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海上无花也怜侬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2

    ,没滋味。”

    万霞该想到,他们有别的方式私会,什么麻将教学完全是出于情面应承下来的。顿感自讨苦吃,面上佯作平静道:“那还是赌个什么好了?”

    “好啊。”吴蓓蒂扫视一周,指了下蒲郁脖颈上的丝巾,“不如就这些小物罢,我随身也带着一个香盒。”

    蒲郁笑道:“你想要嚜,我给你便是了。”

    “赢来的才有趣呀。”

    接着了打两圈,蒲郁把丝巾输给了蓓蒂,又设计使蓓蒂的香盒落到万霞手中。万霞拿到小姑子的珍爱之物,以为这是一种友好表示,藏不住笑意。

    蒲郁忽然觉得自己忒没劲。这种关系忒没劲。就像不相信二哥与文小姐只是同事一样,也不相信二哥与万霞什么都没发生。可万霞与文小姐不同,如无暇白瓷。何况万霞对二哥是有心的,让人不忍给予伤害。

    最后一圈,蒲郁大胡,随口要来吴祖清的羊脂玉烟杆。

    她说:“多谢吴先生割爱,我当妥帖收藏。”

    汽车停在宅邸前院,傅淮铮亲自来接。蒲郁在众目之下挽着傅淮铮离开了。

    “不舒服吗?”他余光瞥见她侧靠在座椅上疲倦的模样。

    她启唇只说正事,“近来地下党很活跃?替日本做事的掮客四处找人,竟问到我在青帮的线人那儿了。”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傅淮铮正色道,“日方借演艺协会展开活动,诱捕抗日人士,其中有地下党重要分子。双方较量上了,地下党的乙小组已支离破碎。”

    “太不谨慎了。”蒲郁犹豫道,“我们不该帮助他们吗?”

    “狗咬匪,中统乐见其成,处处限制我们不让我们插手。”

    “这帮CC,什么时候了还守着业绩。日本人今天斗地下党,明天还不就是我们,他们CC能逃过?”

    “我也这么想,就是为我们也得扳倒这个演艺协会。”傅淮铮道,“方案我呈上去了,看重庆方面怎么决断。”

    “你过去在冀察委员会活动,如果演艺协会查出来了,你的处境将很危险。”

    “我是杨先生介绍的,他们还没理由怀疑我。何况天高水远,他们暂时不会查到我的档案。”

    “言谈举止千万小心。”

    傅淮铮笑了下,“嗯。”

    由南到北,在公寓楼下停车时,蒲郁陷入了睡梦。或许比起那位二哥,她对他多些信任,总是这么无防备。

    傅淮铮熄了火,本来不想将人叫醒,可看她歪着头睡得不舒服。心下徘徊片刻,轻轻抱着她下了车。

    感受到身体半腾空,蒲郁迷蒙地睁开眼睛,“……二哥?”

    傅淮铮一顿,“你看清楚了,是我。”

    “哦。”她清醒不少,欲从他身上下来,“我睡糊涂了。”

    “你累了,我抱你回家。”

    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男女授受不清的,可是除了做戏之外,好像没这么亲密过。她确实累了,否则怎么会觉得他身上清淡的洁净气味让人安心。

    “你不吸烟对不对?”

    “怎么了。”

    “很好闻。”

    傅淮铮低头看着蒲郁淡妆相宜的脸庞,“都让你少吸烟了,也可以很好闻。”

    蒲郁倒是想听,可繁杂的事务令人喘不过气,尼古丁与酒精是不多的消遣。

    不过,那之后蒲郁没再去教万霞打牌,也不与吴祖清私会。从来,她不主动提的话,二哥是不会安排的。

    也许二哥是尊重她的意思。可另一个角度来说,像是她眼巴巴凑上去的。她不愿再这样了,她需要想清楚,这段关系到底是什么。

    可巧,还没过几日,各怀心绪的二人在赫德路上碰见了。

    “蒲小姐。”他先出声,似乎占据了主动权。

    “吴先生,早上好。再会。”她颔首,抱着一个大的牛皮纸袋就要从旁边走过去。

    吴祖清低唤一声,“小郁。”

    蒲郁侧身看他,“吴先生有何事?”

    “你拿的什么?”

    “前面巷口面包房刚出炉的,”蒲郁说着拿出一个蜂蜜面包递过去,“我先生爱吃,所以老远过来买。”

    言下之意,她很久没在这边住了,只是路过。

    “谢谢,我不吃这么腻的东西。”

    “我听闻广东人嗜甜。”

    “我应该讲过,不钟意甜食。”吴祖清静静看着蒲郁,“何况这么多年,早变本帮胃了。”

    蒲郁浅笑道:“住久了,胃口理当改变。”

    吴祖清禁不住问:“我哪里又惹到你了?”

    “那么天还雾蒙蒙的,你为什么来这儿?”蒲郁四下扫了一眼,冷然道,“清早便耐不住了来找我做嚜?”

    吴祖清断然没想到蒲郁能说出这话,怔了下,“……万霞找你麻烦了?”

    蒲郁轻飘飘“欸”了声,“原来你清楚怎么回事嘛。不过万霞可没找我麻烦。”

    “小郁,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讲?”

    “那你呢,有什么事你是告诉我了的嚜。”蒲郁兀自笑了一声,“我们都有家室,就不要掰扯了罢。”

    静默片刻,吴祖清道:“我以为,讲得很清楚了。”

    是的,讲得很清楚了,转眼就和别的女人结婚,如今又和那女人说不清道不明。讲得很清楚了,只是在床笫间才能瞧见他含情的眸。

    蒲郁不是小姑娘了,食髓知味也惦念那份契合的欲望。可至少,在放任欲望的同时也可以学着攥紧心扉。

    “二哥要是想我了,今晚来张记找我。”蒲郁说完径直往静安寺路的方向走了。

    吴祖清没有应答,亦没赴约。他利用军统的防线,在日本人眼皮下,让乙组余下几位同志安全撤出上海。

    是夜,吴祖清找到了确证。组织要求万霞对吴祖清此番行动进行密切监视与汇报。

    来收的夜香(粪便)的工人里,有一位是韩先生与万霞之间的“信鸽”,卷成小拇指细的信条藏在后院的排污口处。对上万霞放在床头柜的书籍,便可破译密文。

    吴祖清对组织的做法无怨言,换他也会采用这样的手段来控制下级。亦不担心组织调查,毕竟这么些年来他从无二心。

    说实话,他反而松了口气。如同出轨的男人找到了太太也有猫腻的证据。

    只是,让同志撤离上海的行动,可能引起军统的怀疑。情报科向来敏锐,尤其是情报科总长傅淮铮,行事严密有章法,连低级情报也要亲自过目。

    出于这个层面,吴祖清终于主动了一回,却是在张记。任何动静困于封闭的衣帽间,他问傅淮铮有没有功夫这么伺候你。

    蒲郁听了咬牙,不愿辩驳与淮铮清清白白。顶撞自身后而来,她手抵椅背沿,脑袋埋进悬挂的衣服里。珠片轻划她的脸,仿佛深处有一个黑洞要把人吸进去。

    答话时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