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耽美小说 - 宴无不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7

    宴雀?”

“是我。没想到是你,你是’春雨游行’的发起方?你不是在深城吗?”我充满疑惑,说话的同时脑子里闪过一些隐约的念头,问完之后念头忽然清晰了,几乎来不及思考便脱口而出,“你不会一直跟着宴昱吧?”

问得有些唐突,我自己有些尴尬。

荆舟却似乎不以为意,在那边轻轻地笑了,大方承认:“宴昱小姐雇佣了我,我随队给她们组合做心理疏导。”

始料未及。我差不多每周都和宴昱联系,她却从来没有告诉我这件事,这不能说是正常现象。她当然可以长大了有秘密了,但这不是一个令人心安的秘密。

这比她和顾俦平那点事情还让我忐忑。

“你们?”我忍不住试探。

“你刚才是要问这次游行的详细计划吧?”景舟与我同时开口。

话音落下,又是片刻停顿。

然后,他没有接我的试探,而是直接向我介绍起这次活动来。

这是他所在的春雨平权协会发起的游行项目,正是因为他在发起组织中,宴昱才信任这次活动,动了把游行和请愿结合起来的心思。双方都认为有利,目前已经达成统一意见。

他把游行主题、规模、安全防范措施等问题都向我交待得很详细。“还有什么想了解的?”最后,他问我。

“宴昱和宴宗羡,不会到游行中去吧?”

“宴昱小姐不会,公司不可能让她到人这么多的地方去。宴老师说不准,看他自己的意愿。”他一副公事公谈的口气。

“你叫她宴昱小姐?”我记得,初识的时候他们都没这么客气。

荆舟语中微微带着笑意,依旧坦然地回答:“工作上保持距离,应该的。”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这副公私分明游刃有余的态度,我就强烈不悦。他怎么可以拎得这么清楚?宴昱瞒着我把他放在身边,显然没有很拎得清。所以,他不该这么清醒,不然不公平。

可是当然,我知道,这是我在和自己的臆测较劲儿。

他们之间不一定有什么。人和人会互相靠近,不仅仅有一种可能。他们也许有着别的、我暂时还没有察觉和理解的情感动因。比如知己、伙伴……什么的。

“荆医生,你知道吗?我们家宴昱从小就特别向往那些勇闯天涯的故事,她一直觉得,人生最好的样子,就是有个人能够和她一起闯荡世界。她和别的小女孩不一样,她不怕摔跤不怕跌倒不怕疼,她就怕自己真诚对待的人不真诚,怕自己的小伙伴背叛抛弃……”

我不可抑制地想和他讲宴昱,讲宴昱是个怎样的人。因为我确认过,他如果做个好人被他用心对待的人就会很幸福。无论对方之于他是什么角色什么位置。

所以我想尽可能让他知道,宴昱很好很可爱很纯真,值得他用心对待。希望他对她做个好人,不要让她悄悄怀抱的好意也好,爱意也好,期待也好——落空。

“荆医生,你对宴昱来说,一定很特别,你明白吗?”

特别到她都不愿意和哥哥说,因为她不一定说得清楚,也不想被哥哥误会——这是我刚刚想明白的。宴昱从小就特别在乎我对她的看法,心里有任何秘密都会第一个告诉我。不告诉我的,一定是还没想明白。

可是我是她哥哥,我应该看明白。

“荆医生……”

“我懂。”荆舟轻轻地回答,“我懂的,宴雀,我每天都和她在一起。说出来你不要不高兴,现在关于她,我知道的秘密,可能比你还多一点点。”

嫉妒来不及浮出水面,就被我摁下去了。我要对他表示友善和感谢才对:“那太好了,她已经这么信任你,我相信她一定不会看错的。”

荆舟又笑了:“看起来也许不像,但我是个业务能力很强的人。当然,也很讲职业道德。”说着,他顿了顿,道,“游行的事情,你都放心了吧?”

“放心。”

“那就好。”他一本正经念起话术来,“感谢您对我们活动的关心,也希望您有机会能够参与到我们的活动中。生而为人,我们愿人人平等。寒冬凛冽,我们愿春雨润之。”

春雨润之。

两天后,这场春雨在千里之外的城市降落。我特地开了春雨协会的官方直播链接放着,然后——然后,我就眼睁睁看到了人生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幕。

当爆炸在人群中轰然爆发的时候,我正在给宴宗羡发通话请求。因为荆舟特地告诉我,宴宗羡赶到他们的队伍里去了,整个队伍马上要穿过那座城市的最中心的街道。

等待通话的提示声响到第三声,我听到宴宗羡说:“喂,雀儿——”

三天了,这是他第一次接我的通话请求。

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切就被震碎。

我只记得,我的耳膜被巨大的声响轰动,眼前放着直播的全息屏忽然弥漫一片烟雾,屏幕就像花了一样脏。接着,分不清是屏幕上还是通话中,嘈杂跟喊叫乌泱乌泱汹涌而来。

“恐怖袭击啦!”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北京一直在下雨。

从我踏上这座城市开始,天空一直是暗沉沉的,大大小小的雨连续不断。我本来很感激这场雨,因为它最初来得特别及时,暴雨一场,就降临于爆炸发生当时。那场面像拍电影一样——真的,爆炸造成的烟雾弥漫了镜头里的世界,跟着便有大雨将它们冲刷干净。

我差点儿就以为那是拍电影。

我非常希望那是拍电影。

但好事儿不能都占全,大雨已经是上苍神迹一般的恩赐,它让现场的伤害降到最低了,让我还可以看到一个没缺胳膊没少腿的宴宗羡,我应该知足了。

可是,当雨一连下了三天宴宗羡还没醒来,我就开始无端端地怨恨这场雨。

也不算完全无端端,我是被逼得消极迷信了,觉得这场雨是不是带着凶兆,是不是代表霉运,是不是压着宴宗羡的生气了。

不然,为什么他不醒呢?明明别的伤患都醒了啊。

“走开,你们都赶紧走开,这里不接受采访!”

我听到一个女孩子很凶的声音。她的音调中有一股尖锐的彪悍,气势像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住在小街道里的妇女骂街。这几天,我一直听到她这样驱赶所有试图靠近这个病房的陌生人。我不和她说话,但我知道她是宴昱的助理。

“云老师,您来啦?”她又换了一副强调,变得甜甜的。

云墨来了。

我垂下视线,手里削着一个给宴宗羡但他没法儿吃最后我自己会替他吃掉的梨。来的不止是云墨,我听得出另一个人的脚步——居然是爷爷。

但我不打算理睬他们。

这几天,我不理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