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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屋门开了,冬月探出头来,顾梧立即道:“奴儿呢?” 冬月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小声道:“娘娘已经睡下了。” 顾梧一听,立即进了屋子,果然看见林奴儿靠在榻上,已经睡着了,怀里还搂着小乖乖,他摆了摆手,命夏桃和小梨她们退下去,又把门合上了,自己也在榻上躺下来,面朝着林奴儿,仔细地端详着。 屋子里燃着炭,暖呼呼的,林奴儿玉白的脸颊上泛着桃花一样的淡粉,白里透红,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顾梧怎么看怎么喜欢,低头轻轻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小声道:“奴儿别气了,嗯?”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顾梧高高兴兴地又亲一口,却被一只素手捣住下巴,林奴儿没好气道:“谁答应了?你一个人自说自话倒是开心得很。” 第70章 真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 顾梧被抵住下巴也不恼, 索性抓起林奴儿那只手,亲了一口,笑道:“奴儿原来没睡啊?” 林奴儿白他一眼,抽回手道:“睡了也被你这没脸没皮的劲儿惊醒了。” 顾梧笑吟吟道:“奴儿给我开门, 难道不是心疼我么?” “没有, ”林奴儿面无表情地否认道:“王爷真是想太多了。” 但是她拿顾梧没有一点办法, 也不知他这能屈能伸、做低伏小的本事是哪里学来的, 俊美如玉的少年郎温声软语地哄着, 光是看那张脸就足够赏心悦目了, 没一会, 林奴儿心里的那点儿气就没了踪影。 当然, 她绝不会承认是因为看了顾梧这张脸的缘故。 …… 因为景仁帝抱病的缘故, 所以于大多数人而言, 这个年过得是没什么滋味的,即便是有滋味, 明面上也不敢张扬放肆,次日一早, 林奴儿就与顾梧一道入宫去请安, 景仁帝的精神看起来还不错,说了几句家常话,两人就告退。 才出了乾清宫,顾梧忽而想起一事来,对林奴儿道:“奴儿你等一等我,我去去就来。” 林奴儿答应下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处。 殿里散发出苦涩的药味,梁春正在指挥着宫人往盆里加炭,见了顾梧来, 忙道:“王爷还有什么事情?” 顾梧道:“有点事想问一问父皇。” 梁春听了,便引着他入了内殿,景仁帝正靠在榻边看手里的奏折,听见他回转来,道:“怎么了?” 顾梧问道:“儿臣记得母后从前有一个首饰盒。” “嗯?”景仁帝转头看他,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梧便答道:“母后一共有两个首饰盒,她曾经说过,将来若是皇兄与儿臣成亲,就把那两个盒子分给我们的妻子,父皇可还记得此事?” 景仁帝干脆地道:“朕不记得了。” 顾梧恍若未闻,继续道:“皇兄娶正妃那一年,您亲手把一个首饰盒给了太子妃,如今儿臣已经成家,另一个首饰盒也该给儿臣的妻子。” 景仁帝不言语,顾梧见状,便道:“父皇若是不记得,儿臣就自己去坤宁宫找了。” 景仁帝听了,脸色登时沉了下来,怒斥道:“放肆,有你这么跟朕说话的吗?” 顾梧的面上也蒙上一层寒霜,抬起眼直视他,道:“父皇为何不肯将母妃的首饰盒给奴儿?” 景仁帝的眉心皱起,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顾梧继续道:“难道父皇是不愿意承认奴儿是儿臣的妻子?” 景仁帝直起身,往后靠了靠,道:“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你就认定她了?” 顾梧反问道:“这桩婚事难道不是父皇为儿臣定下的吗?” 景仁帝一噎,道:“虽说如此,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初不过是权宜之计,这桩婚事本意是为你冲喜的,如今你的病已经好了,以她的身份,如何能当你的正妃?” 顾梧冷声道:“都说君无戏言,难道父皇说出去的话,做过的事情,都是可以不作数的吗?如此一来,您与那些嫌贫爱富之人有何区别?” “住口!” 景仁帝恼羞成怒,把手里的朱笔摔了出去,砸在了顾梧的额角,朱砂划出一道长长的印子,十分鲜艳,如血一般,顾梧的神情更冷了。 景仁帝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对梁春使了一个眼色,梁春立即会意,将所有的宫人都摒退了,自己亲自站在门口守着。 景仁帝这才看向顾梧,语气不复之前那般愤怒了,对他道:“朕今日就与你说了,林奴儿并非柴府的小姐,也不是柴元德的女儿,她甚至与柴府没有一丝关系,不过是柴府从勾栏院里买回来的丫头罢了。” 顾梧听了,表情不变,景仁帝见状,就知道再说不动他了,只是道:“当初朕看她秉性尚可,柴府胆大包天,暗中偷龙转凤,使了这些伎俩,让她来替嫁,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求她对你好就行。” 闻言,顾梧立即道:“奴儿对儿臣很好。” “朕不是瞎子,”景仁帝叹了一口气,道:“可如今,你的病已经好了啊。” 顾梧凤眸微睁,声音透着几分冷道:“父皇的意思,是要做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事情?儿臣还是个傻子的时候,也知道一句话,叫糟糠之妻不下堂。” 听他这冷嘲热讽的,景仁帝有些恼了,道:“你非要说得这么难听吗?” 顾梧冷嗤:“难道不是吗?” 景仁帝又深吸一口气,道:“朕岂会是那种人?只是她若单单做你的王妃,朕绝不会有二话,现在就能把你母后留下的遗物给她。” 顾梧道:“奴儿不做儿臣的王妃,难道您还想让她入宫做后妃不成?” 他登时警惕起来,戒备地道:“此事绝无可能!” “闭嘴!”景仁帝听了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话都要说不明白了,没好气道:“朕要她入宫做什么?说得都是些什么胡话?” 顾梧这才放了心,景仁帝顿了顿,又道:“以她的身份,做王妃,可以,随你高兴,但是为后,决计不行。” 他神色肃然道:“来日口风不紧,传出去让人都知道了,皇后是勾栏院的奴婢,到时候天下人怎么看?” 闻言,顾梧表情一怔,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景仁帝,然后才问道:“我皇兄已经死了?” 景仁帝嘴角抽了抽,道:“没有,你胡说些什么?” 顾梧道:“既然如此,为何您又提起这些没头没脑的事来?” 景仁帝沉声道:“太子如今这情形,能否醒过来还是两说,若有个万一,岂不是要出乱子?朕要做万全之策。” 顾梧听罢,忽而笑起来,景仁帝皱起眉看他,不悦道:“你笑什么?” 顾梧笑罢才道:“儿臣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