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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记忆,他被崔爻给设计才会短暂的喜欢宁馨的,只要她不去月氏和亲,她就可以长长久久地留在大雍了。 到那时,她就可以求父皇为她赐婚。 可下一瞬她便想到了他的伤,面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他在她心中一直都是英明神武的将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一直都是强大若神明一般,像是一片从不会塌的天空。 可今日,那样精才绝艳的人却悄无声息地躺在那儿连药都喂不进去。 脸色那样苍白,呼吸那样微弱,原本英气十足的浓眉也变得虚淡几分。 仿佛下一秒便要失去呼吸似的。 她一想到这个便心如刀割,痛得不能呼吸。 而这一切全都归结于眼前之人。 是他将他变成那样一副模样的。 那样一个高傲的人,此刻却只能躺在榻上,生死未知。 思及,她的心就像被扎了一样,痛得浑身发抖。 崔爻静静靠在榻边,原本带在身上的长刀此刻被放在身侧。 抬眸看着此刻已然潸然泪下而不自知的卫语棠,她眼里氤氲出了一滴滴晶莹泪珠,红着眼睛,白着脸看着他,目光中透着彻骨的怨恨:“你当真狠辣,为了她能不管不顾?” 崔爻没再看她,反而伸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长刀,擦起了刀柄的一处血迹,漫不经心道:“你以为我是说笑的?” 顿了顿,他又将布巾展开在卫语棠面前,看着她骤然睁大的眼睛还有更加白了些的面色轻轻开口:“你说……这是谁的血?” 卫语棠一口气窝在了喉中,眼前顾廷舟血液浸透纱布的景象仿佛又出现在了她眼前。 她倒吸一口气,瞳孔一阵紧缩,闭眼抖着唇颤着音:“崔爻……你简直…” 崔爻一双墨色眸子里满是冰霜,淡漠道:“我?是你先做了不该做的事,我只不过是履行了我的承诺罢了。” “说到底,顾廷舟的死活我毫不在意,我只是将他的生死大权放在你身上了而已。” 顿了顿,他才起身,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面若金纸的卫语棠,冷声说:“他的生死在你一念之间,不过,我也没想到你会不顾他的生死……” “看来,四公主也并不如表面那样对顾廷舟死心塌地,你说他若是知晓了又该如何看待你?” 崔爻轻笑了一声,缓缓往下走去:“我竟忘了他心里本没有你,只有宁国公府的嫡长女宁馨。” 卫语棠含泪的眼直直朝他看来,看了半晌才咬着唇道:“你怕了吗?” 崔爻:“我怕什么?” 卫语棠紧盯着他的眼睛毫不退让:“你怕卫长遥不要你,甚至是不愿见你。” 卫语棠看了他一眼,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我听闻她昨日是自己回来的,想来,她已经同你讲清楚了。” “崔爻,你没机会了。” 崔爻的眼神更冷了些,嘴唇抿得更紧,只听卫语棠继续说:“想你崔爻重生回来坐了那么多,可还不是无用功?” 重生? 崔爻听着这个字眼敛了敛眼皮,她所讲的重生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他不信鬼神之说可能解释卫语棠与殿下的异常的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他不信会有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但却有些信了她的说法。 她们曾经历过一些东西,但又回到了现在。 崔爻闭了闭眼睛,呼吸不稳,只觉得太过荒谬。 卫语棠看着崔爻露出一分痛苦的脸微微笑了笑,旋即幸灾乐祸道:“你也知晓你自己做得那些事,亦是清楚她去和了亲,现在却又这样装腔作势地对她情深不改,你觉得她是会相信你,还是更加厌恶你?”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尽量不鸽了,心里太难受了! 第93章 、 “你又能比我好多少?”卫语棠嘴角带着笑,苍白着脸,用力喘息,一眨不眨地盯着崔爻,“承认吧,崔爻,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崔爻垂着眸子看着面色嚣张的卫语棠,心中一直紧紧绷住的线彻底断了。 心脏像是被人一把攥住,肆意揉捏,一阵绞痛自心口溢出,他闭了闭眼,咬紧了牙关。 下颌绷得极紧,眉头紧紧皱着,两颊侧的肌rou不断颤动,压制住心中的戾气,轻声道:“滚吧。” 卫语棠看了一眼他此时的样子,旋即若有所思地提起嘴角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背过身,轻轻道:“其实说起来她的所有不幸都是由你亲手造成的。” 话毕,她掀起门帘直直离开。 崔爻还是那般敛着长睫,只是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紧接着便有一声接着一声的雨滴声响在耳边,越来越急,越来越大。 崔爻面色愈发苍白,一双墨色瞳孔之中满是寂静木然,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捂上心口,缓缓弯下了那一直绷得挺直的脊梁。 像是一根被折断的竹枝,弯得厉害。 心上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沉坠入一潭污水之中,四周扑面而来的黑暗与恶臭让他无法呼吸,胸腔之中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他渐渐失了力气,缓缓跪在了地上,目光毫无焦距地盯着地上的一处,连身体上的其他细微的疼痛也都渐渐浮上来,越来越痛,越来越难以忍受。 他的喘息声愈发沉重急促,急得眼眶渐渐发红。 原来……在自己并不知道的时间里她还是被迫和亲了。 他的殿下被他退婚、受他设计,不得已孤身一人离开生她养她的大雍,去到异乡,嫁给了一个她素未谋面且心中有着另一人的月氏小王子。 她怕是伤心无措极了,心中亦是害怕极了,可她没有办法,没人帮她,没人挡在她身前替她拦住那些坏人。 她能怎样呢?她还能怎样呢? 是不是咽下了许许多多的委屈,小心翼翼地收回了心中那些多余的期待…… 所嫁之人求得不是她,她过去以后是否被欺负,她没人撑腰,怕是受尽了委屈。 其实自卫长遥与他讲清楚才短短一天,他起初有些自欺欺人,总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总以为上天总会让他如愿,可他忘了,上天最擅长于夺走他的希望,看他在这人世里苦苦挣扎。 昨日里、或是以前的那些粉饰太平全部在一瞬之间裂成碎片,裸露出来的是他丑恶而贪婪的内心,像是暴晒于日光之下的水蛭,丑陋恶心又自私。 对她做出那种事情的他,竟然还妄想拥有她? 这一瞬间,他内心对自己的厌弃达到了极点。 他渐渐倒在了地上,蜷成一团,闭着眼蹙着眉微微颤抖着,一声声的咳嗽声渐渐传出,嘴角缓缓流出一丝鲜血。 世人说他清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