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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他面色嫌弃地看了眼前排,使眼色:他,抄你作业呢?不管管? 然而,苏慕善只是惘然抬了抬头,默许地哼出一个“嗯”字。 被抄袭的当事人不疾不徐,周家睿吃瘪,挠了挠头,只好回去写自己的作业了。 过了会儿,等没人注意了,苏慕善下意识挺直腰板,越过遮挡视野的厚厚的书墙,看到了他的背影。 他今天没戴帽子,额头上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光线从侧窗落进来,短发茂密,泛着一层深褐色的光。 平阔肩头跟着耸动,右手应该正在写字。 瞅了半天,苏慕善才回想起来自己要干嘛。是的,他没表现出什么异常反应,应该是没听到,刚刚周家睿的动静。 松了口气,苏慕善埋头,翻开了开始摸鱼。 这时,她桌背被咚咚敲了两声。 谢臻转了过来,“你值域错了吧?” 没有任何预兆地出现,也没有任何遮掩,他的五官前所未有的清晰,尤其鼻尖右翼那枚别有味道的小痣,让苏慕善结结实实怔了一下。 她转瞬回神,“嗯……哪题?” 谢臻把活页丢过来,笑:“画圈的那题,(x-1)(x 1)做分母,值域应该是开区间,选B,不是D。” “……” 上次就被他发现了忘记约束条件,这次又…… 苏慕善脸瞬间羞红了,忙不迭拿回来,划掉选项,抽出草稿纸重新验算。 谢臻扫了眼她埋下去的脑袋,“不至于吧?改个开闭区间而已,还重算?” 苏慕善笔尖顿了一下,默不作声。 她确实一直有点轴和死脑筋,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时,旁边凑过来一声轻笑。 周家睿道:“谢臻,你在教苏慕善做题?” “老子跟你说话了?”谢臻目光横过去。 周家睿向来自诩不畏强权的,虽然被狠厉的目光剜得胆战心惊,仍硬着头皮逞英雄:“本来就是,你一本线都上不了,指点人家……” “闭嘴。” “……谢臻,你嘴巴放尊重点。” “我数学确实不太好来着。” 苏慕善捂着草稿纸,低头,小声插进来解释。 谢臻看了她眼,头几欲扎进陈旧木桌裂开的缝了,焦躁和不耐烦莫名被压了下去。 他又剜了眼那只会耍嘴皮子的人,暂且过去。 自以为对抗强权胜利,周家睿笑了笑,递过来张纸:「别理他,这种人真搞笑,抄别人作业还挑三拣四的,这么爱装逼,也不知道高考能装出什么样子,一本线怕是都上不了。」 苏慕善淡淡看向他。 一个字没回,原封不动退了过去。 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 前排的男生 * 枉顾教室里的安静,利落起身,直直向前门走。 见状,倒数第一排的陈一昂也从后门跟着溜了出去。 这时,下课铃才延迟响起。 * 校外,网吧。 光线幽暗,空气中嘈杂的人声与劣质烟草混杂在一起,谢臻在完成五杀后,用手背蹭了一下鼻息,仍然觉得神经麻痹得难受。 陈一昂从死亡的灰色面板前凑过来,盯着朋友屏幕上方的击杀播报,“日,牛逼啊。” 谢臻把耳机摘到脖颈上,“能不能把你那烟掐了?难闻的可以。” 陈一昂悻悻,从善如流。 后背放回座椅,谢臻仍觉得鼻子里呛得难受,起身。 “……哎,你不打了?” “太难闻,我出去透会儿风。” 谢臻去了外面消防疏散的钢梯。 今晚的混沌清冷搅和在一起,银色的路灯照亮下面花坛,里面还没有化干净的雪。 细想还挺笑,当初也是他自己选择往下走的。落得时候畅快,就跟那雪似的,而且结局也像,会烂在泥巴里。 深深地吸进去一口冷气,胸腔里的二手烟还没排干净,他信手拨开了颗荷氏薄荷糖,含到嘴里。 凉气穿过鼻腔,直冲大脑轰炸全身,实打实的生理刺激,瞬间把他拉回人间,没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谢臻。” 怔了一下,他才转过身,见少年隐在平台那端,冷冷的灯光落下,照亮两张七分相似的脸。 “嚯,我当是谁?”谢臻笑了一下,走过去,“毛都没长齐,学人逃课上网了?” 谢逸额角紧绷,“你自暴自弃,就算成熟吗?况且,你也没比我大几个月。” 就七个月零五天。 谢臻笑了笑,“那可真谢谢提醒了,不过我没忘呢。” 他越过他,拍了拍他肩膀,轻笑,“小孩儿,回去自习去吧,石姨发现了,不又得赖是我教的?” “我……” “有事直说。” 谢逸目光往上,在他脸上寻找片刻,额角的伤已经几不可见了,“你那天出去以后,去过医院没?” 反正话已经说开,少年继续道,“毕竟是烟灰缸砸的,还是建议你去查一下CT……” 没有风吹呢,胳膊上登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谢臻怔忡片刻,讥笑:“哎哎,赶紧打住,你他妈在跟我搞笑?” 当初老子下得了狠手,现在拉不下老脸,让小儿子出来赔礼道歉,代为传达“关心”,这算是怎么回事? 第6章 瞬间被揪住 十一点多,谢臻独自回了出租屋。 刚在玄关推起灯的开关,陈一昂一通电话打过来,“唉,你人呢,我一回头,你人怎么就不见了?” 谢臻说:“烟味太重,我先走了。” “嘁,就你讲究。”陈一昂砸吧嘴,“对了,刚刚一妹子跟我打听……” 谢臻从冰箱里取出冷饮,“别打听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头低笑,“哈哈……就等你这句。” 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谢臻的胳膊耷上了阳台栏杆,从十几层 * 的高楼望摘望,清清楚楚能看到不远处,已经沉入深夜的学校。 啤酒顺着喉咙往下滚,眼前黑漆漆的,谢逸刚刚那副悲天悯人似的神情,又莫名浮了出来。 他虚着眼眸,勾唇笑了下。 快一周了,但那感觉仍算清晰。 没有一点点的预兆,那重物轰然撞过来,冲破眼前脑中的混沌。疼是后来才感觉到的,第一反应是灰色视线突然亮了一下,血一样的红,竟然让人想来得更多。 “寻思着,我也没怎么做伤天害理的事啊,有钱就潇洒,有女人贴上来就玩,这不是都跟您学的吗?” “我还是没您本事大,能玩得出人命,直接把人石姨带进家门里来。” “还有啊,石姨也别老说什么‘为我好’了,我就是一烂到底的人,谢振东家大业大,我不行,但还有您的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