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耽美小说 - 仙师是个忽悠精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5

    选择加入十君子,以得道升仙为毕生追求,为此付出无数心血代价亦不后悔。

紫云天自然跟随他后。

寄无忧离开问天楼,攥着他那一叠黄皮符纸,一头栽进人间的青楼酒家。

道路选择全凭个人,无关是非对错,他也并不再关注了。

但唯独紫云天,寄无忧留了些介怀。

他在试炼大殿初见紫云天,是在薛晚尘身后。

过了近百年,大家各自走远,只有他还在原地踏步——一直,一直站在薛晚尘的身后,讨好献媚,像一条忠诚,得力,又卑贱的狗。

寄无忧忍不住,终于问出了从前他未问出口的一句话。

“傻子!你还跟过去干嘛?你家少爷说了,他一个人就够了,何必还要跟这么一头倔驴?”

“少爷才不是倔驴!”紫云天骂完顿了顿,声音从那头遥遥传来,越来越低,“少爷不要我,那也没办法,可我得跟着少爷,那是另一回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追了过去,背影与薛晚尘如出一辙。

第八十八章

伴着高温而扭曲变形的视野中,紫影渐行渐远,没入黄沙。

试炼开始不过半天,五人便已散为两队,各自飞远。

君蓝音面露悔意,望着茫茫沙丘叹道:“是我不好,阿嬷也总说我嘴太快,不知道看人眼色行事,净说些别人不爱听的话。

她攥起拳,神色间的坚毅逐渐明朗,睁开眼时目光炯炯有神,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我还是去把他们找回来吧,秘境太危险了,他们才两人,一定不好应付。”

寄无忧却摇头肯定:“不必追,他们会回来的。”

君蓝音犹豫不定:“可是……”

寄无忧佯笑提醒道:“我偷听时,还听说这第一层试炼是一道迷阵考验,若是一味向前走,还会回到原处的。”

“小、咳咳,寄公子你,真是听说了这些?”君蓝音立刻知错改口。

寄无忧微笑作应。

骗人说起来难听,却也是门技术活。何时该收,何时该放,都需从对方的神态表情中寻求答案。

果真如他所料,君蓝音沉沉松了一口气,宽慰笑出:“如此便好,那我们慢慢等。不过这儿太晒,我们先找片绿洲歇歇脚吧。”

停在少女肩上的白鸽应声起飞,在空中盘旋几圈,落到蓝音臂上,用翅膀点了点东面的沙丘——依稀存在着一点极小的绿影,如若不仔细察看,很容易将其就此漏过。

君蓝音手背擦去额前的汗丝,灿笑回首:“就在前头,你们快跟我来。”

少女及膝罗裙很是宽松,因此步子迈得也大,飞速走了半晌过后,已经把慢慢悠悠的两个少年甩下大半了。

寄无忧一点没有想追上她的意思,反正在他的记忆里,直到他们的目的地——第三层深渊以前,相对都比较安宁平静。

贤月并肩跟在他身边,眨巴着眼看了过来:“师父,绿洲是什么?”

寄无忧思索时斜过眼角:“大概是……沙漠里的一片林子?”

少年眸中流露出些许意外之色:“沙子里面也能种树吗?”

寄无忧点点头,指向不远处凸起黄沙丘上的半片绿林,笑说:“像不像素面上放着的香菜?”

“……”

饥肠辘辘的小少年咽了口口水。

“咕噜。”小腹不争气地替他叫出了声。

寄无忧悄悄盯着他揉肚子的郁闷模样,好笑又心疼地问:“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就……四五天。”贤月握紧一小个拳头,冲不争气的小腹锤了锤,好像要将饥饿感打回去似的,“上一次还喝过粥呢,我以为不会饿的……”

寄无忧脚步微顿。

蒙尘已久的记忆中,飘飘忽忽地浮上一些模糊难辨的片段,组织,拆离,逐渐清晰。

那时候,他的年纪比现在还要小上一些。

仙鸣山派有三座峰,除去后来交到寄无忧手里的上青峰外,另两座峰上,各有一栋规模不小的食楼。

他那时还不是上青峰主,只是仙鸣峰众多名门弟子之中‘不那么普通’的一位弟子。

仙家也分名门寒门——世代修仙且出过大乘修士的仙界人家,尊为名门,而其余那些半吊子的,或是凡界出身的,都算是寒门出身。

虽然明面上不曾提过,但仙鸣峰收的都是名门弟子,其余那些,则都由万剑峰收去,实在入不了眼的,便扔到上青峰中去混混日子。

寄无忧生父生母走得早,以至于他连最低级的寒门都算不上,可他的待遇,却是拜入仙鸣峰,由掌门李怀恩亲自教授心法剑术。

众弟子摸不清原因,愈加眼红记恨于他。

于是每回食楼用膳,寄无忧一落座,身边一圈人便如惊弓之鸟,四散而逃,在他周围制造出一圈极大的空当,孤立排挤,毫不掩饰。

寄无忧第一次遇见贤月,也是在那栋令人糟心的食楼。

他一如既往,要了一盘炒黄豆,半碟腌花生米,便坐进角落,背对众人,偷偷去摸袖口里藏着的小酒葫芦。

寄无忧一边把碗里的豆汁悄悄换成黄酒,一边盯梢四周,在桌角放了把钝口的木剑,时刻准备应付那些扰他酒兴的混账小少爷。

但那一天,总爱找他麻烦的几个大闲人却不见了踪影。

寄无忧畅快舒心地饮下最后一口酒水,眼神四下转动,才在他对面不远的打饭队伍中,注意到一个瘦小单薄的影子。

男孩个头还不足打饭的窗口高,像一只刚学会走步的小兽,步履踉跄,时而被人‘无意’撞翻在地,又一言不发地爬起。

寄无忧叼着竹签子,本可以趁此安然无恙地离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定在了那个小少年身上。

小男孩穿着破旧,即便在素袍遍地的仙门中都显得格外突兀,他阴沉得像一团阴影,深深埋着头,细瘦的双手小心翼翼地端着食碟,等在打饭的队伍最后,眼前的队伍却诡异地越排越长,总是轮不到他。

贤月之前的队伍中,堂而皇之地不断插人进来。

能排到他才怪了。

他心中这般想着,直腰起身,迈步走了出去。

寄无忧对贤月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两人都是无父无母,说不上谁同情谁。

可是一些与前人仇恨毫无关系的局外人,借着那种理由,在他面前欺负一个全然无辜的小孩子?

他看不下去,也忍不下去。

“卧槽!谁啊!”

“寄无忧!你他娘的绝对有病!”

“孙子!给我站住——”

碗碟破损音与骂声不断响起,冒着热气的饭菜在冲突中被残忍地忘在了地上,贤月闻着冰冷地板上散发的菜香,被喧声震天,宛如要拆楼一般的动静吸引了片刻注意,抬起头,短暂地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