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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手机里面那个没有一丝感情的提示。他知道他的生活终於出岔子了。他不知道郭宁的父亲住哪,更不知道郭宁的母亲是谁。就算知道他也没法冲上门去要人,郭宁肯定不会在那两个地方。他们俩个生活了四年的人只是靠著两个电话维系著关系,一个是手机,一个是郭宁的办公室电话,可这两个电话都没有人接了。一整天,除了公司办公室的人打过来电话,问他为什麽不上班,武末末的手机再也没多响过一次。一直到武末末窝在沙发里意识都有点模糊了,手机才终於响了起来,武末末灯都来不及开手忙脚乱按开了接听键一个字还没蹦出去,里面就蹦进来一串串,“小东西,睡了没,我严磊,这新疆有两个小时的时差,拨通电话我才想起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严磊的好消息擦著耳朵根子一飘而过。郭宁,你呢,你人呢,是死是活,给我个信儿。到底是怎麽了,你到底是怎麽了?向公司又多请了一天假,武末末去了郭宁上班的那个部委,没有坏消息也没有好消息,那里的人说郭宁临时有事出差了。什麽时候?昨天早上。郭宁从来不会这麽做的,为什麽说都不说?你他妈的为什麽说都不说。武末末像一头困兽一样在那套大房子里挣扎,挣扎到第三天,终於等到了郭宁的电话。还没等郭宁的喂声落地,武末末就吼了起来“郭宁,你以後有什麽事能不能提前说一声,你以後能不能不这麽吓人,吓人也没这种吓法的。”-------里面好半天没有声音,就在武末末都要以为这个电话只是自己的臆想的时候,耳朵边传进了郭宁的声音。“末末,我们没有以後了。”郭宁的声音有点含混但武末末听的很清楚。“你说-----什麽?”武末末的声音都不成调了。我们没有以後了。为什麽?武末末的声音完全卡住了,脑子也完全清空了。为什麽?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你知道了吗------手莫伸,伸手必被捉,老天爷早就在等著他出错,估计连他老人家也无法容忍他这个什麽都没有还一点不珍惜的人再这麽任意挥霍了。武末末瞬间崩溃了,对著手机就喊了起来,“郭宁,你在哪里,你听我解释,我要见你,我要给你说好多事儿,你在哪里出差,我现在就去找你------”“末末,我要结婚了,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性质,不结婚是不行的,这主意也不是现在才定的,对不起,本来早想告诉你的,一直开不了口,房子里的东西有喜欢的就拿走吧,钥匙麻烦你给我寄到单位去,明天能搬出去吗,估计後天张梅会过来布置房子,我们还有一个月就要结婚了。”“你给我回来,郭宁,你他妈的给我死回来,要分开你当著我的面给我说。”武末末嘶吼了一声,眼泪一下奔了出来。可那边的声音还是那麽冷静,“对不起,末末,耽误了你这麽多年。”原来这才应该是你郭宁呀。冷静,傲气,神秘,想干什麽只有你说了算,什麽事都占著绝对主导的郭宁啊!人得为自己活著,这是你的座右铭,所以你执行的毫不犹豫。武末末蹲了下来,埋著脸听著手机里那边的呼吸,一切突然的都脱离了他的想像,就好像做梦一样,也许真是一个梦,梦醒了,一切都没有变,他还是那个被郭宁捧在手心的武末末,而郭宁也是被他怠慢过的郭宁,“郭宁------你开玩笑是不是?你就是在开玩笑,我知道。”“对不起,我得挂了,如果你没听懂,我再说一遍-----”武末末抬起手把脸上多余的东西抹掉,慢慢冷静了下来。武末末明白梦也许该醒了,现在这个不是梦,而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活在梦里面。“不用了,郭宁,没关系,一直以来你对我都挺好的,反倒是我不识好歹,什麽都没有还自以为是------算了,咱俩算来算去也算我沾你的便宜更多一点-------”听到那边没有声音,武末末对著手机笑了笑,“我能拿几套衣服走吗,我怕我光著的形象太吓人。”“想拿什麽都可以。”“钥匙我会用特快寄给你的,请注意查收。”“好。”“我会把门窗关好,厨房有个窗子的锁坏了,你有时间修一下,冰箱里有我新买的海参和rou,尽快把它们吃掉吧,还有我买了五百度电电卡在抽屉,往里输的时候看清房号别插到别人家去了。”“好的,我知道。”“拜拜。”把身上的T恤脱掉,从柜子里翻出上次在酒吧穿的黑衣裤,拿著那个紫色的围巾,再把洗漱用品装在一个小包里,临出门又开了衣柜再拿了件衬衣,武末末最後看了眼这个他一直以为是家的地方,走了。这一天,武末末和郭宁的生活还差五个月就可以迈进第五个年头,他们的生活戛然而止,迈不进去了。夏天的向日葵---49(下)“饭还没好吗?”一个女人尖亮的嗓子吼了一声。“最後一个汤,烧完就好了。”一个男声回答著。“末末,热不热,要不先出来喝点水。”又一个男声。“小叔,快点吧,再晚就跟不上了。”又一个轻脆的女声。然後就是一阵提呖!当,碗碰著盘,锅碰著盖的声音。五分锺後,武末末顶著一头大汗举著一个托盘进来,用脚一勾,飞速地把那个热浪滚滚的厨房门关上,再把托盘上面的东西一个一个往桌子上摆,摆完了又飞速退回到厨房里,这回儿端进来的是一个白瓷金边的大汤盆,刚出锅的酸菜肚丝汤,的确够烫的,武末末一放下盆就呲著牙抓起两个耳垂揉搓起来。房间里一个正在修著的手机的男人抬起头,看了眼前的情景皱了皱眉。“平平,干什麽呢,没看到你小叔端了那麽多,快过去帮他端一下,一点没眼色,就不知道提前擦一下桌子,摆摆筷子。”“我不正忙著呢吗?”回话的是一个十四、五左右的大女孩,手里也拿著一个手机劈里啪啦地按著。“忙什麽?成天到晚发不完的短信,这个明星那个明星的,人家挣那麽多钱怎麽也没说给你一点花,就那点破事,在学校里说不完,回到家里哪还有那麽多可说的?”武平平哼了一声,眼睛都没瞄过来,手底下一点不停继续按著,“爸,这您就不懂了,