一本春宫图,”裴无洙故作不屑道,“之于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人差不多。你……你也太不自爱了。” “你就是在有意无意地借着我对那种事的好奇在勾引我,但那根本证明不了什么,”裴无洙咬着唇愤愤道,“拒绝不了不代表就算情/欲了,就算是生了情/欲也不代表我有多喜欢你。” “就算以后真被你勾引得有了,那也是非常非常肤浅的、rou/欲的、低级的、见色起意的、长久不了的一时头脑发昏的喜欢。” 东宫太子面无表情地沉默听着,起先脸上的神情还异常僵凝阴沉。 待从裴无洙嘴里猛地蹦出“不自爱”三个字后,他没忍住,偏头笑了一下,倒是觉得郁结在心头的那口气莫名消散了许多。 “那你教教哥哥,”东宫太子微微一笑,虚心地不耻下问道,“什么是不肤浅的、发自内心的、高级的、可以彼此共鸣的、能长长久久的爱呢?” “你告诉我,”东宫太子心平气和道,“我可以一条一条照着学。” “往深了说,我知道你不喜欢父皇的刚愎自用、独断专行;不喜欢左思源之流的贪得无厌;不喜欢郑想那种仗势欺人、肆意妄为;不喜欢裴无舫血腥暴虐、草菅人命……” “往浅了说,我知道你不喜欢符筠生的迂腐,不喜欢庄晗心眼太多,不喜欢越启话痨烦人,”东宫太子平静地一一列举着自己对裴无洙了如指掌的好恶喜厌,还真有些好奇了,“你喜欢李母妃的拳拳慈爱,喜欢福宁的聪明伶俐,喜欢柔嘉的温柔坚强,喜欢秦国大长公主……可惜她们都是女人,终究男女有别。” “哥哥倒确实不太清楚,你喜欢的究竟是怎样的男子?” 裴无洙听傻了。 然后再一稍微一思索,更是彻底哑巴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东宫太子紧紧盯着裴无洙哑然无语的纠结脸色,试探着缓缓道,“我一直以为,能让你倾慕心喜的男子,应该是哥哥这样的,不是么?” 裴无洙异常恼火的发现,这一句她竟然还真的无法反驳。 “所以说,”东宫太子觑着裴无洙僵凝的脸色,心神微定,微微笑着从容总结道,“你所谓‘不肤浅的、发自内心的、高级的、可以彼此共鸣的、能长长久久的爱’,我们之间也不是不可能有,甚至还本来早就有着不浅基础的,不是么?” 裴无洙僵立片刻,突然发现自己刚才失策了,不该扯这许多的……只要话一说多扯远,两人正经辩起来,裴无洙是绝对辩不过东宫太子的。 最后永远是那一个同样的结果,就是她被对方智珠在握地带到了另一边去。 这一点,她明明早就知道的。 裴无洙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尤其是在她察觉自己还真的有被东宫太子方才的那席话打动到的时候。 “这压根不是什么低级的爱、高级的爱的问题,”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