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言情小说 - 侧妃上位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4

分卷阅读164

    令人厌烦,但周韫吩咐下去不许旁人再来,倒底是清净不少。

    倒是傅昀,近日忙碌了起来,常不见身影。

    周韫知晓他近日正查着傅巯藏身之处,也没有拿府中那些事情打扰他。

    倒颇为善解人意。

    就在周韫担忧傅巯会再生乱时,宫中忽然传出一道消息,让周韫错愕不堪。

    ——圣上重病,卧床不起。

    时秋将消息传进来时,刘氏正在锦和苑中,和周韫说着话。

    两人皆露出惊愕的神情。

    周韫情不自禁地站起来,紧紧盯着时秋:“你说什么?”

    时秋擦了擦额头的汗:

    “今日早朝罢休,圣上卧病在床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长安城。”

    周韫倏地掐紧手心,眸中神色晦涩变化不停。

    这般巧?

    世人皆知太子身故,即使傅巯还活着,可没有圣上亲口承认,如今的几位皇子绝不可能认可他就是被葬入皇陵的太子。

    而这时,圣上病重,即使傅巯有心回朝,庄王和王爷又怎会答应?

    思绪纷扰间,周韫注意到时秋给她使了个眼色,周韫顿时回神,朝刘氏看去:“你先回去吧。”

    一则消息也叫刘氏乱了心神,当下点头,心事重重地退了出去。

    刘氏走后,周韫才拧眉看向时秋。

    “怎么回事?”

    时秋走近她,左右打量一眼,压低声,瑟瑟地说:“茯苓姑姑传来消息,让娘娘不管用甚法子,势必不可让太子回宫!”

    周韫脑海顿时一阵嗡嗡地响。

    这时茯苓姑姑传来消息,即使没说什么,只道了傅巯一件事。

    可她不得不多想。

    圣上病重一事,和姑姑有几分相关?

    周韫嘴唇哆嗦了一下,她逃避似的,有些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房中寂静了许久,周韫才努力稳住心神。

    她有些苦恼地抚了抚额,她何尝想叫傅巯回宫,可谁也不知傅巯如今身在何处。

    周韫抿紧唇,许久,她低声吩咐时秋:

    “待晚些时候,你传信回府……”

    不管圣上病重是否和姑姑有关,茯苓姑姑说的对,如今当下之急是,不能让傅巯回宫!

    与此同时的宫中。

    雎椒殿,茯苓将一盒粉末尽数倒入火盆中,眼睁睁地看着那粉末被焚烧殆尽。

    小宫女敲响了门栏,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姑姑,殿下进了乾坤宫。”

    茯苓稍点头,没有什么意外。

    圣上重病,必需要有人监国。

    傅巯即使逃脱一死,可如今他不在宫中,庄王和安王又无法和殿下相比。

    除了殿下,如今的皇上别无选择。

    隔了好半晌,茯苓回头,朝乾坤宫的方向看去,她怔怔垂眸,轻声呢喃:“娘娘,您放心,您交代的事,奴婢尽数完成了。”

    “待此间事了,奴婢就去守着您……”

    圣上病重,早朝不得不罢免。

    这日,沈青秋从大理寺回府,途经贤王府时,竹铯给他递了杯茶水,不得不感叹:“这贤王,就好像老天爷都在帮他一样。”

    谁能想到,圣上就这般恰好地病了,生生叫贤王占了监国的便宜。

    沈青秋平静地收回视线:

    “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地好运和凑巧。”

    不过皆是精心算计罢了。

    竹铯没敢去想大人话中的深意。

    一杯热茶待快凉时,终于到了沈府,沈青秋被竹铯扶着下了马车:“大人,您且慢些。”

    沈青秋稍颔首,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若他是傅巯,他会藏在何处?

    贤王府如今守卫森严,傅巯刚从贤王府出,绝不会还藏在贤王府。

    他跟在傅巯身边多年,傅巯在长安城中所有的暗点,他都知晓,也皆数查过,却都不见傅巯踪影。

    沈青秋抬手捏了捏眉心。

    竹铯看见:“大人又头疼了?”

    他抿紧唇,自太子倒台,大人疲于大理寺事务,时常会觉得头疼。

    有时竹铯都会在想,若在以往,恐是太子殿下早就来看望过大人,令他不许忙累了。

    可如今,没人再会和大人说这句话了。

    沈青秋摆了摆手,压着咳嗽声,他说:“……无事。”

    他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如今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只盼着,还能为那人做些事情。

    才好还上那恩情。

    竹铯不敢掉以轻心,扶着他一路进了寝室,才放了手,担忧地说:“大人,奴才还是去请府医吧?”

    沈青秋清隽的眉眼轻蹙,他摇了摇头:

    “不必,你退下吧,我休息会儿即可。”

    竹铯知晓他的脾气,不敢再劝,心中叹了口气,转身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沈青秋倒在床榻上,头疼欲裂,可他只抿紧唇,没说一句疼。

    他呼吸沉重,过了不知多久,才渐渐轻缓。

    就在他快要睡着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似有人走了进来。

    沈青秋几不可察地拧了拧眉,鼻尖传来熟悉的龙涎香,他一怔,倏地睁开眸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在床榻前,傅巯慢条斯理地站在那里,轻挑了下眉梢,脸上透着温和的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听闻子安近日四处寻着孤的下落?”

    沈青秋的手紧紧握住。

    傅巯余光觑见,呵笑了一声,他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他说:“孤这些年,待子安可不薄,子安这般,可真叫孤伤心。”

    有时傅巯想不明白。

    沈青秋是他从难民中捡到,带进长安城的。

    可以说,沈青秋如今的一切,不管是地位权势,还是性命,都是他给的。

    沈青秋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可沈青秋也是最先背叛他的人。

    沈青秋低垂着眼眸,抿紧唇,没有说话。

    倏地,傅巯抬头,看见他额角青筋暴起,猜到什么,他伸手按住了沈青秋的额角,低声似温柔:“又头疼了?”

    刹那间,沈青秋浑身一僵,下一刻,他挥开了傅巯的手,冷声重复了他的问题:“你怎会在这儿?”

    傅巯觑了眼自己被挥开的手,无所谓地笑了笑:

    “子安恐怕是忘了,这沈府,还是孤送给你的。”

    包括这府中伺候的人。

    沈青秋入住这府邸后,他也常来,对这府邸,恐怕是比沈青秋自己都熟悉。

    沈青秋听他说完,刹那间似想到什么,倏地抬起头:“这些日子,你一直在沈府?!”

    傅巯没说话,只轻微地勾起了嘴角。

    沈青秋呼吸重了些。

    他日日追查傅巯的下落,可这人,却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多荒诞可笑?

    傅巯站起了身,对着沈青秋说:

    “子安知晓,孤素来最爱收集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